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溪流 瀑下剪水

她想，猫的手感好，狗更好骗，花蛾最忠诚，她全想得到。然而若三种动物兼具三者，恐怕猫饿死，狗在流浪，花蛾迷路在传花粉的途中。这是不美的，况她尚要其他快乐。尼拉维尔对着拿出的纸张比划了半晌，将之与用干墨汁的笔鱼鱼胆一起扔下，然后捡起，用纸点燃的篝火烤了鱼胆吃。淡淡的油墨味入口散开，掺入舌齿间绵柔成一片碎沫的胆肉。草丛外一道溪流从一侧的山流入林中的湖泊，她向湖中撒了一袋笔鱼鱼籽，水底成片的木耳托着翼蛾与萤虫的卵，中央一只笔鱼在啃食墨色的碎石。尼拉维尔捡些地上新鲜的树枝和藤蔓并了一块木板，摊到水面然后跳过去，松开后的蕨草向后倒仰，她和木板沿着溪水流向下游。

笔鱼较跳鱼小些，通体墨色，鱼须细长，尾鳍透明，双目大如珍珠，橙黄色，处在阴暗中常发光，口中四排复齿，细密锐利，鱼唇闭合时可鼓动嚼碎口中食物，居于湖水与井水中，杂食，主食水中浮游和木植、裸露的矿石。巨大的双眼让笔鱼看起来总显出一种呆呆的温和感，蒙骗栖蝎主动来到笔鱼嘴边试探，然后将猎物迅速咬碎吞入鱼腹。

栖蝎水陆两栖，杂食，尾部上下两片鳍，遇水湿润变形，中有毒针，一对钳螯坚硬有力，弱点在钳跟部，击之可使螯碎裂，常在湖水与溪流附近食尸体与腐肉，或者主动袭击在栖蝎看来动作迟钝的生物。

笔鱼咀嚼了一阵，吞咽完余下的栖蝎碎片，继续啃食那块碎石。栖蝎扩散的深褐色体液早早被浮游和藻类吃空。

两岸林中时有树枝被压断，或者琴声，翼蛾在小船前方领航。下游溪水同邻近的十来支汇入一片宽阔河道，涌入断谷口下的瀑布。

瀑布下成片的剪水木，四方的宽叶片立在底部，将垂落的水流分作小股漫下被打得光润的椭扁圆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