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何去何从
蛊女见顾贝言走了过来，她跳下了树“都听到了？”
顾贝言掩起点点泪光，挤出个假笑“听到了！古姐姐，我们走吧！”
待回到了小院，顾贝言未和蛊女说一句话，便直接进屋关门了，蛊女则还是上了树。
说来神奇，人到了伤心绝望的极点竟掉不出一滴眼泪了。顾贝言一宿就圆睁着眼，看着床顶发呆。
父亲如此冷漠自己，这一切就全都说的通了。论起来，真是还要感谢他的大度，能将自己抚养成人。只是自己这棵毒刺，整整扎了他十几年。现在，又开始扎哥哥们了。
顾贝言努力回忆着自己能记起的每一件事，最后就是想起了父亲的冷漠、哥哥们的宠爱，还有母爱的缺失。
现在再在顾府待着怕是不合适了，天还没亮，她悄悄摸出屋子，来到树下“古姐姐！”
蛊女一侧头“有事？”
“古姐姐，我想出府几日，但又无处可去，不知能否跟你借住几日。”
蛊女笑她“可以啊，上来就行啊！”
顾贝言毫无玩笑的兴致，竟黑了脸“古姐姐不方便就算了！”说完，径直回房了。
这一下蛊女被搞得充满了心事，顾学芝和顾贝义的谈话她也听得清楚。这个妹子突然就没了家、没了亲人，蛊女也是提她揪心的。但有些痛必须她自己经历，旁人无可替代，蛊女便装作全然不知。可看顾贝言现在的表现，蛊女是时候出手帮帮她了。
天微微亮了，星荷和林先敲门，伺候顾贝言起床，却发现顾贝言不见了！
桌上留着顾贝言给她们的亲笔信，说自己跟蛊女出去走走，几日后便回。同时，还有蛊女留下的一袋香草，说有致幻作用，让林先佩戴上，扮几日顾贝言瞒过大家。
等天大亮时，顾贝言已经和蛊女来到了她学习蛊术的山洞。
蛊女前些日子在这洞内养伤，洞内已经不需要再去收拾了。
顾贝言一进洞，便看到了一只瘸腿的三脚猫，她好奇“世上都说功夫不济如三脚猫，如今看到这三脚猫，也是别扭的很！”
蛊女将顾贝言的行囊放下，说的清淡“谁让它要采我衣服上的花，小命能留下已是万幸了！”
顾贝言怜爱的摸着猫头“你真可怜啊！”
蛊女反击顾贝言“若它不可怜，我的衣衫可就要可怜了！赶了一路，肚子都饿了，等我给你弄吃的！”
“好！”顾贝言乖乖的找了个石台坐下，她仔细打量着洞中。除了多些生活用品，倒是和别的山洞无异。
蛊女生着火，瞧了一眼顾贝言坐的地方“那是我师傅生前常喜欢坐的地方，我猜他坐在那里，一定总在想他的心上人。”
顾贝言听完蛊女介绍，不由得托起腮望着远处的美景“这个位置赏景，真的是极佳的。想必你师傅的心上人，也一定是位绝世美人。”
蛊女再次回头，突然间愣住了，顾贝言那轻飘起的长发，衬托着眉眼竟和初见时的师傅有八九分相像！难道是师傅暗示自己与这女子有解不开的缘份吗？
“古姐姐！古姐姐！饭糊了！”顾贝言叫喊着，将出神的蛊女给拉了回来。
“哦！”蛊女急忙灭了火，刨出几个有些烧糊的土豆。她拿起一个给顾贝言“来的匆忙，你这官家小姐，就将就一下吧！”
官家小姐几个字让顾贝言听的反感，她接过土豆“我也是百姓！”便咬了下去。
蛊女也拿起一个土豆吃了起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一直住下去吗？”
顾贝言反问蛊女“那日我父亲和大哥的谈话，你也听到了？”
“呵，本不想听的，怎奈非要入耳。”
顾贝言将吃了一半的土豆放到了脚边，眼泪不停的掉了出来“古姐姐，我没有家了！”
蛊女轻摇了下头，拿着土豆坐到顾贝言身边，将她的手搭到自己后背上“哭吧！”
顾贝言抱着蛊女的后背便大哭了起来，而蛊女则安心的啃着土豆。这一个哭的心碎，一个吃的美味的画面，怎么看着都有些滑稽。
顾贝言哭着哭着便没了声音，蛊女回头一看，她已然趴在自己背上睡的香甜。蛊女背起了顾贝言，将她轻轻放入了内洞的床上。
“一宿未睡，再加上赶路劳累，怎么也得睡到下午了，先去打些野味吧！”蛊女为顾贝言盖好被，便出洞寻找吃食去了。
她的猜测没错，顾贝言到夕阳西下了才从内洞出来。蛊女已经给她烤好了兔肉“正好！快趁热吃！”
顾贝言憔悴的坐了下来“辛苦古姐姐了！”
蛊女扯下一块兔肉“快吃！”
顾贝言是没有什么胃口的，接过兔肉也只是小小咬了一口。
蛊女扯下一大块撕咬起来“这个兔子狡猾的很，但再狡猾的兔子也是逃不过猎人的手心的！”见顾贝言没搭话，她又举起一个烤好的猎物“这个吃吗？”
“啊！”
那是一条烤好的蛇，顾贝言被吓的尖叫着坐到了地上。
“呵呵！还知道害怕，还没傻！”
顾贝言的泪水又被蛊女欺负出来“古姐姐，你不要再吓贝言了！”
蛊女将顾贝言头靠在自己肩头“好了，好了，姐姐不是要吓你的，姐姐就是想告诉你，人不管遇到多大的绝境，只要有口吃的，就能活下去。人其实就这么简单的，何苦要去想那些复杂的事呢？”
“可我真的是个野种，也逼死了母亲，顾家我是没脸再回去了。”
“我那日听那个顾老头说要让你选秀，好让他二儿子为官，那他养你的目地也不单纯啊，你还羞愧什么呢？”
“可我毕竟逼死了母亲！”顾贝言还在钻着牛角尖。
“好，好，我们不讨论这些了。等明日我带你到山里逛逛，这里绝对有你没有见过的宝贝。”
“嗯！”顾贝言渐渐收起了眼泪。
转天，蛊女将顾贝言带到山林深处，她欢喜的介绍“这左右有两潭水，各生长着一种怪鱼，我抓出来给你看！”
说完，蛊女先从左潭中抓出一条手掌大小的鱼“这中鱼叫哭鱼，若你拿着它不让它回到水中，它便会哭泣，你听着！”
片刻后，那鱼张大了嘴，努力的呼吸了几口，竟开始了孩提般微微的哭声。
顾贝言上前用手摸了摸鱼头“好神奇！”
蛊女将鱼放了回去，接着取出一直短小的笛管“你看好！”
随着蛊女管音响起，右潭中竟有鱼儿跃出了水面。那鱼儿比左潭的鱼儿稍大些，且两边的鱼鳍都更硕大，飞翔起来也十分有力。
随着蛊女吹奏的乐点欢快起来，跳起的鱼也更多，溅的顾贝言裙角上都是水。
顾贝言兴奋起来“太有意思了！”
看着顾贝言能暂时忘却烦恼，蛊女的心情也爽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