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个月前的赌局
这户人家的房子应该是前不久才翻新过的，红砖房，屋顶上留了女儿墙。
从外面看跟附近的人家风格没有太大区别，一进屋才发现都是刚刚装修过的，地面贴的是大块的白色带花瓷砖，墙面也是心刷的腻子和油漆。
老汉子裹着被子还在瑟瑟发抖，老伴也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陈长河坐在里面的角落，高远靠在窗沿站着，没有人说话，但气压已经逐渐攀升。
“领导啊，俺家这几口人你也看见嘞，一辈子都在爬那几垄地，啥时候见过呐事情，哎呀，血糊糊的吓死个人啊”老伴说道。
陈长河没有说话，看了看高远。
高远安慰的笑了笑，“大娘，你也别怕，这不是还有我们呢吗？但是毕竟在你们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管是例行公事还是为了尽早破案，现在呢，我们得问叔点事情”
老伴见他说的认真，自然不敢反驳，只能去看老头子。
老汉子却像是高僧入了定，眼神空洞，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
“咳”
高远提高了嗓音，然后拿了把塑料凳子坐在了老汉子面前，“叔，现在我要向你问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不得有所隐瞒”
老汉子没有反应。
“地窖在这之前有没有打开过？或者说进去过别的人？”
他还是没有反应，但高远似乎并不着急。
“像这样的地窖在我们这里很多家都有，一般都是用来存些过冬的菜，可是你们家的地窖里却摆着一张桌子，我没太明白是干什么用的？”
老汉子一直闭口不言，但高远还是从他的表情和神情里找到了一丝松动，显然这句话他很在意。
于是，他继续说道：“桌子不但出现的奇怪，而且上面很干净，连灰尘都没有，这恐怕就不太正常了吧？”
屋子里也不知是太热还是怎么，有种让人喘不上气的感觉。
老汉子额头已经浸出了汗珠。
这时候，一个穿着花棉袄，大襟上泛着油花的孩子抱着玩具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陈长河一直没有说话，此刻起了身，走到两个孩子面前，高远一直盯着老汉，他的目光在动。
“小朋友，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
愣头愣脑的男孩子手里抱着个塑料冲锋枪，战场风云和子弹连发的巨大气势全靠一张嘴，冲锋枪只是个配角，俨然在玩着角色扮演的游戏。
“我是警察，在追坏人”孩子也不怯生。
“嗯，那你以后是不是也想当警察？”陈长河问道。
孩子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要抓坏人”
“真是个好孩子，爷爷也是警察，警察是不是该跟警察一伙的？”
孩子毫不犹豫的点头，脸上很是兴奋。
“那你告诉爷爷，你们家里最近来没来过什么人？”
孩子眼睛转了转，目光却看向了爷爷奶奶，然后凑近了陈长河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模样。
“爷爷，我家院子里闹鬼”
陈长河又回到小屋子里，慢慢的坐下。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老汉子却突然跳了起来，全身一阵颤抖，让陈长河和高远都完全没有想到的“噗通”跪在了他们面前。
“领导啊，俺两口子真是一辈子没干过啥坏事情，就是那个熊孩子啊，都怪俺没教育好他，尽是在外头瞎胡混...”
老伴也跟着跪下了，两个人也不知是要把心里存了多久的事情一股脑的哭诉出来。
老两口最终还是交代了，原来他们的儿子一直不学无术，跟着附近一帮人混在一起，他们家条件一直不好，好不容易给儿子娶了个媳妇，最后也混没了。
后来有一天儿子回家告诉他们找到一个可以发财的办法，老两口虽然不怎么放心，但这些年也的确受了太多的穷，何况儿子也就是要用一下自家的地窖。
儿子让他们在地窖里准备张桌子，然后再拉上灯具，其他的不用他们管。
从那之后，儿子白天呼呼大睡，晚上各种忙碌，老两口按他的意思不敢出门，但也能听到总能有各种各样的人出现在他家。
钱来的很快，入冬前，家里就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这让两人足足神气了一段，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儿子到底都在干啥。
于是，一个多月前的白天趁着没人他们下了地窖，发现里面扑克、骰子到处都是。
他们虽然老实，但也不是不懂，儿子在家里的地窖开起了赌场，盖房子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开赌场是犯法的事情，他们自然懂，于是就劝儿子早点收手，毕竟挣钱这种事情是没有头的，说不定哪天犯了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儿子竟然同意了，只不过要最后安排一场，然后收手。
“一个月前的赌局，然后于卫东就不见了，老两口都觉得儿子是出去避风头去了，师父，这件事于卫东一定逃不了干系！”回去的路上，高远问道。
陈长河叹了口气，看着老两口唯唯诺诺的样子，都是老实厚道的庄稼人，总觉得家里条件不好，亏待了孩子，谁能想到最后还是惯出来一个这样的儿子。
“我在想，这两起案子除了那片标本叶子还有什么联系？凶手杀人之后为什么要留下一片几年前的标本？他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说些什么？”
“现在的关键是找到于卫东，他躲起来，但跟赌局有关系的人不可能都躲起来了”高远眼前一亮，他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找出来。
送完师父之后，高远一个人走进了罗城县最大的KTV。
他头都不用抬的直接推门走进了那间最大的包间。
里面男男女女坐满了人，音乐和酒杯是夜晚最好的药剂，让人释放的同时，也最容易滋生出罪恶。
高远一直是这样理解的。
外面冷的要人命，这里热的人要命。
高远走进去，穿着短裙性感妖娆的美女差点跟他撞在一起，刚要骂一句什么，一看还是个高大英俊的帅哥，竟还抛了个媚眼。
“呦，帅哥，你把人撞受伤了可是要赔的呀”声音娇滴滴，让人从头顶麻到脚跟，肯定不是东北人了。
高远板着脸，“我找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