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社交季
明明刚刚氛围还好好的，四王子这一句话直接撕开了这一层掩饰，让布鲁斯子爵冷汗直冒。
一个月前针对尼尔尼斯进行的大狩猎非常成功，不仅贵族们收益颇丰，就连参与其中的低阶血族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但布鲁斯这只贪吃的肥猪不仅嚣张无比，还愚蠢至极。他派出了最多的猎手，用了一些手段，以主力的身份分到了除王族外最多的战利品，毫不意外地获得了其余贵族的不满，其中多得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王室对此也有不悦，但血族之王艾德里安·普斯顿保持了一贯沉默的态度，并让自己许久未在社交场合露面的第四位继承人来传达他的意志。
他不在乎道思·布鲁斯私吞了多少财富，只是想借这一个机会好好提醒暗中怀有不良心思的贵族——王始终在注视着你们。
普斯顿王族的沉默可以是遮天的黑云，也可以是轰鸣的雷电。
“殿下！请饶恕！”布鲁斯子爵两腿发软，跪倒在地，脑袋紧贴着地面，“我绝对没有不顾礼数私吞的心思！我愿意将这次分到的大部分收益献给至高无上的王，仅留下其中的五分之一，以此证明我对王室忠心不二！”
德雷克微微勾起唇角，放下叠在左腿上高高翘起的右腿，转而换了另外一边：“呵呵，据我的了解，布鲁斯庄园长久以来私藏的收益，哪怕只是五分之一，恐怕也绝不少于这次大狩猎的收获吧？”
听到这番明明带着笑意，却暗藏危险的话语，布鲁斯子爵如遭晴天霹雳，一时间哑口无言：“不，不是的……我……”
他常年游离在血族领域之外为皇室狩猎，私吞了不少财富，没想到这些暗自得意的小动作全都被陛下看在眼里，这让他好像被扒光底裤丢到了阳光底下。
“请殿下相信，布鲁斯的全部都属于尊贵的普斯顿。不仅是财富、地位，还是、还是性命……”
低沉暗哑的笑声盘旋在布鲁斯子爵的头顶，在他的耳中却犹如断头台高高升起的利刃，死亡之前的凌迟。
“亲爱的子爵，请抬起你的脑袋。”
四王子殿下的语气中竟然带上了少许和蔼。
布鲁斯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听从命令，与那双看不到一丝暖意的红色血眸对上了视线。
他的腹部突然被一只由鲜血组成的尖刺刺穿，尖刺在体内搅动，撕碎了他的内脏。
那只尖刺来源于德雷克手中倾斜的酒杯，杯中倾倒的鲜血落在地上，一路爬向布鲁斯子爵。
“这只是一次警告。”冰冷的声音冷静地宣判，“你可以保留你的性命，以及贵族的身份。除此之外，你的一切将归属于普斯顿王族，包括自由。”
德雷克说罢，血尖刺突然变得柔软，像触手一样慢慢从血肉中滑出，全部回到了杯中，一滴也没有落下。
布鲁斯子爵捂着被掏出洞口的腹部，痛苦地倒在地上。但是明白了王族的态度令他在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对于拥有永恒生命的血族来说，财产根本不值一提。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子爵，是因为他在接受初拥时获得了较为纯净的血脉，这让他天生强于普通的血族。倘若失去贵族身份，现在的道思·布鲁斯只有两种后果，要么依附于其他的贵族，要么死于同族或人类手中。
只要还保留着贵族的头衔，自己就有机会重新获得一切。
布鲁斯子爵不顾伤口的疼痛，挣扎着摆出臣服的姿势，忠诚地喊道：“感谢尊贵的殿下，感谢伟大的王！”
很好。
德雷克满意地点点头。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与其要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的命，不如就这样挂着一个空头衔，让其他蠢蠢欲动的人好好看看。
布鲁斯子爵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到了之前的话题：“殿下，那这场宴会是否还要……”
“为什么不呢？这可是这次社交季的第一场宴会。”德雷克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噢……噢！是！您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妥当！”布鲁斯子爵受宠若惊，赶忙招呼同样跪在地上的男仆，一起向四王子殿下行礼告退。
待门合上，德雷克伸出右手，安抚着手中那杯还在蠕动的血液，最终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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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血族的习俗，大狩猎后则是贵族们的社交季。
每一位血族贵族都必不会缺席这样的活动。他们热衷于在宴会上尽情展示自己尊贵的身份以及体面，炫耀获得的战利品，谈论大狩猎的每一个细节。
在德里克殿下踏入布鲁斯庄园之前，庄园的主人就已经做足了第一场盛大宴会的准备。每一位仆人都在忙碌着布置宴会的装饰，准备迎接宾客的流程，并未因为分心迎接四王子殿下而怠慢了准备布鲁斯庄园在社交季的第一场宴会。
地牢中，塞西莉亚与其他二十三位女孩一起被扯着铁链拉了出来。
其余被关在笼子里的人有些呆滞和震惊。
自从被关进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笼子。曾经被拉出去的人不是奄奄一息就是太不听话，最后无一例外都没有回来。
本以为只要好好听话好好活着，作为“血牛”乖乖供血，至少不会有致命的危险。没想到吸血鬼这一次直接带走了二十四位年轻的女性，有漂亮的面包坊女主人，酒馆老板的年轻妻子，教堂唱诗班的孩子等等……她们生活在尼尔尼斯时曾经是那么地自由自在，如今已经难以从她们的脸上看到曾经的明媚，没人知道吸血鬼将她们带走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
“快走！不然我就把你们宰了，换其他人来！”看守的吸血鬼一如既往地凶恶。
长期处在惊恐之中的女孩们没有一个敢违抗他们，吓得直接哭了出来。
“我们要死了吗？”年纪较小的孩子搂住姐姐，带着哭腔小声地问。
塞西莉亚的心情再次变得低落，想起在火海中与自己分离的弟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或者已经死在了哪只吸血鬼的獠牙之下。
不管是哪种结果，今后她都无法再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