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岳麓书院
“今日，你我割袍断义，从此你杀我不算忘恩，我斩你不算负义。赵老二，你个王八蛋！”
在这一阵怒骂声中，秦文儒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间无比熟悉的房间里。
头痛欲裂的他努力回想之前的事，可只有一幕幕残缺不全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闪现。那与之割袍断义之人究竟是谁？
“扑通”一声，水盆落地，一个小丫鬟急步奔至他身前，轻声说道：“少爷，您醒了。”
“你是春菊？”
闻听此言，那小丫头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梨花带雨地哭诉道：“少爷，您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三天了。
府里上上下下死了好多人，听说外面也死了好多人。这一阵子府中乱成了一锅粥，好在前天二房的仲平二爷从外地赶回了幽州城，府里这才稳定了一些。”
秦文儒艰难地撑着床边起身，只觉头脑昏沉，混乱不堪。过了许久，他的意识才逐渐清晰起来。
这时，一名身着华袍，鼻尖留着两撇胡须，满脸肥肉却难掩市侩之态的中年男子匆匆从门外走进来。
“大外甥，你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我了。”
刚醒过来的秦文儒头脑仍有些混乱，但此时已慢慢恢复，想起前几日的大战，他依旧心有余悸。很快，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急声问道：“二舅，现在城中局势如何？”
中年男子连忙应道：“大外甥，你放心吧，有你二舅在，钱家垮不了。
司马向阳和王宝康这几个叛逆乱贼，已被消灭了，幕后黑手赵长平，也出了皇榜被全国通缉。
如今城中由苏轼苏院长坐镇，其余的钦差队伍已经回京请罪去了。
对了，展护卫他们临行前告诉我，在你醒后，让我带你去见苏轼苏院长，似乎有要事要当面询问。”
闻听此言，秦文儒下意识地便有些胆怯，自己父亲虽已死，但毕竟是贾党一脉，难不成是院长他们整理文案之时发现了什么？
越想越心惊，但刹那间，一个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只是那个身影却十分模糊。
在二舅那询问不出什么实质内容，秦文儒也不再纠结。只得硬着头皮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拖着重伤未愈的病体前往了幽州府衙。
幽州府衙内，苏轼端坐正厅，处理着这几日积压的文案。
幽州三面环海，紧邻诸王混战之地。此等多事之秋，难免那些乱臣枭雄会起歪心思。
如今城外虽有大军驻守，但却没有正统兵家主将坐镇。只盼朝廷能赶快派人过来，仅靠老夫一人，只怕难以支撑。
就在苏轼这般暗中思考之时，门外衙役忽然来传，秦文儒求见。
闻听此言，苏轼放下了手中朱笔，皱眉思索了一番，说道：“让他来后厅见我。”
秦文儒在衙役的引领下，来到了府衙后厅。刚一到便见到端坐于正中的苏轼。
见此，秦文儒连忙行大礼道：“晚生秦文儒拜见苏轼苏院长。”
苏轼道：“哎，老夫只是副院长，快起身吧，小友。”
“晚生领命”
秦文儒礼数十分周全，心中也在安抚自己，缓解此刻的紧张之情。
苏轼再次开口道：“小友，你不必再紧张，找你来只是闲聊而已。
我听展护卫说起你的神勇表现，当日若不是你带领家丁及时杀到支援战场，可能他们也就坚持不到老夫的到来了。”
闻听此言，秦文儒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但口中却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晚生虽不才，但也愿提三尺青锋，尽我绵薄之力。”
“说的好。”
苏轼大笑赞扬着，但紧接着便话锋一转，接着问道：“小友实属我大宋栋梁之材，不过，你是如何知道司马向阳等人的诡计的？
还有，你可认得皇城司幽州主事赵长平？”
赵长平。这三个字仿佛一道电流击穿了秦文儒的脑海，但很快，他便如常地回复道：“回院长，我与那赵长平年龄相仿，在我父的撮合下，我们经常在一起参加文会和酒局，也算是点头之交。
事发当日，那赵长平私下找到了我，告知了我当日局势，以及司马向阳等人的阴谋。
由于我们平常私交还算不错，再加上他掌管着皇城司，我便没有怀疑，当即派人通知了钦差等人。没想到此人狼子野心，竟是幕后黑手。”
“君子当诚，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此言一出，一道金光从苏轼的眼中射出，直射向了秦文儒，下一刻，秦文儒眼中的苏轼仿佛圣人一般，任何想要说谎的念头都无法出几口。
见此一幕，秦文儒更加恭敬礼：“小生句句属实，若有妄言，天打雷劈。”
苏轼连忙缓和道：“哎，小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你乃是幽州的英雄，展昭等人离开前也托我多为照顾你。
幽州经此一难，未来几年必将衰落，你不如趁这段时间去京游学，老夫在岳麓书院尚有推荐名额。等你求学三年及冠之时，亦可在京赶考，博得一个功名。”
闻听此言，秦文儒怦然心动。
岳麓书院之名，九州皆知。无论哪个国家的达官显贵，都想将自己的子女送到岳麓书院读书。
然而每年入学的名额极为有限，一旦能从岳麓书院毕业回国，必可金榜题名，仕途一帆风顺。
经历了这番生死大战的秦文儒，仿佛突然开了窍般，十分机灵的立刻跪地拜道：“学生秦文儒拜见院长。”
见此，苏轼抚须笑道：“不必多礼。
如今距离开课尚有两月有余，你先回家中收拾一番，带足盘缠，在去汴梁吧。”
“多谢院长指点。”
秦文儒来时心中忐忑，畏首畏尾，走时却喜形于色龙行虎步，一来一挥间心态大不相同。
回府之后，他第一时间将这事告诉了与之亲近的二舅。
得知此事，二舅也着实高兴。如今钱家原本的靠山——秦文儒之父已死，原本钱家有如此庞大的产业，便惹人嫉妒。如今他这外甥能去岳麓书院读书，也算在朝中有半个官场背景之人了。
“来人，摆宴！摆宴！
去挨家挨户通知幽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来赴我外甥的升学宴。”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别人家和自己家都有丧事不适宜办宴席，这种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公而告之，以稳定家族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