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共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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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

拜别师傅,我买了最近一班飞往目的地的航班,是凌晨的飞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我坐在家中的玉兰树下,花早就败了,只剩下一片新绿。

爱这种东西,就像是雨后的新芽,一点雨水就足以让它疯长。

我爱齐政屿,爱到根本不想和他在一起,爱到我不想破坏那年梧桐树下朝我走来的齐政屿,我始终给他垒起高台让他远离我,其实困住的只有我,我对他的爱掺杂着欲望渴求以及利用,也许我的爱就源自于对上级阶层的渴望。

我不觉得我的爱纯粹,谁的爱都不纯粹,不要神化爱这种东西,也不要神化男性这种生物,谁都不是人吗?

我还是选择离开,前途和他之间,如果我还是只能选一个,我还是选择前途,只有前途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齐政屿,你要允许我比你更自私更恶劣。

我做好出国前的一切准备,我坐上去往他国的飞机。

在飞机上,我看着舷窗外一片漆黑的中的点点灯光连成一条条不规则的线,盛大又夺目的万家灯火中没有我的归宿。

飞机落地。

已是正午,陈不语没有问我来这里的目的。

我主动汇报我已经到他国的消息,齐政屿父亲当即派人搞定我的工作签证,相当于我是他们公司从国内聘请的工匠,同时也组好局,设宴准备向众人介绍我,他也特意托助理递给我一份有关到场人员的信息,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他要一切都如他所愿。

“怎么突然想好和我一起来国外打拼?”

陈不语点着一支骆驼牌香烟,她将烟递给我一支,我伸手挡住回绝了。

“戒了,齐政屿父亲给了我一个机会跳出现在的圈子,去接触更上流的圈子,而我现在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你在国外这些年在生意上处处碰壁,应该也是苦于没有这方面的人脉,现在正好齐政屿父亲愿意提供这一方面的人脉,姐,我们起码要赚到钱吧。”

陈不语吸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雾熏到她的眉眼,她皱了下眉接着说:“当然,我给你一个身份,你现在是合伙人,小生你一直很适合经商,我相信你能在这里扎根,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向陈不语递上手,我们握手言欢。

在今天这场齐政屿父亲安排的局上,我身穿一袭绛紫色的长裙,平静的说着开场词,陈不语也在我下台后成功拉到了客源,在这个上流圈子里露脸,也是和齐政屿父亲交换条件的结果,我才拥有在这个圈子里能说得上话的权力,迟早有一天,我会超过他的地位。

陈不语以我合伙人的身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我们站在不显眼的角落里。

陈不语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生生,我们都无权为你去做决定,可是这样你真的不累吗?你身体这些年又不好。”

我笑着回答陈不语的问题:“姐人活着其实都不轻松,赚钱当然累,我没办法在钱面前选择爱情,但凡我迟疑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我要饱腹我想要足够好的物质生活我就得自己去努力去拼。”

我今天已经过来提前踩过点,我带着陈不语上了宴会厅的二楼,在这里可以看见会场的全貌。

陈不语也看着灿烂的灯火,和会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

二楼没有灯很暗,我和陈不语站在黑暗中,很难有人发觉这里站着两个人。

陈不语低头点上一根烟,红色的火光乍现在黑夜里,她看着下方的会场轻声说着:“酒池肉林。”

我没作答。

我目光移向会场那道门,一道门隔绝着两个世界厚重的门,门里面,一群富人大谈着自己的成功之道,门外面,像我一样的普通人在思考着眼前该面对的困境。

这个什么没有公平,你要说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应该是所有人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是“公平”的,人的贪欲就像是沟壑,永远无法填平。

我们会到会场里,宴会的尾声,我送到场的人到门口。

忙完一天我和陈不语由齐政屿父亲的助理开车送回家,下车时他递给我他的名片:“李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同时您也不要忘记和齐总的约定。”

“多谢,麻烦转告齐总我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在异国一待就是六年,这些年,齐政屿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和陈不语品牌也在这里得到了业界的认可。

现在我的品牌和齐家也有竞争的实力,无疑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抓住了这一行业的契机,弥补了市场的空缺。

在这个私人定制珠宝遍地开花是行业中,最古老的传承技艺还是会让人眼前一亮,匠人的技艺总是比机雕更让人觉得震撼,匠人的手是有温度的。

陈不语觉得我是天才无论哪一项技术我都可以得心应手的去制作,可我太清楚自己,我这哪是天赋,是我一遍遍在深夜里无数次研究材料的韧性怎样才能去塑造美,是我设计过无数次草稿,到最后才能举起笔就有灵感,我的作品经历过重重磨难才终于长出属于自己的血肉,我不认为这是天赋。

我成立珠宝品牌,在资金和技术的充裕下在他国上市了,打响我在这个领域的第一枪,不过我没考虑过一直留在这里。

陈不语还是要继续留在这里,公司还是需要她去操持,不可能我们两个人都回国,我的签证又要过期了,我要赶在过期前回国。

我下飞机的时候,又看见熟悉的身影,齐政屿站在那里,六年使我们都更加成熟,他正在举着手机打电话,无名指上的金色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也许是齐政屿父亲的意思,所有人都瞒我瞒的很好,我在国外没有听到一点齐政屿结婚的风声。

一别经年,齐政屿早就不是那个站在梧桐树下的他,现在的他站在暖阳下洋溢着幸福的神情,他站在那里面容依然清俊,儒雅随和的气质似乎从未改变过。

齐政屿穿过人群走到我的面前:“好久不见,李小姐。”

“齐先生,好久不见。”

我们客气的打完招呼,气氛很尴尬,也不知道是谁告诉齐政屿我要回国的。

我打破这尴尬的氛围:“还没来得及说,祝齐先生新婚快乐,原谅我这些年在国外,消息闭塞。”

齐政屿不在意的笑笑:“没事,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