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 游

〝赵宇哥？＂

我赶紧抓起手机，匆忙起身，往外推开包厢厚重的金色门把，餐桌旁众人眼神如雷射光线朝我射来。

〝好久没你的消息，最近过得好吗？＂我把包厢门把轻轻推回，试探性地问。

〝还好，就脑袋瓜里淀粉蛋白又多了点，反正也没药医啦。＂

〝那是什么？＂

〝这你就不用管。＂欧伊婷用拒绝的声音说道。

〝赵宇哥，你那一天放假？＂

〝明天上班，后天休假。＂

〝那你后天可以来学校接我下课吗？最近创作遇到障碍，写不出东西，想出去走走。＂

她的声音还有说话感觉，好像这阵子的冷漠不曾发生过，又回到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女孩。＂

我认真说，〝不行。＂

〝去你学校太招摇，让学校教官看到不太好，不方便去你学校门口接你。＂

〝我高中时，成天给学校添麻烦，当时教官却始终没有放弃好，我很感谢他。因此，我很尊重教官这个身分，还有他的职责。＂我其实已经记不起来那位教官的名字，只记得他有个难忘的外号叫小绿豆。因为教官服是墨绿色，而那位教官长得又不高。

她想了一下我说的话，接着说:〝那也行。＂

〝跟你后天约晚上6点半，来我家接我，地址晚点发给你，不要迟到耶。＂欧伊婷叮咛的说。

挂断电话时，我似乎叹了口气，刚回头便发现，两个小鬼竟悄悄地推开门偷听，转身便兴奋地大喊〝叔叔要去约会！叔叔要去约会！＂

亲戚们好奇的神情此刻在我看来显得有些滑稽，如果这事能说得清的话，我一定据实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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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凉意的秋天，星期二晚上6点15分，我提早15分钟到。

今天本来就是原订的休假日，所以也没特别跟简哥说，今天晚上要跟欧伊婷碰面。

按照她发给的地址，我在往外推了一个路口处等她，起码她的父母从家里窗户往外看时，不会直接看到。女孩子的父母，永远是一种敌人大于朋友的关系。

〝我在你家出来往外一条路口等，多带一件外套，晚上骑车会有点冷。＂

〝知道知道，等我一下。＂

我在电话里提醒著她，忽然发觉自己其实很期待看欧伊婷穿制服的样子，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去学校接她，早知道就不应该做样子，感到自己表里不一的作法，实在觉得有些讽刺。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欧伊婷出现在街边转角。

〝哇！好大的摩托车。去海边～去海边～＂

她一眼看到我的重机时，一边跳一边兴奋地大喊，脸色却看起不太好，本来就白皙的她，看上去比之前更白。

〝海边？从这里到海边差不多要3个小时，你确定？＂

我平静的问道，语气却充满信心。

〝到不了吗？＂

她的睫毛瞬间垂了下来。

〝当然没问题，这台摩托车油箱有15升，油箱加满油可以跑350公里，都够海边来回两趟。我想说的是，现在要去海边的话，回来肯定半夜，要不要先跟你的爸妈说一声？＂

她想了一下，绕过我身后拿出手机，似乎不想让我听见她跟父母的对话。

不过从她一边说话，一边拉起白色夹克拉鍊的小动作，看来父母终究是顺女儿的意。

〝没问题，我妈说好。＂

欧伊婷从我手上接过全罩安全帽，右手在脸颊旁比出胜利的手势，〝但是我没跟妈咪说要骑摩托车去海边，说了肯定就不让去。

〝手机先放你身上。＂

她将刚才和妈妈通过电话的手机交给我，〝我怕等一下忘记放哪儿又找不到，里面有我妈妈及爸爸的电话。還有，回来的时候，万一我睡著，你要记得我家的地址喔。＂

〝没问题，我对方向感、路标位置向来记性很好。＂

〝那可真令人羡慕。＂

她从白色夹克的口袋里，取出一本迷你的记事本，记事本的侧边绑著短巧口袋笔，接著左手拿著笔，右手托著记事本写下。

『赵宇、机车、看海。』

〝今天几月几号？是星期一吗？＂

欧伊婷琥珀般地猫眼望著我问。

〝9月14日、星期二。＂

她在笔记本的第二页记下我说的时间，同时画上了两个小小的人和月亮。

〝我从来没骑过这种摩托车，一定很快吧？＂

〝0-100只要7秒，你說呢？＂

不过你放心，我会骑慢一点。＂

欧伊婷戴好我准备给她的安全帽，试著扭动脖子说：〝安全帽好重。＂

〝我帮你调整下，扣紧一点，骑车时遇到海风，安全帽才不会飘起来。＂我帮她拉紧帽扣，指尖无意间触碰到她脖子，还有从帽缘间露出的长发。

她似乎没有想提及消失原因，现在也不是个适合发问的时机。说到底，她来得神秘，走得洒脱。

〝准备好咱们就出发，我也好久没夜游。＂我笑说。

〝这是我第一次夜游。＂欧伊婷再次摸了摸口袋，确认笔记本已经收好。

〝看，今天满月呢。＂

她的语气里充满期待，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