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成功拜师
想着自己还没得到鬼谷子的认可，还没有资格学习鬼谷学问，盖聂顿时就像被泼了一瓢冷水，当即收敛了心中的那份喜悦，又整理了一下心绪，而后才迈步走入山谷之中。
浓密的白雾流淌在静谧的平地之上，几棵松树分布在前方，偶尔还有不少树影晃动，仿佛又是一个迷宫。突然间，白雾翻滚起来，一条小道出现在了盖聂的眼前。
应该是有高人引路，盖聂心道，那就不妨跟着进去看看，究竟是又一道考验，还是什么别的机遇。
不一会儿，几间朴素的木屋便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心下猜测这便是鬼谷隐居之所了吧。可细看之下又有几分玄奇，木屋竟和周边的树木风水相通，构成了一个莫名的阵法，果然鬼谷是个神奇之地。
随着白雾散开，正中一间木屋前，一素衣白髯老者跪坐于案前，案几上摆好了一副棋局，看似已经下了许久，可老人前方却并无一人，且其两手各掌一个棋奁。
莫不是老者正在左右互弈，知己莫如敌，攻敌若攻己，当真是智慧如渊，学深似海，盖聂自叹弗如。
在他心中疑惑之时，老者只一招手，便将盖聂凭空挪移到了近前。在他心中还未平静之际，老者左手棋奁一推，右手做出请的姿势。
虽然心中有些紧张，但盖聂也不敢多问，毕竟这老者简直强爆了，隔空取物轻而易举，还有单单眼前一身气势就让他的心中压力如山，心乱如麻。深呼了一口气，盖聂强行镇定下来，开始仔细观察起眼前的棋局。
现在老者执白旗，盖聂执黑棋，棋盘上原本两方互有攻防，势均力敌。黑棋高歌猛进，做出横扫之势；白棋四方出击，呈现包围之态。
盖聂知道两方已经陷入了僵局，谁的速度更快，就能最终锁定胜局，于是他选择了继续扩大攻势，一子黑棋展翼翱翔，直插白棋腹心之地。
老者右手白子一落，堵住了黑棋的进攻方向，同时勾连起了其他白子，形成了一面反向包围网。
接着，黑子连屠二龙，将白棋削了两角，可白子边路反攻，又将黑棋断了一翼。黑子继续围追堵截，绞杀白棋主力，不留祸患；白子落地生根，不断拉扯黑棋阵容，又暗藏杀机。
黑棋杀戮四方，可盖聂却累得满头大汗；白棋屡败屡战，可老者却当做寻常小事。
在黑棋只剩下五子时，白棋一招绝杀，锁死了九成黑子，屠了好大一条龙，形势瞬间瓦解，奠定胜局。黑棋反击无望，只能拼死搏杀，咬掉白棋一尾。
老者又一白子落下，黑棋又被封锁起来，如同案板上的肥鱼，只能任人宰割。
黑棋继续落子，直到被白棋完全困死，盖聂这才对着老者弓身抱拳行礼道：“前辈，这局小子输了。”
汗水顺着他倾斜的侧脸滑落，盖聂眼里虽然失落，但又越发坚定起来。鬼谷子武功盖世，才略通天，不管如何，盖聂都下定决心要拜其为师。
“小辈，你来此作何？”老者仿佛忘了棋局，噗一开口便如此言语道。
盖聂抬起头，随后便对上了老者那双清澈的眼睛。这是一对怎样的眼眸啊，漆黑如渊，亮似北斗，仿若星河，沧桑与智慧并存。
他极力安抚下了内心，眼神变得格外坚定，口中诚挚地说道：“晚辈为拜师而来。”
感受着老者锋锐的眼芒，盖聂也坦然面对，坚定地对视上了老者的目光，心中别无他它念，只为拜师求学。
抚了抚胡须，老者又问道：“为何来我鬼谷拜师？”
“鬼谷乃天下纵横学问之源，小子来此，便是为了学习鬼谷纵横之术。”盖聂如实言道。
“你有何志向？”老者追问道。
盖聂闭上双眼，脑中也开始拷问起自己来，前世家境普通，教育落后，只能随着社会大流踏步，终此一生，毫无成就；今生陷于战国，列国攻伐，江湖拼杀，而他若不自强，只能命如草芥，甚至苟活也不可得。
睁开星眸，盖聂心中有了答案，对上老者回道：“此生不为宗师，必为将相。”
老者犀利地盯着盖聂，看他究竟是不是夸口胡言，而盖聂也毫不退缩，目光越发坚定起来。
就这样对视了一刻钟，即使盖聂双眼泛红，他也从未闭上过一次眼睛，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退缩了一次，就再也提不起勇气说话了，更别提拜师鬼谷了。
老者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开口道：“你是哪里人氏？”
盖聂心中松了口气，眨了眨眼睛，说道：“小子是赵国代郡人，盖氏名聂，家父为一铁匠，出身寒微。”
点了点头，老者又询问道：“你这身武艺从何而来？”
盖聂回言：“小子八岁时师从一名老剑客，其名赵不礼，可半年前先师留信与我断绝师徒关系，不想耽误我的前程，建议我南下求学高人。”
老者终于点了点头，起身言道：“吾便是这鬼谷之主。”
听闻此言，盖聂连忙起身后退，而后一揖到底，低着头恳求道：“还请先生收我为徒。”
老者背负双手，坦言说道：“既然你通过了云梦山来到此处，便是与吾有缘；能够对弈此棋，下完残局，说明你才智过人，毅力非凡；你的志向远大，言语坚定，恰恰是我鬼谷门人当有之心态。”
“即日起，汝便是我鬼谷门徒，莫要辜负了这鬼谷之名。”
话音一落，盖聂便跪地叩首道：“拜见师尊。”
鬼谷子哈哈一笑，左手一抬，便凭空扶起了盖聂，“我鬼谷毋须繁文礼节，心诚即美，心坚为贵，今后简单作揖就好。”
闻言，盖聂一揖道：“谢过师尊。”
随后鬼谷子便领着盖聂进了内院，安排了一间屋子给他。待他放下行李之后，又考教了一番他的武艺，询问了他的功法，给他补齐了武学常识和练功精要。
在大宗师甚至天人境界的指点之下，盖聂直觉受益匪浅，往日里的疑惑全都脱口而出，但鬼谷子是何人，身怀通天之智，岂能被小小问题所困，不仅解答了他的疑难，还给他梳理了内力修炼体系。
之后，鬼谷子又试了试盖聂的身手和剑法，亲身指点他的错漏之处，教他在功力不足之时，如何节省本就不多的体力，如何发挥出自身最大的力量。
还警告他，在功力差距太大之时，不能逞强，必须缠斗消耗，甚至不惜逃跑，非是胆怯，而是以待来日再战。凡鬼谷之人，文武当齐重，智勇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