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世外桃源，男渔女耕

毕玉把摩托车停在家门口，走进客厅，坐在实木沙发上，看到正在播放的港剧《民间传奇•梁山伯与祝英台》插曲《楼台会》，情不自禁地跟唱：“楼台暗泪垂，恨似春江水。誓约同守信物为证，为何负约把婚退。楼台暗泪垂，恨马家迫娶。誓约难守信物难证，无情逐散鸳鸯侣。我知妹心暗悲。负了兄妹心更悲。挥泪何堪回首。悔盟使我心碎……”这段粤剧经典是由罗文和关菊英演唱，两人唱得非常幽怨，如泣如诉，悲切凄凉，让人听碎了心。兴许是受环境影响，毕玉的粤剧唱得声情并茂、令人陶醉。

吴川是南派粤剧的发源地，抗日战争期间，广州沦陷后，大批粤剧艺人逃亡至湛江，使粤西成为粤剧演出重镇，粤剧文化在粤西大地上有着雄厚的群众基础，几乎每个社区、村庄都有粤剧演出。吴川每年的粤剧演出便高达8000场次，观众累计逾千万人次。吴川的“春班”吸引了全省的上百个粤剧团前来演出，吴川成为了粤剧的风水宝地，推动了吴川“南派粤剧”的发展。

一楼的客厅往里隔有一间餐厅，餐厅旁边是旋转楼梯。餐厅往里是厨房和卫生间。厨房很大，各种厨具餐具齐全。毕父出海捕捞，毕母种田种菜，典型的男渔女耕生活模式。毕如除了种菜养鸡、晒海鲜干货外，她还烧得一手好菜。毕如一读书就犯困，她经常自嘲“不是读书的料”，初中毕业她就回家帮忙了。毕如是典型的新时代女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毕玉在茶几上找到电视遥控器，转了频道，七点了，到时间看新闻了。年初非典爆发，温度带来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挑战，到高考后的六月底非典结束，阴霾逐渐消散，守得云开见月明。

毕父拿着一壶冰镇荷叶茶来到茶几前，倒了一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炎炎七月，饮凉茶的时节，院子外的荷塘有采不完的荷叶。立秋前后是摘莲蓬的旺季，割取莲蓬，取出果实，剥去外壳及去除莲芯，然后放在晒鱼网里晒干。

“阿爸，我煮的荷叶茶好喝吗？冰箱里还有一瓶，您出海时带上。”毕玉问。

“好喝。既解渴又解暑。阿爸知道阿玉最贴心了，时刻为阿爸着想。”毕父觉得这荷叶茶润到心田里了。

“书上说，荷花一身都是宝！荷叶能清暑解热；莲梗能通气宽胸；莲瓣能治暑热烦渴；莲子能健脾止泻；莲心能清火安神；莲房能消淤止血；藕节能解酒毒。我摘了好多荷叶，洗净，晒干，切成片，用盒子装，放在左边的抽屉里。”毕玉指着实木茶几下边的抽屉说。毕父会意地点点头。

“阿爸，用荷叶泡茶喝，不但可以清热养神、降压利尿，还可以减肥、瘦身。饭前空腹喝最好，不要边吃饭边喝荷叶茶，影响食物消化。您这么胖，要经常泡来喝，厨房还有一大袋干荷叶备用。”毕玉含笑说。

“说得对，阿爸该减肥了。”毕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今晚的白斩鸡是我浸的，二姐在一旁指点。第一次学浸鸡，我有点紧张。在菜地选鸡，我看了半天，都不知道哪只三黄鸡只下过一次蛋、且准备下第二次蛋。二姐火眼金睛，不到一分钟就捉到一只。她杀鸡的速度让我叹为观止，我肯定学不来。水煮开后，二姐教我先将鸡翅反折收起、将鸡爪子收进尾尖软肚的口子里，再将鸡头朝下没入开水中，改小火煮3分钟，最后用一只盘子把整只鸡压在水中，关火焖25分钟。二姐说要看好时间，浸久了，鸡肉变老，不好吃了。鸡出锅后，用凉开水淋鸡身再放到冰水里浸泡。”毕玉绘声绘色地描述整个浸鸡过程。一旁的毕父并没有打断她，静静地听她讲完。

“等下，阿爸要好好尝下阿玉的手艺。”毕父笑了笑。

“我还是比较擅长做荷叶叫花鸡。用干荷叶包裹整只三黄鸡，用绳子绑紧，外面包两层油纸。在地上挖个洞放进去填平，然后在上面搭个土窑，用柴火把土窑顶部烧红，弄塌、整碎窑子，让热土烘熟土里的荷叶鸡，半小时就可以挖出来吃了。”毕玉边想象边吞口水。

“原来我们家阿玉是个美食家。那明天你带弟弟一起去菜园里做窑鸡，叫你们二姐帮忙杀鸡、拔毛、洗净。”无论毕玉想做什么，毕父都极力支持。

毕玉家的三亩菜地，一亩拿来种木瓜，两亩拿来种时蔬。毕父在木瓜地的边沿上砌了一间鸡舍，搭了一个鸭棚，然后用尼龙渔网把木瓜地四周围了起来，在园子里养了一百只湛江三黄鸡、一百只鸭子。毕父出海捕捞回来的虾米和鱼仔，都拿去喂鸡、喂鸭。

湛江三黄鸡、清远麻鸡、惠州胡须鸡并称“广东三大名鸡”，而湛江鸡位列“广东三大名鸡”之首，曾有“名震雷州三千里，味压江南十二楼”之美誉。正宗湛江鸡选自吃谷米、虫子、草、果子长大的农家走地鸡，其生长速度慢，但湛江鸡肉质中的氨基酸高于其它鸡种，具有甘香鲜口的独特风味。

湛江的红土属于雷琼火山爆发熄灭后形成的沃土。亿万年前火山岩浆凝固成玄武岩石，又经过风化变成肥沃的红土，微量元素、矿物质异常丰富，湛江走地鸡在觅食过程中，东挖西啄，自然吞食了许多微量元素。湛江是中国大陆唯一的热带海岸，有独一无二的1.2万平方公里的热带陆地资源。热带海岸上的虫子、果子和微生物十分丰富，基本上可以喂饱走地鸡，这是亚热带地区、温带地区、寒带地区喂养的鸡种不可相比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