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马:明案之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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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秘密信封

南华酒店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黎东南坐在那里,有些失神。迄今为止,发生的一切真的是因为一条狗命吗?

去调查的人回来说,那条狗的主人是一对母子,母亲是个众所周知的疯子,整日疯疯癫癫、语无伦次的;儿子不过是一家书店的普通职员,还很年轻,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根本不像能杀人的人,别说杀人,就是杀鸡恐怕都不敢。

而且,那户人家只养了一匹小马,与凶马的外形相去甚远,怎么可能是他们干的呢?可“铁将军”和夏东海等人的死状和那条狗的死状太像了。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

思索无果,黎东南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就在这时,阎老三来了。

“老三,你出来了?”看见推门进来的阎老三,黎东南有些意外,也很高兴,赶紧起身相迎。这要在平日,他肯定坐在自己位置上岿然不动,保持自己的大佬风范,甚至有可能责怪对方没经通报就擅自推门而入。

“怎么没见十八?”阎老三问。

“十八?”黎东南的眼神随即黯然下来,“他,没了。”

“没了?”阎老三的脸皮颤了颤,“什么情况?”

当下,黎东南就把他死于夏长生之手的情况说了。

“那要干掉夏长生吗?”听完,阎老三问。

“当然。”黎东南说,“必须得干死他,他手里有吴国晋留下的U盘,我们必须得拿回来,一旦落到警方手里,我们就都完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另有事情要交给你做。你现在方便吗?”

“有什么事,老板你说就是。”阎老三说,“现在我也不在乎方便不方便了,反正我已经制订了两步计划,没那些顾虑了。”

“两步计划?”黎东南问,“什么两步计划?”

阎老三说:“第一步,杀我想杀的人;第二步,陪那些警察玩下去,我要放开我的手段,让他们知道我杀人,但就是奈何不了我!”

黎东南的反应有些强烈:“不要这么冲动!”

“这算什么冲动。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段,白山这些警察,在我眼里就是襁褓中的婴儿,我想怎么玩他们就怎么玩。而且,那个女的,还有那个李八斗,他们已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不弄死他们,他们就会不断地找我麻烦。敢找我麻烦的人,只有一种命运,那就是死!”

“倒也是。我也烦死这两个人了,尤其是那个李八斗,我好歹也是这白山跺一脚起地震的人物,他居然都不给我半点面子,也只有死才配得上他的无知和狂妄了。我赞成你弄死他,不过,有件事你得先帮我去办了。”

“什么事?”

“去五谷村八组杀一对母子,儿子叫唐白,在石笋镇的三人行书店上班;母亲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赋闲在家。”

“唐白?”阎老三皱了皱眉,“为什么杀他们母子?”

黎东南便说了那条狗命与凶马连环杀人案可能存在的联系。

“凶马案是唐白干的?不大可能吧,他没那么大能耐。”阎老三问,“在他家找到那匹马了吗?”

“没找到。不过也许被他藏在什么地方了,也许早被他杀了,毁掉了证据,谁知道呢?”

“唐白母子我都熟,他们没有制造凶马案的能耐。”

“你对他们有多熟?”

阎老三说:“都是一个村的,我知道他家的一些事。他们母子俩老早就被人抛弃,相依为命,唐白从小被人嘲笑、欺负,都忍气吞声。后来他倒是想成长起来,自己在家练了些本事,打打树桩、做做俯卧撑什么的,因为在书店卖书,也会看些刑侦之类的书。论身手的话,确实比一般人厉害,但对我来说,他就是个菜鸟,绝没有能耐干出凶马案这种匪夷所思的案子来。”

“不管那么多了。”黎东南说,“所有人的死状都像极了那条狗,应该跟那条狗有关,也不知道是这个唐白干的,还是他妈干的,或者是另有其人。这种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即便不是,也不过两条贱命而已,这世界哪天不死几百几千人的?要万一是呢?先下手为强,后出手遭殃,这道理你明白吧?”

阎老三迟疑了下,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头说了声:“行,我去办吧。”

“记得小心点。”黎东南说,“别小瞧了对手,万一这些案子都是他们干的,那他们可不是好惹的,别大意失了荆州,我可不想你步了十八的后尘。”

“放心吧老板,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比我杀的人更多。不管什么样的人,在我眼里跟猪都没有区别,只要我伸伸手,他们的命运就在我手里了。”

“嗯,等今年平安度过了,我再修一幢大别墅,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再给你找个漂亮女人,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了。打拼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该好好享受生活了。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任劳任怨,却从不求回报,我感觉很内疚。”

“老板不要这么客气。想当初我当街把人打个半死,要不是老板你出面帮我摆平,我要么亡命天涯,要么这辈子都在牢里了,所以,我为老板做这些事是应该的。而且,我从不觉得做这些事是在付出什么,我很享受杀人的感觉,比杀猪刺激多了。”

“行,你去把这事办了,咱们再说吧。”黎东南说,“白山目前的形势很严峻,对我们很不利,我们还得把这场杀戮游戏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嗯,那我先走了。”阎老三说着,离开了黎东南的办公室。

阎老三反手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他站在走廊上,莫名地又想起了董十八,以前每次来都能看见他像忠犬一样守在这里。

人的生死,果真是件无常的事情。不管怎样,黎总吩咐的事,他都得去干。因为黎总的事就是他的事,甚至比他的事更重要。

当年从金三角逃回家乡后很长一段时间,阎老三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每天浑浑噩噩的,像一具行尸走肉。走在街上有些失神,以至于六神无主地走到了路中间,连跑车鸣喇叭都没听见,或许是听见了但懒得搭理。

跑车上的两个富二代下车就要揍他,他心情本来就不好,岂忍得了有人嚣张跋扈地骂他、对他动手?盛怒之下,他将两人都打了个半死,一个成了植物人,另一个半身不遂。

当时,他并不知道两人伤得这么严重,只是看着两人被送去医院,也没想着逃走,任由警察抓了去。后来他才知道了那两个人的伤势,同时也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一个是煤矿老板的儿子,一个是镇长的儿子。

镇长的儿子和周围的目击者都说是他先动的手,并且出手狠辣。连审讯他的警察都对他直言不讳,说他不是被判死刑就是无期。他甚至都在想着等审判下来就越狱,再去将那两家人杀光。

没想到事情出现了转机,那个半身不遂的镇长的儿子居然主动向警察承认是他们先动的手,并且拿了刀子,当时是想捅死阎老三,才惹得他还手。煤矿老板也承认自己花钱买通了目击证人。一个莫名其妙帮阎老三的律师还当庭向庭审官出示了煤矿老板的儿子和镇长的儿子过往的劣迹。结果,他被判了个正当防卫,当庭释放。

出来后他才知道,那个律师是黎东南给他请的。而镇长的儿子和煤矿老板之所以转变态度,也都是因为黎东南出手了。黎东南不但找人拿到了镇长贪赃的证据,还找了道上的人威胁煤矿老板。后来,黎东南还拿钱在乡下给他建了很宽的房子。

在他身陷困境,甚至绝望的时候,黎东南帮了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在那个时候就决定要为黎东南卖一辈子的命。

下午五点左右,李八斗和姜初雪吃了晚饭,然后由李八斗找了一辆摩托车前往唐白家附近蹲点。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是因为他得赶在唐白回家之前找位置藏好。如果等唐白回家后再骑车子过去就会有动静。

另外,之所以选择骑摩托车,是因为摩托车方便藏匿,而且骑摩托车,就算是崎岖一点的山路也不会成为阻碍。

李八斗这种先在农村、后来在小镇上生活的孩子,骑摩托车的技术是有一套的。他载着姜初雪一路风驰电掣而行,乡下的公路虽然颠簸,但他完全不当回事,因为他从小到大都在走这种路,已经习以为常了。

可姜初雪不一样,她可是个从小就在城里长大的女孩,基本上没怎么走过这种路。路上稍微有个小石子或小坑什么的,跑得飞快的摩托车就会蹦得老高。

这时,姜初雪便本能地张开双手,从后面抱住李八斗的腰。这对李八斗来说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美妙体验。他不禁感到心旌摇荡。

姜初雪感到有些难为情,就把手松开了。可再遇到颠簸的时候,她还是会本能地抱住他。

“这路怎么这么差啊。”姜初雪想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便开口说道。

李八斗说:“我觉得还行啊,只是你不习惯坐摩托车吧。别不好意思,怕摔下去就好好抱紧我,我不会说你占我便宜的。”

“你想得美吧,谁稀罕抱你了。”姜初雪一副不屑的神情。

离唐白家还有一段距离,李八斗就停下了。他找了个地方把摩托车藏好,和姜初雪往唐白家那边步行而去。

现在不确定凶犯到底是唐白,还是袁秀英,所以,他得都防着,以免打草惊蛇。

袁秀英从屋里搬出一把椅子,放在院门前的坝子上。她在椅子上坐下,摆出架势,扯开嗓子唱起了孝歌。

“她唱的什么啊?感觉好诡异。”姜初雪不由得把身子往李八斗靠近了些。

“孝歌。”李八斗说。

“孝歌是什么?”

“农村的习俗,人死后,生者会找个时间为死人坐夜,也就是家人亲人陪死人一晚,送他最后一程。这个时候就会请一些民间的乐队敲锣打鼓唱歌,他们唱的歌在我们农村称为孝歌,表示亲人和家人的难舍和难过。”

“这样啊。感觉好瘆人,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还行吧。习惯就好了。”

袁秀英唱了一会儿歌,起身开始手舞足蹈,动作看起来没有章法,却又像模像样的。她比几下招式,又唱几声,这下唱的不像是孝歌,包括唱腔、架势、步伐等,看起来倒像是川剧,到后面就更是乱七八糟了。

袁秀英突然来了一个劈叉,冷不丁又来了一个空翻,接着又跳到椅子上,一只脚站着,一只脚抬起来,脚尖甚至高过了头顶。

看得藏在暗处的姜初雪目瞪口呆:“什么情况?她还能劈叉、空翻,还能在椅子上金鸡独立?这还是个农村妇女吗?”

“是农村妇女。但是,在成为农村妇女之前,她不是农村妇女。”

“那是什么?”

“一个城里的大小姐,多才多艺,长得也漂亮,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女神级别的。”

“那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当下,李八斗就给姜初雪讲了袁秀英的悲剧——一个喜欢音乐、舞蹈,似乎还学过川剧、杂技的大小姐何以沦落至此。

“男人,真是没个好东西。”姜初雪听得义愤填膺。

“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难道哪个男人伤害你了?你不是说你还没谈过恋爱吗?”

“我是没谈过恋爱,但并不意味着没有男人伤害我。”

李八斗转念一想:“你不会是指你爸爸吧,也抛弃……”

“别说了!”姜初雪当即止住了李八斗的话。

姜初雪的眼圈都红了,眼中晶莹欲滴,还把头偏向了一边,显然是不想被李八斗看见。

李八斗的手下意识地扶在姜初雪的肩上,安慰道:“无论是怎样的伤心事都过去了,只要现在过得好就行了。”

姜初雪抹了下眼睛:“你不懂的,我从来就没有过得好过。”

“慢慢来吧,总会好的。”李八斗觉得心疼,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唐白骑着电动车,在石笋镇往五谷村来的路上疾行。他一直盯着电动车的反光镜,他发现那辆用“百年好合”贴了车牌的悍马车一直在跟着他,从他离开三人行书店的时候就跟着了,但他一直佯装不知,只是时不时注意着那辆车的动静。

直到能看见唐白家的房子时,悍马车才鸣起了喇叭,示意唐白让路。悍马车超越唐白后,停在了路中央,挡住了唐白的去路。

车上随即下来了一个留着络腮胡、戴着眼镜的男子。男子直直地走向骑着电动车而来的唐白,并向他招了招手。

唐白把电动车停下来,微微地笑着,问:“怎么了?”

络腮胡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他:“有人让我送样东西给你,你仔细看看。”

“谁给的,什么东西?”

“对方只让我给你,你想知道是什么,自己看。不过对方说了,不要给别人看,看了之后也不要跟别人说,就当我送你东西这事没发生过,记住了吗?”

“嗯。”唐白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络腮胡将信封递给唐白后,就转身上车走了。唐白目送那辆车远去,然后骑电动车回了家。

车子驶远之后,男子将车子停下来,取下眼镜,并扯掉了那一嘴一脸的络腮胡。

“那是什么人,给了唐白什么东西?”藏在暗处的姜初雪禁不住问。

“好像是个信封。”李八斗说。

“我知道是信封,问题是信封里装的什么?而且还是一个开悍马车的人给他送来的。那辆悍马车似乎也有问题,应该不是婚车。车牌上的‘百年好合’应该是故意贴上去的,为了隐藏来历。”

“没错,那辆悍马的车身很脏了,至少有好几天没有清洗过,而‘百年好合’却贴得稳稳当当的,可见是新贴上去的,并非最近做过婚车,而是车主故意为之。”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去看下那个信封吗?”

“你傻啊。这样做我们岂不是就暴露了,以后还怎么守株待兔?”

“这我知道。可是,万一那个信封跟凶马案有关呢?里面也许藏着凶马案的线索。”

“倒也是。”李八斗也有些犹豫了。

“你不要再犹豫了。等他看完,把信封和里面的东西烧掉就晚了。”

“可是,万一里面的东西跟凶马案无关,或者即便有关,但也不能成为破案的关键呢,那我们不就打草惊蛇了?”

姜初雪不说话了。在不知真相之前,一切皆有可能。而这种可能一旦出现,将会是毁灭性的。

两人说话间,唐白已经搀扶着他妈走进屋子,李八斗心一横做出决定:“算了,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

“真要放弃这个机会?”姜初雪问。

“我权衡了下,还是按兵不动比较好。”

“为什么?”

“你想啊,如果那里面装着关于凶马案的某些真相,譬如说幕后人的指使之类,唐白就会接着行动起来,我们终究能抓到他的把柄。相反,如果那里面是跟凶马案无关的东西,或者跟凶马案有关但起不到决定性作用,我们就太被动了。用整个部署好的行动计划去换,太冒险了,有些不值。”

“嗯,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唐白家今晚的晚饭是面条。他先给袁秀英搬了个高凳子,又搬了个小凳子,然后把一碗面条放在高凳子上,再让袁秀英坐在小凳子上吃。

这一幕让破落的房子和清贫的生活充满了温情。李八斗想起了小时候老妈怕他被端着的碗烫着,总会找个东西让他放碗。

唐白端了一碗面条,随便坐在了院门前的一块石头上。他吃两口面,看下袁秀英那边,显然不放心她。

吃完东西后,唐白和袁秀英回了屋。再后来,天完全黑了,只有从门里倾泻而出的灯光,将门前的坝子照亮。

“对了,你说阎老三出来,会有动作吗?”姜初雪问。

李八斗说:“从他出来时的眼神看,他除了会继续他的变态罪行外,恐怕也会找机会对我们下手,你得小心点。”

“对我们下手?我才不怕他。”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阎老三这个人不但心理变态,更重要的是他受过特殊训练,不好对付。我们不能大意,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我明天下午要去查一下夏天的事,你去不去?”

“查夏天的事?怎么查?”

“我一直在想,如果夏天的事是阎老三干的,他不会无缘无故把夏天约到石笋山那里去。夏天既然到了那个地方,也不可能走得更远,那附近肯定有夏天被杀害的现场,我想去找找。”

“我们找过了。几十个警员在那附近找,都没有发现。”

“肯定是你们漏掉了什么地方,我再去找找看。”

“那明天下午我跟你一起去找。”

黑暗中破落的屋子里,唐白忙完琐事,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那位不速之客给他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页纸。

第一页是一张建筑物的结构图,结构图上配着六个字:南山墅设计图。设计图上将南山墅的前门、后门、侧门、车库的位置都标记好了,连楼层和进出口位置都有说明。

第二页纸则是对整个别墅防守情况的细致介绍,分为四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正门的保安,粗看起来只有两人;第二个部分是院子里巡逻的保安,也只有两人;第三个部分则是后门位置,看似漆黑,其实藏着两头纯种藏獒;第四个部分则是黎东南的别墅里面还藏着四到六个保安,并写明了这些保安藏在一楼客厅左侧的两间屋子里。除了这些,还有整栋别墅监控探头的分布位置,监控安装在哪儿,能监控到哪儿,写得很细致。

第三页则是黎东南公司的设计图,以及黎东南办公室的位置,还有公司保安和监控探头的分布情况。

第四页则写了黎东南的某个秘密。他和公司副总——一个姓薛的女人——有勾搭,会不定期和她私会。私会地点有两处,一处是姓薛的所住的半山别墅66号,另一处是在石笋镇往北五公里的莲花村莲花湖边的莲花休闲山庄。

那里也是黎东南的产业,黎东南在那里有一幢花园式别墅,每个星期都会去那里,但都仅限于白天。在那里吃点农家菜,钓几尾鱼散心,一般不在那里过夜,吃完晚饭就回城。另外,那里也养了头藏獒,还有个保洁阿姨,帮忙打扫屋子、喂狗、修剪花草。保洁阿姨在那里工作好几年了,一只眼睛失明了,应该有些本事,但具体来历不明。

唐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最后一页纸,他皱着眉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的耳朵动了下,他听到了车辆行驶的声音。

声音很快就停下来。唐白当即将那几页纸塞回信封,然后将信封放到了枕头底下。他不知道的是,他离开后,袁秀英偷偷到他的房间,找到信封看过内容后,将其放到了自己房间的枕头下,而且在此期间,袁秀英采取了相关措施,没在信封上留下指纹。

一辆面包车停在了离唐白家不远处的河沟边。姜初雪和李八斗就藏在河沟对面的一堆玉米秆后。两人看见面包车上下来的人,都不禁大感意外。

“阎老三来这里干什么?”姜初雪疑惑不已。

李八斗是认识阎老三的面包车的,就像对阎老三那张脸一样熟悉。可今天阎老三开来的这辆面包车,跟之前开的那辆不一样。车身上贴了很多商场打折优惠的广告,除了挡风玻璃和车顶外,车身都贴满了。另外,车牌号上沾了很多泥巴,完全看不清车牌号是多少。

“看来,今天晚上能有所收获。你看他这车身、车牌,显然是为了让人无法辨认,从而不留线索。另外,他把车停在一边,打算走路过去,显然也是为了不在现场留下不利的证据。如果我猜得不错,阎老三穿的应该是一双新鞋,因为这样的话,我们就无法在他家和他生活的任何地方找到跟现场相同的鞋印,做完事后,他只需要把鞋子烧掉就行了。”

“有道理。”

两人说话间,阎老三站在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接着他往唐白的家走去,其间从裤兜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了。

“看见了吗?”李八斗说,“戴手套了,做指纹处理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着就要起身,姜初雪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儿?”

“过那边去盯着啊。”

“去那边盯着?被阎老三发现了怎么办?”

“不至于。我的反跟踪水平不会比阎老三差,何况天这么黑,障碍物这么多,对隐藏很有利。”

“那我跟你一起过去。”

“不行。两个人更容易暴露,我在那边盯着,实在是有什么情况了,你再接应。”

“如果阎老三和唐白真打起来,你准备怎么办?”

“还怎么办?当然是阻止。我们是警察,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说完,李八斗借着夜色和一些障碍物的掩护,往距离唐白家更近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