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系统逼我撩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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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一不可负卿卿(9)

轮台格外安静,火车停在车轨上迟迟不发,林穷水和江远终于感受到不对劲,相视一眼,林穷水站起身。

“别动!”

车厢两头冒出五六个人,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林穷水和江远,凶神恶煞,身上绿色的军装显示他们的身份。

这是隶属于傅傲国的军队。

傅傲国这个人暂且不论,单说林穷水和他结下的梁子,就够戏馆里的戏先生讲两宿。

傅傲国出生江南水乡,辈上是赫赫有名的人物,祖父至今是六军师长,一腔英明,后来被傅傲国所毁。

往日傅傲国同江宁交好,算不上情深的地步,至少也是放在心里的人。

直到江宁遇上林穷水,两人性情相合,经林穷水故意劝说,江宁直接了当和傅傲国断开。

当时傅傲国就提枪追上沈府来,沈府大门禁闭,里面用铁扣扣住,任由傅傲国如何叫骂,林穷水就是不开门。

只让人搬了两把椅子,放在沈府阁楼上。林穷水、江莺两人一左一右,中间是张桌子,放着几捧瓜子。林穷水命人把蓝色的雕花窗打开,让傅傲国刚好能看到两人吃喝玩乐,悠闲自得的情景。

江莺身为梨园红旦,唱得一手好曲儿,也骂人骂得一手好话。

拍拍手,江莺撩撩半卷的头发,懒懒站起来,靠在雕花窗棂前,声音宛若林间的百灵鸟,空灵得很:“强扭的瓜不甜,傅傲国先生,你是脸掉了吗?”

“江莺!”林穷水装模作样厉声斥责,接上一句,“傅先生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傅先生啊……是没有脸才对。”

“沈山河!欺人太甚!”傅傲国拔起枪,眯着眼对准阁楼上的林穷水,随时都会开枪的样子。

对峙之下,阁楼上忽然有人念到——

“起驾!”

江莺立在雕花窗前,手翘作兰花状,眼角眉梢间多出份柔美凄清的韵味,仿若唐朝那位醉酒失意的贵妃重临。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

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

雁儿并飞腾,

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

不觉来到百花亭。”

……

阁楼上的人未着脂粉,白白净净一张面,也未穿扮杨贵妃那套银光宝气的戏服,偏生一站,一举一动具是风情醉态。

这是上/海难得一见的景象,听着声音跑出来听江莺唱曲的人,从沈府门口挤到对面大街,整个街口都是人。

一曲罢,众人如梦初醒,相互拥挤着,脸喝得通红,用尽力气给江莺鼓掌。

林穷水从片刻惊艳中缓过神,对着管家耳语,命他端盆冷水上来。瓢泼冷水从天而降,一身军装、凶煞冷硬的傅傲国被淋成落汤鸡。

水从头上盖下,傅傲国一双眸子血红,透过眼帘沾染的水珠看林穷水,手气得颤抖,缓缓按住扳机。

“杀人啦!傅傲国射杀沈山河!”

一语落,千浪起,满街的人面面相觑,充满愤怒和惶恐。既愤怒傅傲国可以随意当街杀人,又怕被枪杀的人是自己。

人群的骚动让傅傲国冷静下来,冷着脸收回枪。

傅傲国之所以不敢当街杀人,是因为当街杀人会对傅家造成极端恶劣的影响,何况沈山河还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是他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次林穷水赌对了,而傅傲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通火没处泄。

第二日林穷水又买通了报社,把傅傲国多年的桃色新闻登上去,好叫人看清傅傲国花花公子的形象。

先是让江宁离开他身边,再是让他名誉扫地。单单是这两点,就够傅傲国把林穷水恨到骨子里,杀千次万次都不够。

所以今天的事又怎么能善终?

林穷水冷眼看着围住自己的人,目光一凝,飞快往处在火车门位置的人撞过去,再拉过江远,把他推出去。

“砰!”

一声枪响,刺得人耳朵发疼,江远本就被林穷水推得晕头转向,一时竟来不及思考枪响背后的子弹打中了谁。

林穷水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双手揽住江远肩头,推着他一步步往前跑。车边一辆黑色汽车越来越近,林穷水把江远推进车后,跑到驾驶位坐下。

枪声惊扰了长春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被枪声、炮弹声弄怕的人抱头乱窜,尖叫声不绝于耳,却也恰好拦住了身后傅傲国派来的人。

傅傲国投身日本是几天前的事,什么家国情怀,什么铁骨铮铮,通通抛在脑后,战乱中,只有活着最重要。

长春的大批粮食是突然冒出的,有了这些粮食,日/本/要长春人归顺、从心理掠夺他们的计划完全废止。

天皇震怒,傅傲国跟着遭殃,派间谍去打探,才知道有人秘密送了一批粮食到长春。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粮食的人,傅傲国只想到一个——沈山河。

汽车开出很远,林穷水眼皮越来越重,一头倒在车上。

江远这才看到林穷水肩膀处浸出的层层血迹,密闭的空间空气未流通,先前淡薄的血腥味浓郁起来,铁锈的味道让人头皮发麻,心脏加速,手心里全是汗。

“你……”受伤了?

江远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出口全是颤音,抖得不成样子。

先前的子弹哪里是没打中人呢?分明是林穷水用自己后背给江远挡了子弹。

江远冲下车,打开门,以极小心的姿态从后背揽住林穷水,既想晃一晃林穷水让她别睡,又怕子弹嵌进身体更深些。

心从来没这么乱过。

长春留不得,来时的火车又不能坐,江远背着林穷水一边躲藏,一边拿钱求人。上海到长春短短的车程,连呼吸都如此艰难,时间从来没这么漫长过。

江远满心满眼期待快点到上/海,在心底一遍一遍念:

沈山河,你别睡。

我一定听你话。

我一定变得够强大。

十五岁的江远第二次见林穷水衣衫染血,这次是为他。

从此少年有了盔甲,心中有了柔软,一颗心盼着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