第28章 本杰明（2）
“我对他从来都不强势，只是要求严格而已。这也是为了他好。”瑞克反驳道。
“要不是你逼着他演了一场又一场…”奥德丽长叹一声。
“好了，好了…那是一场意外，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可能发生。”
医生赶紧打圆场，“我明白您的痛苦，夫人，还有您的迫切希望，先生。请二位相信，你们的儿子在这里享受着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他的康复情况非常乐观。我有十足的把握，一个月后就能送她去康复医疗中心。”
“我知道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您几百遍了，可是，他会觉得痛吗？他现在是什么感觉？”奥德丽双眼噙泪地问医生。
“您的儿子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夫人。他什么都感觉不到。”在这一点上，医生倒是没有撒谎。从生理学的角度来说，本杰明还活着。可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意识。
一个月后，一辆救护车把他送到位于远郊的一个诊疗所。陪同他前往的是一名麻醉师。
天色转阴。在墙灰斑驳的建筑物前，原先是小草坪的地方，现在野草疯长。已经废弃的公园里，生锈的秋千在风中吱呀作响。商店早就关门大吉，铺面被横七竖八的木条封死。
救护车驶过一条两边都是仓库的小路，停在一扇滑动门前。门开了，救护车开了进去。诊疗所的内部环境与外部的残败景象形成鲜明对比。他们把本杰明送到位于楼房侧翼深处的一个房间里。这片区域是专门为像他这样的病人预留的。在同一层的其他房问里，另外三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也在等待者之列。医生刚刚在护土的陪同下来看过他。护士检查了监测本杰明生命体征的各项仪器，然后拔走了麻醉药静脉输液管。医生询问了一些情况，眼睛盯着机器的显示屏，计划下一步的操作。
第二天上午8点，他再次来到本杰明的房间，这次陪同他的是一名技术员。技术员把一个电动小推车遥控到本杰明的床边，推车上放着一个箱子和一台信息终端机。技术员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顶头盔，轻轻地戴在本杰明头上。
这个头盔厚度接近毫米，里面存储着五年前因为车祸离世的一名先生的所有脑部神经构造。它有柔软的环形构造，能很快与佩戴者的头颅相贴合。
技术员确定头盔佩戴好了，就把头盔顶部的一束光纤接入信息终端机。他在键盘上敲入一道指令，屏幕随之亮起，出现本杰明大脑的三维立体图。图像下方显示：0%。
技术员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医生最后一次检查了病人的各项体征参数，随后也离开了病房。接入了查理斯教授的视频会议系统。他上了楼，来到一间控制室。技术员在控制台前等他。
“都准备好了吗？”查理斯问。
“保存的数据都准备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始。”医生回答。
查理斯盯着控制台上方的三台显示器。
中间那台显示器，显示的是大脑三维立体图。
左边显示器上的信息如下：
病人编号 NO.102
本杰明·奥斯汀（来源方)
年龄：34岁（11936天）
记忆：100%
转存输出：0%
右边的显示器显示如下：
病人编号 NO.102
梅洛迪•巴尼特（目标方)
年龄：34岁（11936天）
记忆：-%
转存输入：0%
~
完成百分比：0%
脑电波活性：0%
警惕性：0%
查理斯命令医生在控制台上输入自己的电子签名，随后叮嘱技术员：
“8点17分，你就启动转存流程。当流程进行到三分之一时，你向我报告一下进展情况。嘿！艾薇儿！我在工作…”
查理斯离开房间，留下技术员独自一人。除了盯着屏幕，技术员没有别的事要做。神经链接系统可以自己搞定一切。
他按下按钮，流量计开始转动。
8点20分，一个异常显示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右边屏幕显示的内容变成：
病人编号 NO.102
本杰明·奥斯汀（目标方）
年龄：34岁（11936天）
记忆：0.03%
转存输入：0.03%
~
完成百分比：0.03%
脑电波活性：0.03%
警惕性：0.03%
左边的屏幕显示：
病人编号 NO.2
伊切尔（来源方）
年龄：29岁（10579天）
记忆：96%
转存输出：0.03%
又过了一会儿，技术员终于察觉到这个异常现象，却不知道引起异常的原因，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机械地敲了敲显示器，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样做毫无用处。于是他拿起电话。
查理斯没有接听电话。他一定是正在与自己的女儿玩着一场斗智斗勇的游戏。技术员知道，他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整个操作流程都是自动化的。
他只能在两种情况下暂停机器：当脑电波活性百分比与转存输入百分比不一致时，以及神经链接系统显示系统故障时。到目前为止，这两种情況都没有发生过。他想，也许只是显示器出了问题。他只要记得通知维修队来换一下显示屏就行。为了避免追责，他保存了一份屏幕截图，写了一段报告，然后通过内部邮箱发送给总监。总监是当天下午读到这封邮件的。她把报告打印出来，又把原件从电脑里删除，这才走出办公室，去找他的上司。
劳伦连门都不敲，径直走进研
发总管加文的办公室。
“我想你会愿意读读这个。”劳伦容光焕发地说。
加文把报告读了两遍，然后看着劳伦。
“必须马上停止这次操作。”加文说。
“你疯了吗？我们有协议在先！”劳伦提醒着正在胡言乱语的加文。
“那是十年前的事，早就失效了。”卢克边说边把报告塞进碎纸机，看着它消失在那条缝隙里面。
“协议就是协议！”
“也许吧。不过，只有疯子才会去执行它。神经链接系统马上就要得到各大科学权威的认可了，这绝对不是我们惹官司的时候。”
“难道你怕的是惹官司？”
“那不然呢？继续操作这个该死的实验，让本杰明的大脑短路，让洛杉矶纪念医院的名声毁于一旦？”
“你怕的是行不通。”劳伦猜测。
“如果真行不通，我倒愿意让神经链接系统一直运行下去。”
“你终于流露了真情。让你感到害怕的是吃官司，而并不是救死扶伤。你简直就是佩克斯主任的化身。”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你想过奥斯汀家的人没有？她父亲瑞克先生是我们最大的赞助人之一。他认为我们能够救治一名陷入四度昏迷的伊芙琳，让她睁开眼睛，这是医学界的一大奇迹。我可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亲手毁掉我们创造的奇迹，与瑞克先生的赞助。”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