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篇娘，对不起

黑暗中，女人趴在冰床上，百无聊赖的戳了戳冰床上的人，直到看到那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她才顿时精神起来说道：“哎呀，你总算是醒了。”

“呜哇！”吕锦云吓了一跳，看到女人的面容更是吓得不敢动，“你……你不是已经……”她不敢多说，在这个地方会看见自己的母亲，大概率自己也是死了的。

她怎么会死了呢？只是握了握父亲的手？不过在死前确实觉得身体不舒服就是了，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哎呀，是以为这里是鬼界吗？”女人伸出手在吕锦云面前晃动了两下，见吕锦云并没有过多走神，便收回了自己的手，“这里是灵界哦。这冰床是我变出来的，能缓解你身上的发热。若不是我及时将你带进来，你或许真的会死。”

“我……没死？那你……”

“我是柳婉言，你可以把我当做只是一位跟你母亲长得像，名字也一样的陌生人。”柳婉言再次伸手做出一副邀请对方牵过来的样子，“我不会伤害你。你年龄小，我就不说那些复杂的话了。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好。”吕锦云伸出手握住，触感就像是握着一块冰。

柳婉言领着她下了床，她们走入了黑暗之中，吕锦云时不时都能听到一些声音，她害怕的往柳婉言身上靠了靠，身边人察觉到了吕锦云的害怕，牵着的手更加紧了些，也算是给了吕锦云一些安慰。

“你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你杀了你的父亲，你父亲身上有灵力，那灵力就到了你的体内。你头回接触，如果不是我带你来这，你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死。”柳婉言还贴心询问道：“能听懂吗？”

吕锦云摇摇头，“不是很懂。”

“你就当是自己生了场病，而这个病很难治好。”柳婉言耐心解释着，“锦云，还记得你母亲教过你的那些话吗？”

“记得。”

“作为医者……”

“应当以救济他人为己任。”

柳婉言突然停下脚步在吕锦云的面前蹲下，吕锦云看着柳婉言的面容，不管怎么看对方都像是自己的母亲，“娘……”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对方笑了笑，替吕锦云捋了捋额前碎发，终是忍住了想要抱人的冲动，“好孩子，跟灵回家，哪也别去。她会替你母亲好好照顾你，你就在伊山好好生活。”

“娘……”吕锦云无法再次欺骗自己面前的人是陌生人，那就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没有死，“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她哽咽着，上前抱住了柳婉言，“娘，对不起，对不起……”就像那个夜晚一样，“我不是故意在屋子里墨迹的，我害怕……害怕你会像那位妇人一样……如果我早一点出来，你就不会有事了……”

柳婉言轻拍了拍吕锦云的背部，“傻孩子，人又不是豆腐做的，哪能风一吹就没了的？娘只是生病了。锦云，你也不要怪你的父亲，他心系天下苍生，只是用错了法子。你现在就跟灵回家，不要再继续追究你父亲的事了。”

吕锦云抓紧柳婉言的衣衫，“不，”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黑暗，“母亲，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谁知此话一出，柳婉言猛地推开吕锦云，现在反而变成她害怕的退后，“你不是……”

“娘？”吕锦云疑惑的看向柳婉言，她还在思考为何柳婉言会突然推她这一下。

“哈，哈哈哈——”柳婉言苦笑出声，她再一次的说出了那番话，“我真后悔，真后悔生下了你。”她的面目开始狰狞，“锦云啊锦云，不如你就一辈子留在这陪着我，好不好？”

吕锦云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耳边那些让她害怕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手背上还感觉到了冰凉的触感；她下意识缩回了手，手背上已一片湿润，红色的液体从手背上流下却并未留下什么痕迹。

“留下来……留下来……”声音汇聚到了一块，“留下来吧。吕锦云，留下来。”甚至有东西在触碰着吕锦云的后颈，“留下来。”

吕锦云害怕的往前躲闪，眼前突然模糊起来，身体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等她再次醒来时是在地板上，听到了外面的嬉笑声，她恍惚的起身，看到床上已经死去的吕枫鸣，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回来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屋外是一片狼藉，灵嫌弃般拍了拍肩膀上若有若无的灰尘，收敛了自己一脸的杀气，随后绕过屏风便看到刚刚站起身的吕锦云以及已经去世的吕枫鸣。

“回去吗？”

“……嗯。”

吕锦云再一次亲手埋葬了自己的亲人，她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了。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什么灵界，什么灵力，她通通都不想去知道，她就想像其他人一样，跟自己的爹娘好好生活在一起。

“我愿意用我的性命作为交换……”

站在一旁的灵愣了一下，想要上去制止却被弹开，“不可以！”

吕锦云转过身，像是失了神一般完全没有听进灵的耳朵，“恳求你，请把你的灵力借给我，让我成神。”

“什……”灵突然觉得身体沉重不少，这份愿望比吕枫鸣的还要来的沉重，她的力量会被抽尽，吕锦云这是要她的命。

“我们会再见面的。”吕锦云朝着灵笑了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