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璧
只要层主同意林生再次问询，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在林生的威逼之下，赵西平迅速改口，说什么都没见过，林生从未动手，高林是自己摔的。
高林脸色铁青，明白局势变易，他的靠山已经靠不住了，便灰溜溜地走了。
层主看着林生，说道：
“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我过分？我让真相大白，哪里过分了？”
林生摊摊手，展现出无赖做派。
说实话，他真的不认为自己过分。
过分的是层主和高林。
他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去采药，没人出面说什么。
他被修士抽走一半血液，搞成半死不活的样子，没有人制止。
他现在支棱起来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是让大家按照规矩办事。
层主反倒出声了，说他过分！
这是什么道理？
好人就该被人用枪指着？
“层主，我看过分的人是你，而且是过分而不自知！”
“小子，不要以为抱上修士的大腿，就可以为所欲为！”
“在我看来，为所欲为的，是大人你自己啊！”
第二次被人当面反驳，层主终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
他用手指着林生，嘴唇颤抖。
“你！”
林生看着层主的表情，露出好奇的神色。
他一直觉得层主不正常，行为举动怪异。
不是修士那种性情方面的怪异，而是身体机能上的怪异。
像是大脑发育不完全。
他借李雪娥的势，和层主针锋相对，也是为了逼出这种怪异的表现。
层主指着他，和他目光对视，像是在发怒。
但林生能发现，对方的眼球在轻微颤抖，给人一种心神不受控制的感觉。
他不反驳层主，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果然，过了一会儿，对方忽然把手放下，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林生站在原地，反复回想着刚才的情景。
他似乎能感受到层主的状况。
在两人的眼神交锋中，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这种断裂消去了层主的坚持，让对方放弃和他争执。
林生甚至怀疑，随着那种莫名的断裂，层主甚至会遗失记忆，忘记自己为何和他争执。
“这地方，到处都不正常！”
林生小声嘀咕一句，继续擦拭墙角。
……
三日后。
林生像往常一样，正打算出门干活，忽然见到层主出现，小声跟他说道：
“别干了，我领你出去一趟！”
“什么事？”
话一出口，林生就想到，今天是李雪娥说的，纳新的日子。
也就是，开启鲜血试炼的日子。
他急忙出声，问道：“是李雪娥让你来的？”
“李雪娥？那是谁？”层主反问道。
“你不知道就算了，那是谁让你来的？”
“是楼长，楼长说让你去参加试炼。”
林生这才反应过来。
阁楼里，除了个别楼层，其他每一层都有个管事的，叫做层主。
而在层主上面，还有个管理岗位，叫做楼长。
楼长也是修士。
李雪娥不直接找层主，通过楼长安排事情，才算正常。
林生跟着层主一起，走上楼梯，走出阁楼。
在阁楼前方，一个不大的广场上，林生看到了其他小孩子。
大概二十几个，不到三十个小孩子，稀稀拉拉地站在广场上。
有几个小孩子聚在一起，围城个小圈子，不知道低声说些什么。
有个别孩子只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似乎是在哭泣。
还有穿着华服的孩子站在众人前面，一脸兴奋地四处张望。
林生知道这帮孩子的想法，他也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
他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之中。
李雪娥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他不知道。
但这种时候，还是低调一点好。
走后门加入鲜血试炼，不适合大张旗鼓。
过了一会儿，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进广场。
他大手一挥，一排光点出现，飞到每个孩子手中。
“把防护带上，跟我走吧！”
林生摊开手掌，发现光点已经变成了防护面具。
他赶紧带上，跟着人群向山谷边缘走去。
从广场走到山谷边缘，要经过花田。
林生现在也知道，那闻起来清新无比的花香，实际上是有毒的。
他能注意到，有几个小孩子，不听话，没有带上面具。
领头的肯定知道，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径直在前面领路。
林生猜测，所谓的鲜血试炼，可能在他认为的时间节点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是否带面具，本身就是筛选。
穿过一片片，五颜六色的花田，众人走进一处山洞。
沿着喀斯特地貌，穿行几百米，就看到一片巨大的，青色的石壁。
“好了，大家在这里坐下吧！”
众人依言坐好。
林生左右打量了一圈，他对这个地方有印象。
上次参加试炼，他就倒在了这里，后续的环节都没有参加。
林生攥紧拳头，他相信自己，这次一定能够通过试炼。
圣斗士不会再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他单身那么久，早就掌握了剩斗士的奥义。
领头的男人站在玉璧前，也不见什么动作，就有血液在他脚下出现。
血液流动着，攀附在玉璧的边缘，渐渐往里渗透。
随着血液渗透进去，薄薄的青光出现。
那青光越来越浓，越来越亮，将玉璧前的所有人都笼罩。
在青光的照耀下，林生感到烦躁异常。
似乎是灵魂在震颤，将记忆中的事物都拉了起来。
花田活了，石板活了，那张没有面皮的脸孔也在眼前晃动。
记忆不停向前，甚至追溯到穿越之前。
他割腰子买菠萝手机，又把手机送给那个明媚温婉，如同冬日暖阳一般的女人。
他拼尽全力，都没有获得想要的爱情。
女人没有为他转身，只是给他发了好人卡。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混蛋女人，她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怕受到歧视，所以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喜好。
她隐藏自己不要紧，但却害了为她买手机的男人啊！
要是没有那个混蛋女人，他就不会受爱情的苦。
少年将决定人的一生。
林生看着少年时的阴暗角落，无法自拔。
他闭上眼睛，就要放弃抵抗。
忽然一道乳白色的光幕出现：
【明光历666年，6月11日。
你再次参加鲜血试炼。
青光唤醒了你沉睡的内心，你却不敢见它。
你走进鲜血池塘，血池的极乐抚慰了心中的创伤。
你在极乐中获得安宁。
你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