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根刺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陆九筠终于造了一个木筏,虽然做工粗糙,毕竟是第一次制作,但好歹还算是浮在了水面。此时天色已暗,由于江很宽,水还急,几人商量后决定明早过江,今夜先在江边凑合。
凌秋辞熟练地点起了篝火,锅里放油,炸了四串土豆。
面朝着篝火,那火光摇摇晃晃,闪在几人的脸上。凌秋辞率先说话,笑着说:“又到了讲故事的时间,不知几位客官想听些什么。”说完摊开双手索要打赏。
白术道:“师傅可会些什么法术?”
凌秋辞犯了难,“这法术嘛......我会的还是很多,就比如......”
陆九筠哈哈大笑,“别为难师傅了,他只会寻人。”
江轻风从袖口掏出一根金条扔给了凌秋辞,“你脖子上戴的红绳是什么?”
凌秋辞接着金条,将红绳拽出,衣襟里露出个小香囊。
陆九筠打趣着说:“莫不是师傅的红颜知己?”
白术猜:“是护身符嘛?”
凌秋辞解释:“这是仙师堇玔留下的。”说着将香囊拆开,露出里面的纸鹤,“我被赶出师门就是因为二师傅堇玔。当年堇玔仙师飞升渡劫,一共九道天雷,我替他挡下了最后的四道。仙师飞升后,赠我纸鹤传信。”
陆九筠已经全然不信这个吹牛师傅了,背靠着篝火,准备睡觉。
江轻风道:“这事我知道。”
陆九筠猛然翻身,“这居然是真的?!”然后指着凌秋辞,“就这弱不禁风的废柴厚脸皮师傅!”
江轻风用着冰冷的语气陈述着:“当年就是我找到他的,他浑身是血,逍遥派却在大肆庆祝堇玔飞升......”那语气说的似乎都与他无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见到凌秋辞这样替人挡雷有多么的惊讶。凌秋辞那时候距离飞升也不远了,这样的门派骄子在一夜之间散尽了修为,是多么的无奈,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帮助。那时候的逍遥派不仅没有给凌秋辞庇护,反而绝决,也正是那个时候,他看清了门派的嘴脸,也看清了前方的路,死心塌地地认了凌秋辞这师傅。
凌秋辞这一世,就两个师傅,大师傅清酒惨死,被凌秋辞埋在天池。凌秋辞发誓:绝不会让亲近的人消失。清酒就像他喉咙中被卡住的鱼刺,实实在在,却又无可奈何。所以他替二师傅堇玔挡了天雷,散了修为,否则还真如他所说的,想要飞升,不是难事。
江轻风接着说:“这不算,这故事我知道,换一个......”短暂思考后,“换成大师傅的故事吧。”
凌秋辞眼底露出一丝悲伤,还勉强挤出笑容,“大师傅......大师傅清酒那可就厉害了,那把无人可挡的神剑就是大师傅费尽千辛万苦给我找回来的......”说着说着,凌秋辞头一次讲故事讲不下去了。
江轻风:“既然不想讲了,就把金条还我便是。”
凌秋辞把金条揣进袖中。“大师傅清酒,带我不薄。自我九岁上隐月峰,他便处处教我做人。他仙逝的那天,正是为我寻剑去了。当地人冥顽不灵,不开化,把大师傅活祭了......”说完,从箩筐中掏出那个“小巧”的被子,睡觉了。
陆九筠听了半天,感觉什么也没说清似的,吵着让师傅再讲点:“师傅师傅,咋这故事这么短?”
江轻风倒是欣赏大师傅清酒,对二师傅堇玔很排斥。他满意地调整了姿势,斜斜的靠着凌秋辞,闭目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