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39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朱子柳不悦地朝堂上的纪随云拱拱手,道,“纪大人,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纪随云听他的语气,也跟着客气起来,“朱院长,你说有蹊跷,莫非你知道实情?”
朱子柳冷哼一声,“实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要来针对我白鹿书院的学子,我这个做院长的,就不能视若无睹。”
钱掌柜昂头看着朱子柳,带着哭腔道,“院长此言差矣,我醉仙楼才是受害者啊,光是一碗天九翅,我得搭进去这三百两白银,我上有八十岁高堂,下有寒妻孺子……”
朱子柳声色俱厉地打断他,“少在老夫面前鬼扯,不就三百两银子吗,大不了老夫替他还上就是,你明天就来书院,老夫给你三百两银子。”
钱掌柜一听能拿钱了,也就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朱子柳朝纪随云抬抬手,“纪大人,既然李秀才可以偿还这三百两银子,可以销案了吧?”
纪随云板着脸,抬起惊堂木,正要往下拍,旁边的胡八万却开朗声道,“《礼记》有云,言诺而不与,其怨大于不许。”
朱子柳冷淡地看着他,“你在教老夫做事吗?”
胡八万莞尔一笑,拱手弯腰道,“岂敢,岂敢,只是,胡某行事,向来遵纪守法,我景国律法大如山,怎么到了院长您这,就弃之如敝履了呢?”
朱子柳目光森寒,“老夫如何行事,需要你这个后辈来教?”
胡八万摇着扇子,开诚布公地对堂外朗声道,“乡亲们,这就是白鹿书院的读书人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到醉仙楼吃霸王餐……”
说完,他朝李虎和朱子柳拱手躬着身子,阴阳怪气道,“胡某佩服,佩服李秀才的胆魄,佩服朱院长的护犊子……”
朱子柳默不作声地听着。
李虎显得特别激动,脸色涨红,指着胡八万怒道,“胡八万,我原以为你也是个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想不到你现在居然张口就来侮辱我白鹿书院,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能侮辱白鹿书院的清名,更不能侮辱朱院长的清白!”
胡八万冷笑一声,“乡亲们,看到了吧,狗急跳墙了,现在逮谁就想咬谁了吧!?”
节奏一带,堂下的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出来吃霸王餐。”
“还让院长给他擦屁股……”
“这样也配叫读书人吗?”
“真是景国之耻啊……”
“白鹿书院怎么出这种败类……”
“肃静。”纪随云见堂下叽叽喳喳,怒拍惊堂木,“胡八万,此案乃是钱掌柜和李虎之间的事,你只是证人,如果此案两人自愿和解销案,未尝不可,你就不要在这边扇阴风,点鬼火,否则,本官可以判你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胡八万恭敬地朝纪随云拱拱手,道,“胡某不敢,胡某只是想提醒大人依法断案,莫不可让人情左右。”
“本官如何断案,用不着你来提醒。”纪随云看向李虎,正色道,“李虎,你光天化日,进醉仙楼吃霸王餐,后若能及时改过,把钱还上,善莫大焉,奈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景国律例,判你杖责八十,以儆效尤,你可认同?”
朱子柳闭着双眼,冷冷道,“身为读书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该杖责一百六。”
李虎看了看朱子柳那张失望的神情,含泪跪下,“学生愿受杖责一百六,以儆效尤。”
纪随云厉声道,“来人,杖责一百六。”
这一百六十棍下来,打得李虎是奄奄一息,血肉模糊,惨得不成人样。
朱子柳拿出祖传的金创药,吩咐人抬他回去。
“结案,退堂。”纪随云一拍惊堂木,堂下围观的群众们,纷纷散开了。
朱子柳望着蓝天白云,冷冷地对胡八万道,“回白马圣院,告诉那个王老匹夫,我朱子柳,绝对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胡八万朝朱子柳抬抬手,大步流星地朝府衙外走去,就在他刚踏出一步的时候。
朱子柳就引了浩然正气,在他脚底拌了一跤,他整个人面朝衙门地板栽倒下去。
他若无其事地双手撑着地,悠然地做起俯卧撑,“好久没锻炼身体了,一,二,三,四……”
朱子柳从他身旁走过,无形的威压,直接在他的后背震了一下,他再次脸朝下栽了下去。
“哼。”朱子柳扬长而去,跟这种小喽啰较真,真是丢人丢份。
胡八万拍拍衣袍上的泥沙,站了起来,那股大儒的威压还真是恐怖啊。
这回他可是和白鹿书院彻底结下梁子了。
胡八万出了府衙,回到了白马圣院,直接前往书房寻找王川院长汇报情况。
王川,五品大儒,白马圣院的院长,刚过知天命之年,人瘦如竹竿,却身高九尺,细眉小眼,脸色焦黄,颌下一撮鼠尾须极其醒目。
此刻,他正在书房品那壶上好的明前绿,手捧着《春秋》,一页一页往右翻。
胡八万进了书房,拱手道,“王儒,事情已经办妥了。”
王川眯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过程还顺利吗?”
胡八万沉吟片刻道,“中途朱子柳出来打岔,不然,那个秀才,铁定要坐牢。”
王川呵呵一笑,眸中带着冷厉,“要是不护犊子,那个朱子柳就不叫朱子柳了。”
“学生惭愧,没能办好这件事。”
王川摇摇头,“不碍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胡八万顿了顿,喉咙滚结一下,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学生知道。”
……
白鹿书院,庭院,苏诚拿着毛笔,沾着墨汁,在宣纸上认认真真地书写,将《西游记》的前二十章,悉数都写下来。
绛雪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尽管她已经听过一回了,但是,再重新在纸上看一遍,她依然觉得有趣。
以前是听故事,现在是看故事,这宣纸上的字里行间,都是苏诚那隽秀的文字,看起来赏心悦目。
那只蠢象妖,放着这么美丽的故事不看,对着那张行法经看个不停,简直和八戒一样,是个呆子。
朱子柳去了两个时辰,出去的时候脸色苍白,回来的时候也板着一张脸。
苏诚刚起身,朝他拱手,他也没回应,就独自一人闷头进了书房。
他前脚刚进入书房,后脚那个纪随云就换上便装,来到庭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