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绑架小新
在我按照虚竹可爱的长相联想天龙本来的情节时,苏星河已经在和尚堆里转悠了一圈,此时正跟薛穆华两个不拉不拉的不知说些什么。虚竹很老实的站在他们俩旁边,表情虔诚双眼茫然,我则站在和尚堆外偏着头看着虚竹,越看越觉得可爱。
不知道我的视线是不是带有实体性质,虚竹开始时不时扭头,小心翼翼的看我一眼,立即又别过头,那光溜溜的脑袋低得几乎从背后看不见,然后人也一闪躲到那俩医生后面去了。我的眼神有这么吓人吗?那是欣赏好不好,别误会。
埋怨过了虚竹,我也察觉到了几道很不友善的眼神盯在我背后,一一寻找根源,这些含义各异视线发源地就在离和尚堆旁不远处的树下。痴羡的眼神,来自于一个看起来很花痴的公子;惊疑的眼神,来自于一个看起来玉树临风的公子;还有一道最让人难以忍受的眼神,像是能穿透我所有的衣服直接把我……寒一个先,而放射出这种眼神的人是一根绿着眼睛带流口水的麻竿棍,此棍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瘸子一个抱娃娃的中年妇女以及一个抗着巨无霸剪刀的大块头。
出于厌恶,我盯着那麻竿棍,一眯眼,手上一粒石子弹出,直袭他两眼之间的鼻梁骨。只听他哎哟一声,脑袋往后一弹,连带着身子一道腾空而起,翻了过去,摔了个大头朝下,还往后滚了两滚,最终呈大字形趴在了地上。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看却是那个花痴公子,见我朝他望过来,他满脸的幸灾乐祸马上端庄了起来,一个点头,一个微笑,干脆的躲到了那个帅哥公子的身后。这时候我才看到帅哥旁边还站着一个酷似神仙姐姐的小美女。哦……知道这几个人是谁了。慕容小王爷和花痴一号,难得难得,两人会这样团结,小王姑娘怎么也这么花痴?看她那望着她表哥的眼神,简直段花痴一模一样,恩恩,很般配……
“掌门,大师们的伤已经全都看过了,基本没什么大碍,您看是留他们住两天,还是……”苏星河带领了他的八个拖油瓶一道来向我汇报工作。
“让他们走吧。”我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朝刚才用眼神非礼我的麻竿棍那看了一眼,那四人已经开始往外溜了,下次再让我看到那个麻竿棍,非把他捶成个国宝。哎?怎么慕容小王爷看我的眼神那么冷啊?我得罪过他吗?你走就走嘛,好好翻我白眼做什么?喂,花痴,别再盯着我傻笑了,赶紧去追你的神仙姐姐吧。对,快去,这样才对嘛……恩?为什么你们八个还在这跪着?
我僵硬着脖子看着旁边地上跪着的八个人,从康广陵到那个没见过的大花脸,这次序还由大到小还真是整齐。“你们跪这里做什么?”我朝旁边移了移,八个人立即整齐的换个方向,继续跪对着我。
“小师叔,当年因为怕丁春秋找我们麻烦,师父将我们逐出师门。这些年来,我们无师无门,如同游魂野鬼,想归而不得其法。还请掌门师叔将我们重归门下,也让我们能为祖师爷和师父,讨还一个公道。”薛穆华跪在队伍的正中间,兴奋的浑身乱颤,颤抖着说完这番话,一头磕在地上,声音响亮,吓了我一跳。
“请掌门师叔将我等重归门下!”磕头的声音整齐划一,真把我惊得跳了起来,蹦到了一边。
“好好,我答应,答应,都赶紧起来,别随便嗑了!”我闭着眼睛应付了一句,连忙走开,身后则是一群老头们欢喜谢恩的声音。
“掌门,客人们都已经走了,咱们是不是该安顿下师父了?”苏星河站在一边,神色谦恭。八个弟子也连忙站到他身后,排成一串,活像游戏老鹰捉小鸡,只不过扮演老鹰的我并没想过要去捉他们就是了。
后事?我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事,唯一知道的就是要每逢清明三十要烧纸,这个庄重的任务嘛,肯定不能由我来担当了,于是很谦虚的应了一声:“一切全由师兄做主。”完了就两手一甩,再也不发言了。
“那么,愚兄即刻前去准备。”苏星河答应了一声,转头对他的弟子们说道:“你们快下山去购置棺木金箔去吧。”几人领命,刚转了个身,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万分重要的事情,大声问道:“等等,那个叫虚竹的小和尚呢?”
苏星河答道:“少林的高僧们,已经下山了。”
我急忙问道:“走了多久?”
苏星河道:“不久,还不到一盏茶。”一盏茶是多久?
我敲敲脑袋,说道:“棺材我去抗,你们去给我把虚竹弄回来,记得,只要虚竹,活的!”
八人十分迷茫,你看我我看你,却还是应了一声下山去了。苏星河问道:“掌门要那小师父做甚?”
我哼哼两声奸笑,说道:“我想收徒弟培养接班人了。”
“……”苏星河惊诧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嘴巴张张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没什么好惊讶的,天命所归嘛。我只想着改变悲剧的人生,还从没想过抹杀人们的幸福,既然是幸福,那就还给他好了。
买棺材这种事情,偶尔一次或许还能新鲜一下,但一想到这种诡异的木箱子里会装着自己曾经朝夕相对的人,那么这个心情问题就不言而喻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选,安排葬礼我不可能会有经验,给了老板一堆银子让他按照道家殉葬的规矩全给我按最好的准备。
在棺材店里耽误了大半天,等赶着车回到山谷,已是月挂东天了。苏星河已经布置好了灵堂,我们俩轮流了守了一夜灵,第二天天没亮,那八个活宝平安归来,抗着个黑布袋,神色慌张,活像一群刚偷完大米的老鼠。
“师叔!师父!”几人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叫,得到的是苏星河一阵训斥:“大呼小叫什么?还不赶紧去给你们祖师爷守灵!”
几人答应了一声,把布袋往我面前一放,康广陵小声道:“人给你带来了。”我点点头,表示收到,几人立即冲进灵堂开始扮演孝子贤孙,哭得那叫一个卖力。
我把布袋拖离灵堂,解了开来,露出一只人形的粽子。再把捆粽子的绳子解开,露出一个嘴里塞袜子眼睛泛白光的小新。他们这八个笨蛋,我明明跟他们交代过要活的,怎么还给我送来个半死不活的啊?有没搞错?
我给虚竹解了穴,又在他胸腹上按压许久,这才把他一口气缓过来。趁他还没清醒,继续点了他的穴,扔到某屋里睡觉,跟哑仆们交代了一声按时喂他吃饭带帮他方便后,我又回到灵堂安守徒弟的本分。
三天守灵时间终于过去了,师父下葬的那一天,我把一直不能动不能言的虚竹也带了上,作为宾客安置在一边纯粹观礼。一系列复杂的仪式过后,我正式与苏星河道别,拐带了虚竹小新,踏上了我神功大成后的江湖第一步。
“施主,你捉了小僧……到底想要怎么样?”这是我解开虚竹穴道后他的第一句话,并且他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别提多么的苦大仇深,让我误以为自己是那罪恶不赦的人贩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带你出来见识见识,好好玩玩。”我一边讨好的给他夹菜,一边劝解他道:“你从小到大一直没什么机会在山下玩吧,这外面的东西可比你们那庙里有趣的多。人生在世就这几十年光景,天天念经那不是荒废的可惜?你说是吧。”
虚竹丝毫不为所动,对着一桌子香喷喷的素菜,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好象光看就能饱一样。“小僧如今只想回少林寺。我半夜被那几位施主绑走,师叔师伯师兄们定然心急着到处找我,我得赶紧回去报平安。”他回答的十分诚恳,只不过眼睛还订在饭菜上。
“不用了,我已经派人送信去了。”此话半真半假,要送信也得等到把他拿下才行。
“可是……”他舔舔舌头,态度开始转变。
我抓过他的手,蛮横而又温柔的把筷子塞进他手里,说道:“没事啊,我又不会害你。再说了,我们刚救过你一大堆师叔师伯,你还没报答过我们吧。就当是你的答谢,陪我逛逛,等逛够了,你若再想回庙里,我绝不拦你。”
虚竹小心的看了我一眼,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逛够?”
我撑着下巴望着饭馆的横梁,说道:“这可没办法预测,你要听我的话,让我舒心呢,可能就快点。要处处跟我对着干呢,那当然就得多逛段日子来调节心情了。”
虚竹瞪大眼睛,惊诧道:“什么?”
我一个禁声的手势打过,说道:“别一惊一诈的,我跟你保证,最晚不会超过一年。”
“什么!?”他的惊叫更加响亮,引得周围食客全部往这边望过来。
我继续让他禁声,说道:“你以为中原大地就你们嵩山两个山头是吗?东海南岭西峰北漠你又去过那些地方?日日坐庙观天,离了你那少林寺简直就成了无胆鼠辈,连陪本姑娘游历江湖的胆量都没有。这就是少林寺调教出来的高僧啊。我算长见识了。”
激将法历来都是最为有用的游说武器,此招式一搬出来,小和尚立即受用。有气无处可施,虚竹扒了一大口饭,嘴巴里塞的鼓鼓囊囊,还不忘表态道:“去就去!”这三个字的气势太过宏大,饭粒喷了一桌子,结果就是这一桌的饭菜都便宜他一个人了。
闯荡江湖带着个跟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起码我这个跟班确实没起到过任何作用。钱?他没我多。武功?他没我高。见识?他没我广。就连力气,似乎也没我大。其实吧,我根本没有任何闯荡江湖的经验,一路往西边去,光忙着体会各地风土人情,这个什么江湖,到似乎跟我们没有了一点关系。
虚竹跟我的共同语言并不多,也许这跟我老是诱导他破戒有点关系。比如,某天经过一家鸡汤馆,我把他拉着站在门外闻了半天的香,还把其美味活色生香的形容了一番,其程度我自己都快要流口水了,他却除了念经不说一句话,僵持许久也没迈进一步。
又比如,某天吃饭我叫了一壶酒,骗他说今天是我的生日,要求一同干杯表示庆祝。但是不管我找出十个还是一百个理由,最后妥协到哪怕只往一壶茶里滴一滴给他喝,他都不肯,这人意念坚固程度足可与茅坑里的金刚钻相媲美。
再比如,某天经过烟花地,我假装不小心的一把将他撞进大门,看着他被一群女人拽进楼去,那惊慌失措的模样,让我当街捧腹。不过,这游戏的结果是他差点当场跟我分道扬镳。
要让此小孩破戒,实在不容易,于是,我决定来一招狠的,让他自己跑来求我,拜我为师。
某日,我买通一酷似丐帮弟子的群众演员,让其实行当街抢劫,并且让虚竹单独去给我买根发簪。那个群众演员呢,是我从闹市区中上百个小偷中选定的,很具专业水平,打劫起来干净利落,一直到他拽走虚竹的钱包跑出好远,这笨和尚才被人告知自己遭盗窃。
虽说小和尚懂两下子少林功夫,终究水平太差,在条拥挤的街道上上演僧匪追逐大战,撞倒N个箩筐,扑飞N笼母鸡,打碎N筐鸡蛋,还把自己撞倒了N次。在他好不容易捉到演员之后,那张蜡笔小新的脸上全是青红的淤伤,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捉贼还是在捉自己。
此一切过程,我都躲在人缝里看热闹,见他已经揪住了演员的衣服开始要求交还钱包,我随便推出挡在前面的某位仁兄,骨牌效应之下,一群看热闹的人撞上虚竹后背,挤压成一团乱糟糟的倒了一地,把虚竹埋在了最底下。一切如同我与演员兄事先商量好的一般,混乱之中由他抓住虚竹拿着发簪的手刺进自己胸口的血包,然后惨叫一声开始装死。在倒塌的人们抱怨着混乱的爬起来后,不知是谁首先发现这诡异的状况,高声惊叫了一声:“死人了!小和尚杀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