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临
有了决定，苏尘把两本功法放到一边，拿起了那本《道纹》。
翻到正文页，只看了几行，苏尘就发现这‘道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视不同的情景、不同的语序、与不同的符号搭配，同一个符号竟能翻译出几十甚至几百种含义。
符号与符号之间的组合更是错综复杂。
相同的两个符号，在不同条件下的组合都能衍生出千百种不同的意义。
及至扩充成句，同样一句话中只有一个符号不同、甚至只是两个符号的位置互相颠倒一下。
所表达出的意思都会是天差地远。
这样几乎毫无规律可循、复杂的让人看了直想拿头撞墙的符号，真要学习起来简直比什么应用数学、理论数学都要难上几万倍。
也幸好这本书除了能让苏尘用肉眼直接看见外还有帮助持有者提高专注和悟性的能力。
否则，苏尘都怀疑自己可能连一个符号都看不进去。
在书籍施加的增益状态的辅助下，在对‘道纹’的强烈渴求下，苏尘一点一点艰难的学习着这种直至大道本源的符号。
单是把第一页看完、记住，就足足耗费了他半个多时辰的时间。
等书籍翻过了两页，一个时辰就已经悄然流逝。
而随着他的专注与投入，他学习、记忆这种符号的效率也越来越高，速度也越来越快。
第一、第二页他还各用了半个多时辰。
第三页就只用了不到三刻钟。
第四、第五页更是各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就完全掌握了。
等到将第五页的内容记下，苏尘抬手准备将书翻到下一页。
手刚抬起，大脑中却突然有一阵眩晕感袭来。
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了下精神的疲劳。
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僵硬和些微的酸痛，苏尘才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
“雀儿，什么时间了？”
放下书，他转头向外间问了一句。
“公子，已经亥时末了，您准备休息了吗？”
说话间，雀儿从外间走了进来，端了碗蜂蜜水递给了苏尘。
亥时末？
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吗？
苏尘接过小口喝了两口。
将小碗递回给雀儿，微微颔首道，“不早了，该休息了。”
等雀儿端来热水，伺候着洗漱了一番。
苏尘躺到床上，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刚睡下不久，迷迷糊糊中，苏尘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呓语。
“又来！”
心里暗骂了一句，苏尘下意识的睁开眼。
不出所料的，眼前出现的不是他熟悉的房间，而是那充斥着紫金色雾气的神秘空间。
随着苏尘睁开眼，随着苏尘的意识变得清醒。
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呓语也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周围的紫雾，也随着呓语的传递而不断震荡，扭曲。
最终，又在苏尘的注视下凝聚成那只没有睫毛的竖眼。
竖眼睁开，眸光透过重重紫雾的遮挡、透过无尽空间的阻隔映照出某处场景。
苏尘下意识的顺着那竖眼的‘目光’看去。
还是那座黑褐色的祭坛，还是那座大半隐藏在黑暗中，连周遭空间都为之扭曲的祭坛。
祭坛前，还是那个周身都裹在黑色带兜帽的斗篷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神秘人。
他或者她跪伏在地，口中不断的发出祈祷声。
与上次不同的是。
随着那竖眼投下目光的注视，随着那祭台上的场景出现。
那些在苏尘耳边不断回响的呓语，开始变得清晰了一些。
尽管依旧朦胧，尽管依然有大段大段的内容听不分明。
但随着与那只竖眼之间的联系建立，随着自己的双眼开始有节奏的律动，出现了‘活’过来的征兆。
苏尘开始偶尔能听清几个字、几个词、甚至一些断断续续的句子。
“星界......主宰”
“全知......”
“我乞求......”
“......乞求......注视.....”
“伟大......复苏”
“......祭祀”
“.....渎神者......窃取......”
“......乞求......”
属于人类的音节断断续续，更多的是意味不明的呓语。
随着这呓语的不断回响，随着周遭紫雾的不断震荡。
苏尘眼眶中的律动越发的明显，那双眼要‘活’过来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
知道不能任由事情再继续发展。
苏尘极力的回忆昨夜的经历，极力去寻找昨夜被呓语和眼眶中的痛楚折磨到临界点时出现的那种感觉。
下一刻......
“哼~”
一如昨夜的轻哼震荡了周遭的紫雾。
一如昨夜的意味不明的古老音节自紫雾深处传来。
却又大音希声，让人听不到任何音符。
“噗！”
竖瞳注视下的画面中，全身包裹在黑袍下的神秘人如遭重创，猛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无力的跌倒在地。
但在身体跌落的瞬间，在画面破碎的前一刻。
苏尘依然看到了......他那比昨夜里更加明亮的目光。
下一刻，紫雾凝聚的竖眼散去。
所有的画面也都随着竖眼散去而重新陷入了黑暗。
与昨夜不同的是，这次苏尘并没有如昨夜一样在挣脱那种痛楚之后就第一时间醒来。
他、或者说他的意识依然停留在这片充斥着神秘的紫金色雾气的空间中。
只要他愿意，一个念头就可以随时离去。
心中生出这样的明悟，苏尘却并没有急着就此离开。
因为.....与一个念头就能随时离去不同。
他并不能一个念头就重新回到这里。
目前为止，他唯一能够进入这片神秘未知空间的办法，就是通过那呓语的震荡、响应这片神秘空间的召唤而降临此地。
所以，在离开之前，他准备先探索一下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