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孩子:犹太人教子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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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寻找新的育儿理念

当下的育儿趋势就是为孩子建造温床,避开风雨。

但只有当父母不再过度关注孩子身体和心灵上的不适时, 家庭生活的质量才会大大提高。

自本书于2001年首版以来,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许多育儿之道仍然适用。为适应时代的变迁,我已更新了许多与文化相关的内容。当然,智慧是永恒不变的。

——温迪·莫戈尔博士

我研究了十五年的儿童心理学,并且始终对它充满热情。透过我七楼办公室的窗户,无论是北面的好莱坞山,还是西面的贝弗利山庄,所有美景都能尽收眼底。在诊疗室里,我接待居住在这些富人社区里的家庭。大多时候,我都在进行心理测试或对孩子们进行心理治疗。就像所有的治疗专家那样,在发现问题的根源并向家长和孩子指出补救措施以后,我会获得极大的满足感。总体来说,我是个成功人士,过着惬意的生活。

在别人看来,接受治疗的家庭都过着理想的生活。家长们竭力将孩子调教得学业有成、生活幸福,并具备很强的适应能力。他们会观看孩子们的每一场足球赛,并大喊:“打得不错,青蜂侠!”他们会为整支球队呐喊助威,而不只是为自己的孩子加油。他们也会参加学校召开的家长会,认真聆听并踊跃发言。这些家长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孩子三个挚友的名字和其最突出的性格特点。如果孩子成绩不佳,他们就会立即聘请辅导老师或教育治疗师来帮助孩子。

十年前,我开始觉得某些根本的东西出现了问题。当第一次在实践中注意到一个奇怪的模式时,我就开始感到不满。我已习惯于处理各种各样的心理困扰,包括孩子遭受严重困扰以及稍显郁郁寡欢的情况。我常常不得不告诉家长们许多让他们感到痛苦和失望的消息,例如,我可能不得不说:“虽然杰瑞米对职业棒球大联盟的许多信息都倒背如流,看起来聪明机警,但他的智商仍低于常人,需要参加特殊学校的课程。”或者,“麦克斯之所以如此频繁地洗手,不是因为他有洁癖。这是强迫症的征兆,我给他做的心理测试已经表明了这点。”

我当时觉得这是实话实说,虽然我也完全不希望它们发生。然而对于我的话,家长们往往会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这当然可以理解,家长们的矢口否认源于深深的爱与恐惧,我们很难突破这道坚固的防线。但大多数家长最终都能正视这个挑战,慈爱而用心地解决孩子的问题。

幸运的是,家长们也会收到很多“好消息”。我会告诉他们,孩子的问题属于“正常”问题,也就是说,在某个特定的年龄段,孩子的态度、精神状态和行为都是正常的。孩子只是在经历某个艰难的阶段,他们的整体心理状态是健康的——如果这个消息令人放心,那么,大家都会感到如释重负。

不过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些家长并不认为我传达的是好消息。他们对此感到失望,而不是欣慰。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孩子没有出现状况,家长就没法解决任何问题。忧心的家长会抱怨:“我的孩子正在遭受痛苦!”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些“好”父母的孩子并没有茁壮成长。

的确,有些孩子整天都让人不省心。他们早上会抱怨:“我的肚子疼……我不想上学,苏菲以前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却对我心怀恶意……史丹利教练也不公平,上体育课的时候要我们跑很多圈。”放学后,他们会争论家庭作业要在什么时候完成,由谁来完成,还会不断地提出各种要求:“每个人都睡得比我晚……我班上的其他同学都可以看电影……其他同学的家长都允许他们穿耳孔……好朋友的零花钱都比我多。”

餐桌上也会发生冲突:备好的食物味道如何,孩子们是否愿意享用,等等。而到了睡觉时间,一些孩子的抱怨就更多了:“我想再看一个节目……我的耳朵疼……我的腿和胳膊疼得很厉害……不开灯我不敢睡觉。”当家长们试图向孩子解释原因时,孩子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小小的律师,反驳你的每一个理由。

这些问题看似轻微,属于小孩与家长之间典型的“正常摩擦”。但是,其实家长们向我描述的情况并不是小事。这些日常问题层出不穷,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能有所缓解。事实上,最融洽的相处之道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家长们在各种危险面前保护孩子,消除孩子履行和承担责任的压力,并充分激励他们去做各种有趣的事情,孩子就能够放松下来,变得听话并且尊重他人。可是,这样的时刻很少见。大多数时候,家长和孩子都感到伤心失落。

某些孩子处于“正常人”的边缘。家长们经常请我治疗孩子的各种问题:尿床、便秘、高智商但成绩不佳、难于交友和维系友谊。但实际情况是,没有任何孩子和这些“坏消息”沾边,也没有任何孩子正在遭受严重的心理问题。然而,不管家长还是孩子,每个人似乎都偏离了正轨,不知所措,而且长期以来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