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指示牌掉下来了
面对宓听阴晴不定的情绪,容熠感到头疼,真有些束手无策了。
宓听平时不这样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噩梦,情绪反反复复,几近崩溃。
他哄好了又哭,哭完了又好,再这样下去,只怕宓听的精神吃不消。
容熠暂时分不出精力去探究宓听情绪异常的起因,抓着宓听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
这一抓,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进他的身体里,感觉像是电流一样,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容熠清楚地感觉到宓听内心的焦虑和恐惧。
一幅满是血的画面呈现在他眼前,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颤抖着伸过来的手,不舍的眼神还有温柔的叮嘱……
容熠再次感觉到那股能量的波动,正随着某种东西的上涨,波动愈发明显,慢慢变得强烈起来。
他能看见的画面也比刚才看见的梦境要清晰很多。
容熠甚至一下就知道眼前这个极度虚弱的人,是宓听的妈妈,宓秀。
这就是宓秀在宓听记忆里最后的样子吗,实在是……
太惨烈了。
可是为什么,他又可以看见了,还能知道这是自己的岳母宓秀呢?
难道说,是宓听让他看见的?
容熠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他开始思考一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问题。
宓听会不会一开始就感染了丧尸病毒,只不过她没有丧尸化,而是适应了病毒,身体由此产生了某种变化。
某种暂时还无法显现的变化。
容熠又想起了宓听遭遇劫持后,被送到医院的那个夜晚,高烧四十多度,向煮熟的螃蟹,还有一群不认识,但看得出来是专家的人在检查,还一直抽血……
高烧的原因有很多种,要查血无可厚非,可他总觉得那一次查血特别诡异。
那他的听听宝贝会不会是变异了,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获得了某种超能力?
容熠竟不觉得这个想法荒唐,毕竟他的潜意识都在防着有人丧尸化,那有的人不走寻常路,获得了超能力,应该也没毛病吧。
他只要宓听不变成丧尸,不离开他就行,至于宓听是正常人还是变异了,他都无所谓。
没变异当然是最好,省了很多麻烦;要是变异了,就让宓听暗中学会控制这种异常,他退役带着宓听躲到乡下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宓听一直在哭,见容熠若有所思的样子,用力地摇了摇他,想要得到一点回应。
“容熠你怎么了?”
容熠该不会是不想要孩子吧?
宓听一想,更加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拼命地摇着容熠。
“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怎么会,我很喜欢孩子的,特别是咱们俩的,我更喜欢了。”容熠回过神来,脑海里涌出来的想法又跑到他的潜意识里躲着。
他忙着安慰宓听,也没再多想。
其实容熠觉得宓听说的怀孕有些扯淡,就算昨晚冲动之下有过两次无措施的哼哼唧唧,那也不一定会怀。
就算怀孕了,能这么快就知道吗,起码个把月啊。
但为了宓听的情绪着想,容熠只能摆出一副我相信你的样子来,哄着宓听高兴。
“你都怀宝宝了,是不是该高兴点,否则对你和宝宝都不好。”
“我……我尽量。”
宓听其实很纠结,她害怕自己像宓秀一样难产死去,孩子们会没有妈妈;她也害怕容熠反悔,在她大着肚子的时候变心,把她和孩子丢下,让孩子们没有爸爸。
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小家伙在努力地扎根。
“看见”孩子们这么努力地想要获得生命,想在她的肚子里成长,想成为她和容熠的孩子,她那些焦虑和恐惧瞬间变得不值一提。
就像在梦里那样,为了孩子,她可以有无限地勇气去面对任何无法战胜的危险和恐惧。
她还有容熠,她不一定会走宓秀的老路。
现在的医学也很发达,只要她小心养胎,定期产检,做好预产的准备,她一定可以平安把孩子们生下来。
在梦里她都可以做到,更何况是在现实。
“心情好了是不是?”容熠他不知道宓听是怎么想通的,见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波,暗自松了口气,伸手捏着宓听的鼻子,宠溺道:“你啊,真是让我操心死了。”
宓听不好意思地笑笑,看见容熠为了安慰她,到现在身上都只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短袖,赶紧让他去穿衣服。
“你快去穿衣服,空调都关了,别冻感冒了。”
雪小了,融化了,天气还是很冷,供暖停止后,房间里的温度会迅速被外面的冷空气侵蚀,这时候不注意添衣保暖,是很容易生病的。
宓听在床边坐了几分钟,暖和的脚丫就套进老太太棉鞋里几分钟,现在她已经感觉到脚底板的僵冷了。
她穿得那么厚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容熠,身上就套了件短袖方便睡觉。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容熠抖抖肩膀,对周身袭来的寒冷不以为然。
宓听会关心自己会不会感冒,他应该可以放心去干活了。
虽然他不知道宓听是怎么想通的,但是他很高兴宓听没有被梦境或者生孩子的焦虑困扰。
那可以去看看外边出了什么事了。
容熠本想让宓听去洗漱,想到停电了没热水,只好让宓听先等他穿上衣服,再一起出去看看情况。
说是等吧,容熠的动作快得很,三两下就穿上了衣服,时间不超过一分钟,牵着宓听的手,拿起床头缝隙里的手机当照明,一前一后出了房间,下楼。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宓听和容熠出了房间,才听见到外边军人在整队,喊着整齐的口号,蓄势待发。
容熠拧着眉头,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由于停电,酒店电梯不再运转,楼道里挤着三三两两的军人或者领导,有条不紊地下楼。
有不少人主动跟容熠打招呼,容熠好巧不巧地把宓听挡在了身后,一一礼貌地应完,等着楼道稍微松散了点,才带着宓听下楼。
一楼大厅也是一片漆黑,有人开着手电筒,有人手里端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烛台照明。
零零碎碎的光亮布满了整个大厅,荷枪实弹的军人分布在各处把守,看起来像是星海,紧张中带着浪漫,别有一番风味的同时还让黑暗的大厅明亮了许多。
大厅里聚集了很多人,似乎是整栋楼的领导都下来了,魏广志和方同心他们正在了解情况。
宓听不想在人多的时候凑热闹,拉着容熠窝到大厅的某个角落里,等知情的大佬发话。
两人站在角落里,身侧是微弱的烛火忽闪忽闪的,映得宓听的脸庞忽明忽暗。
白予恒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站在容熠身边,小声询问:“怎么回事?”
容熠摇头表示不清楚。
白予恒又看向宓听,后者同样摇头表示不清楚,没多久,郭宝军也来了,小声跟白予恒交流着,然后看了宓听一眼。
宓听嫌恶地把头别过去。
夹在中间的容熠左右瞄了一眼,郭宝军惹到他老婆了?
容熠又看向白予恒,微弱的烛光里他的眼神透着质问。
白予恒尴尬地笑了笑。
郭宝军脑子有病,容熠不用知道。
容熠正打算追问,三四个军人从外边进来打断了他。
那几个军人胡乱拍了拍身上的雪,在人们让开的道路中走向魏广志和方同心二人所在的位置。
“报告首长,西南方向一处十米高的指使牌掉下来了,没有人员伤亡;另外,指挥所发电机突然停止运作,原因暂未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