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江石情感风波二
黄平一边看《江石情感风波一》，一边议论，刘园说：“我的小老弟谈恋爱还真的不容易呢。”黄平说：“是啊，江石这个人一生坎坷。”游客中有人说：“听故事要安静，请别说话。”
那会，我是工厂里的笔杆子，会写点顺口溜、打油诗，又有一手流利的粉笔字、毛笔字也过得去。刘艺会画画，我正好配合。我单独坐在车间办公室里，我用毛笔写文章，她用水粉画工农兵的形象。她的话真多，一会儿说：“江石，你这样闷头闷脑的人，是怎样当上团支部书记的？”一会儿又说：“江石，你在江城日报上发表的散文《大业与小家》我看了，你会写诗，会写文章，是不是你父亲教的。”她见我不做声，又找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踢足球的？”
我欣赏她说话的声音，却始终不回答，她就用高跟鞋去踩我的脚，我被踩疼了，就说：“你怎么没有一点礼貌？”她眼镜片后一双圆溜的大眼睛盯着我：“我问话，你为什么不答腔？”我一下不知说什么才好。便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她一把夺下我的烟：“吸烟有害，不准抽。”我听了，哭笑不得，心想，你是我的什么人，还不准我抽烟。她看懂了我的脸色，就小声说：“我是担心对你身体不好，少抽一点吧。”说完，她还给我看她的照片，有彩色的，有黑白的，有一寸的，也有放大的。还问：“我照得怎么样，给你一张做纪念怎么样。”我瞟了一眼，也没有说照得好还是不好。我是第一次遇到女人送照片给我，我不晓得要还是不要。
那一段时间，只要我在班上，小刘就会像幽灵一样出现，或者一本正经地说：“书记，我想加入共青团，请你帮助我呀。”或者是说：“江石，我们什么时候出墙报。”有一天，她的脚刚迈进锅炉房里的大门，我正在锅炉的气包上烤馒头，她说：“噫，难怪好香，我的肚子真有点饿了。”我将馒头递过她，她秀气的小手将馒头掰了一半递过我，将另一半拿起来吃了一口。她说：“以后我每天买一个馒头，你一半我一半。”奇怪，这温柔的声音开始在我心里激起一股暖流。
夏天到了，门前葡萄架上的葡萄熟得发亮。小刘仰起秀气的脸对我娇声说：“葡萄熟了，你抱我去摘吧。”我四下望了一眼，周围正有人望着我们这里。我干脆搬了一个凳子一放：“你自己上去摘吧。”她翘着嘴说：“你抱我摘。”我装着没有听见，想抱又不敢抱。晚上，我回到家里，与邻居小汪、小黄谈心，谈去谈来，谈到了女人。嬉皮笑脸的小黄问我：“江石，你有没有女朋友。”我叹了口气：“锅炉工，不好谈。”小黄又说：“你有没有目标呢？”我提到了小刘，他们听了，哈哈大笑：“她要你抱她摘葡萄，你的挑花运来了。不信，你明天邀请她去中山公园，她一定会去。”我傻乎地说了一句：“她不去，就是没有戏了。”小黄说：“她会去的，我有经验。”我兴奋起来：“好，我去试一试，不过，我怎样开口呢？”小黄出了一个主意：“你不是团支部书记吗，你就说要与她交心谈心吗！”我回答：“这不是假公济私。”他一笑：“假一回怕么事。”我想，也只有这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刘拿着馒头来烤了，我故做严肃地说：“小刘，你不是想加入共青团么？我想做你的介绍人，与你找个地方谈心。”她笑眯地说：“现在锅炉房里没有人，就在这里谈吧。”我使劲憋出了一句话：“这里不方便，还是中山公园里安静些。”她有点惊奇：“谈工作又不是谈恋爱，为什么要到公园里去。”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心想：完了，她对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表现自己是出于公心，就板起脸说：“小刘，你不要以为我约你到公园里去不是谈工作。你经常到锅炉房来，影响了我们的生产，别人看见了也不好。”
刘艺说：“今天的天气不好，有好天气我陪你到公园去。”我真不好下台了，她分明以为我是因为她不愿意去公园在闹情绪。我只有硬着头皮说：“你不要再来烤馒头了，我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她一听，眼泪顿时往下掉。我一看，暗暗责怪自己的性子太急，但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安慰她，只好说：“你哭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谁知，她一下哭出了声，接着，跑着离开了锅炉房。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烦闷透了。不到一个小时，车间团支部委员小张忽然来到我的面前：“江书记，你今天下班不要走了，今天下午，党支部的曾书记召开团员青年开会。”
我一下呆住了：“为什么？”小张对我低声说：“你今天干什么了，刘艺哭了，曾书记追问了小刘，说你以公徇私，以发展团员为幌子，逼得人家女孩与你谈朋友。我想，你大概是什么得罪了这位书记，不然，他不会这么做的。”我不相信：“我没有么事得罪他呀？”小张提醒我：“你忘了，上次我们到河边去游泳，衣服放在堤防上，有几个小青年偷了我们的钱，其中就有曾书记的儿子。”我想起来了。
那一天，我上岸后穿衣，小周急得哭起来：“我买手表的一百二十元钱不见了。”在当时，买一块上海的全钢17钻手表要花费120元，我们一个月的工资就是几十元，这可是几个月的工资呢。我便问岸上的人：“请问看见谁来过了没有。”有一个同事悄悄地告诉我：“有几个小青年在你们的衣服旁边坐过，其中有你们车间曾书记的儿子。”我犹豫了一下，看到小周伤心的样子，我顾不得后果了，说：“我们去找他们。”我几个人追了过去，将几个小青年抓过来。曾书记的儿子认识我叫江石，可我一心想把小周的钱追回来。举起拳头一吓唬，他们说了实话，将埋在沙滩里的一个罐子挖了出来，里面装的就是一百多元钱。原来，他们心虚，怕我搜身，想等我走了后，再将钱取出来。唉，难怪这几天曾书记见了我就是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