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谒未央15
弥奈睁眼低头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之前她以为是饶枝原本就这样，原来是还没发育完全吗。
姜迟多大了，有二十岁吗？
好像还是什么小弟弟。
一旦代入了这个设定之后姜迟的形象就扭转不回来了。
比她还小的弟弟。
“太子妃在看什么？”姜迟握住弥奈的手，顺着她的视线向下，停顿了几秒后道，“没事，孤不介意。”
似乎怕她难过，姜迟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她:“过段时间会长大的。”
弥奈:……
谁管你介不介意？
弥奈有点崩溃，为什么要给她饶枝这个身份，还要和姜迟在这里讨论这种奇怪的话题。
“枝枝睡不着吗？”
饶枝的呼吸很乱，可能和她刚醒来有关，她看起来一点睡意都没有。
姜迟在书房里待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从皇宫里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处理公务，把弥奈交给侍女后只过来看了一眼。
他有些疲倦，这种疲倦感在拥抱饶枝时翻涌而上，从未体验过的安心环绕，他们不需要再做额外的事情便已经足够亲近。
然而饶枝睡不着他也睡不着，担心怀里的人出现意外，又担心她会彻夜不眠，只好耐着性子陪她。
她睡眠质量很差。
对她的认知一条一条跳入他的脑海，不知从何而来却让他没有任何办法拒绝。
“臣妾不是很困。”
弥奈不知道她只是低头的动作竟然还惊起了姜迟的注意，他眉眼间困顿不似作假，如今还要分心关注她。
“想做什么？”
姜迟抚摸弥奈垂落在身后的长发，将几缕被压在她身下的头发挑出理好。
不，她什么都不想做。
弥奈生怕她说了什么又变成刚才的模样，姜迟刚才没有碰她不代表接下来也不会。
“臣妾突然困了，臣妾要睡了。”
弥奈火速闭上眼睛，双手搭在自己的腹部，仰面严肃地躺着。
姜迟把她挪了挪，让她侧躺着靠在自己肩窝处才满意。
“睡吧。”姜迟将两人的薄被整理好，感受到弥奈浑身僵硬，向她保证，“我不碰你，等你适应新身份。”
他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歌谣，像是幼年母妃哄她入睡时的吟唱，也是饶枝每个失眠夜晚都能听到的歌谣。
悲伤与怨恨交织，弥奈死死控制着自己才没让眼泪从从紧闭的眼眶中流出。
姜迟可以若无其事地将饶家满门抄斩，也可以温柔抱着她哄她入睡。
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仿佛没有任何联系。
她流产后姜迟没有表现出对孩子的半分不舍，反而异常地高兴，庆祝一个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孩子离去。
再后来不到半年时间，饶枝自缢而亡。
她终于无法忍受内心谴责，没有办法接受所有人离去只有她存活的噩耗，没有办法面对姜迟给予她的温柔。
他的占有欲严重到只要有人稍微亲近她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笼中雀无法逃离牢笼，只会在牢笼里郁郁而终。
“别哭。”姜迟发现弥奈的异样，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泪，“枝枝别哭了。”
弥奈毫无征兆的眼泪让姜迟慌了神，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让她想起了什么？
眼泪是弥奈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她没有睁眼没有搭话，假装这是一场幻觉。
【奈奈你怎么了？】
小一对眼前的情况也有点懵，他们两个人不是才刚刚成婚吗，怎么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属于饶枝的情绪。
弥奈对小一说。
她现在不想搭理姜迟，只在心里和小一说话。
我还有几次失败机会？
【两次。】
她之前失败过三次，最大失败次数是五次。
五次之后据小一说会有更加严重的惩罚，和系统空间里的窒息感不同的惩罚。
【姜迟的好感度已经很高，你只要再吹吹枕边风就可以避免他走上弯路成为一代明君啦！】
弥奈一哭，姜迟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两个点，92点的好感度足够让对方做出绝大多数事情。
就比如她没有明说，姜迟却直接去皇宫让当今圣上退位让贤。
只因为她一句模棱两可的“陛下”。
“姜迟，你可……”不可以去死啊？
弥奈的声音很轻，轻到姜迟只能听到最开始的几个字:“什么？”
“没什么，我睡了，殿下也早点休息。”弥奈轻声说。
还是得亲自动手才有意思。
梦境里播放着饶枝的一生，弥奈冷静地观望饶枝从牙牙学语的年龄到出嫁怀孕，最后死亡。
时间跨服不大，区区十几年的时间，在梦境里反复地播放着。
她终于能够从饶枝的记忆里抽身，重复了太多次之后，她已经对饶枝的经历感到麻木，没有了更多的情绪。
姜迟同样也是。
他死死抱着怀中的女孩，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会离开。
姜迟无数遍地梦见了她的死亡，无论他如何苦苦地哀求都没有办法挽回她。
她的离开总是一如既往的决绝，在他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之下。
那是一种彻骨的寒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冻僵，仿佛整个世界骤然进入寒冬，在她离开之后，没有什么可以再影响他。
“枝枝。”姜迟轻唤弥奈的名字，弥奈眼皮微微颤动，“好好和我在一起。”
弥奈用沉默代替了所有的回答。
第二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对话交流，她一早醒来姜迟人已经不在了，只有被子里的余温证明旁边有人存在过。
晚上姜迟一言不发地拥抱着她入眠，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说的要去找饶叶的话。
他和饶叶的第一次见面饶枝也在场。
她迟迟未归，姜迟主动出来寻人，和饶叶的对话只有两句简单的行礼。
弥奈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多少意外。
姜迟要是会喜欢饶叶，在饶枝的记忆里也不会同意把饶叶嫁给何继，更不要谈他放人时还证明了对方的清白之身。
与此同时弥奈心中也有重重疑惑，姜迟喜欢的是饶枝，只要知道他们之间经历的人都能够判断出来。
弥奈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