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决斗

啪——，巴巴图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快吞下去，不要让我看见！”他将那半粒药丸丢给李碁宇，转过身，双肩颤抖。“一个字都不要说，我怕自己会反悔！”说完，他撒丫子跑到通往前院的门洞处。

“真是一个可爱的人。”李碁宇的嘴角勾勒出温暖的弧线，不再坚持，吞下药丸。

距离阴箫规定的一个小时还有十五分钟。李碁宇端着落满灰尘的陶碗，坐在地上，不紧不慢地吃着。巴巴图捧着一杯温水，递给他，然后殷勤地按摩他的双腿。

“放松，不要紧张，更不要害怕！艾伯特就是一头只会欺负弱小的纸老虎，绝对不是你对手！他长处是力量，缺点也是力量。你绕着他打，消耗他，不要跟他硬碰硬。等他没力气了，你再反击。”

李碁宇吐出一颗小石子，强吃下一半食物。他喝口水，漱口，吐出满嘴的沙尘。“如果一定要死一个人，那个人绝对不是我。”

“霸气！”巴巴图竖起大拇哥，“不愧是老……我巴巴图看好的人！你击败艾伯特，杀掉他，你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头牌’！有你罩着，我看以后谁敢欺负我！”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吐露出接近李碁宇的原因，赶紧捂住嘴。

李碁宇好像没听见，不时地呷口水。使用“裸绞”扼住艾伯特提醒他，格斗搏击术对付这些格拉迪特很有用。他尽可能多地回忆很久没用过的招式，同时思索那股诡异的力量。

加上昨天晚上，这股力量已经出现两次了。

他清楚搞清楚力量突然冒出来的原因和源泉是不现实的，他在想能不能随心所欲地调动这股力量。若能做到，他有十足的信心击败艾伯特。做不到……他的眼角跳了跳，看向阴箫，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灰色的人影。

时间到。

李碁宇站起来，将剩下的半杯水浇在裸露的皮肤上。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庭院中央，暗中调整呼吸，准备故技重施，趁艾伯特不备，将其扑到，施展“裸绞”解决战斗。

艾伯特在格拉迪特中有许多拥趸。他与他们一一击掌，撞胸，嘶吼，气势攀升到极点。抛开天时，他占据地利与人和，形势对李碁宇十分不利。

“开始！”阴箫挥动鞭子，嘹亮的鞭声盖过所有人的呐喊助威声。

就是现在！李碁宇先发制人，化为一支离弦之箭，冲向艾伯特。艾伯特冷笑一声，右脚猛跺地面，身体微微前倾，双臂展开成没有完全合拢的圆形，眼睛紧紧地盯着李碁宇。

砰——，李碁宇如愿地抱住艾伯特的双腿，肩膀撞在他的小肚子上。他做好缓冲冲击力的准备，却没能将艾伯特放倒。不祥的感觉还未蔓延开，他已经松开双手，向后退去——落在艾伯特的手中就不妙了。

他的动作很快，快得让他吃了一惊。但艾伯特花了一个小时思考如何防备和化解李碁宇的扑击，早就有所准备。他张开一双蒲扇大小的巨掌，抓向李碁宇的双肋。他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好像他已擒住李碁宇，拧断他的脖子。

那半杯水救了李碁宇。他的速度很快，他的皮肤很滑，他像一条滑不溜秋的泥鳅从艾伯特的巨手间溜走，逃过一劫。

他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李碁宇冷静地想着，一边拉开与艾伯特的距离。他打算按照巴巴图的建议，与艾伯特周旋，消耗他的体能，等他筋疲力尽时，再主动出击。

艾伯特“咚咚咚”地跑过来，挥拳砸向李碁宇的右脸。拳头虎虎生风，势不可挡，但在李碁宇眼里却没那么快，比阴箫的鞭子慢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弓着腰，向前翻滚，轻松地躲闪开。

“你就这点能耐吗？”有的时候，言语比拳头有更强的杀伤力。

李碁宇成功地激怒艾伯特，后者像一头杀红眼的大狗熊，一次次嘶吼着扑向李碁宇，但收效甚微。艾伯特累了，就要挥不动沉甸甸的双臂了。

到我反击的时候了。李碁宇深吸一口气，握起团头，右脚用力蹬着地面。他冲到艾伯特近前，缩起身子躲过艾伯特明显慢了许多的拳头，顺势一记勾拳，势大力沉地击打在他的右腋窝下。

艾伯特后退两步，甩了甩右臂，咆哮着撞向李碁宇。李碁宇旋转身体，轻巧地避开，趁艾伯特被惯性支配，如影随形地追上去，一脚踢在他的腘窝处。艾伯特收不住，狼狈地趴在地上，来个狗啃泥。

“好耶！”巴巴图跳起来，鼓掌叫好。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黯淡下来。一秒钟后，他模糊不清地骂了一句脏话，接着为李碁宇呐喊叫好。

“呸—呸—呸——，”艾伯特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巴，火焰似的眼睛死命地盯着李碁宇，恨不能把他烧成灰。“你成功地把我激怒了，能死在我的‘暴怒’之下，也算你的荣幸！”

他用食指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围观的格拉迪特齐刷刷地向前走了两步，缩小决斗的圈子。

李碁宇没听见阴箫的声音，这说明他默许艾伯特的行为。他没时间细想阴箫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艾伯特的变化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呜——，”艾伯特仰天怒吼，粗粗的脖子又粗了一圈。他的皮肤红通通的，好像刚从血池中爬出来，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长五厘米，又尖又厚，散发着瘆人的气息。“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话音刚落，他曲腿，蹬地，一气呵成，像一枚炮弹似的射向李碁宇。李碁宇有点懵，他的身体却及时地做出反应。他团起身体向前翻滚，皮肉撕裂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皱起眉头。

糟了！他撞到格拉迪特的腿，被挡了回去！他正要起身，“咚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形势极为不妙，他反而冷静下来。他计算着艾伯特与自己的距离，双手撑起身体，双腿后蹬，使出一招极少有人使用的“兔子蹬鹰”！

咚——咚——咚——，艾伯特足足后退三步。如果不是格拉迪特扶住他，他百分之百摔个大屁墩。他羞恼地推开身后的格拉迪特，再一次扑向李碁宇。

李碁宇的后背火辣辣地疼，他清楚自己事先准备的战术已失效，眼下唯有硬碰硬这一条路了。“暴怒”的艾伯特带给他很大的压力，他默默祈祷那股神奇的力量千万莫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砰，砰，砰……肌肉碰撞，骨骼撞击，拳对拳，脚对脚，李碁宇痛得要命，却一声不吭地坚持着。

狭路相逢勇者胜！

商国军人的血性苏醒了，李碁宇表现出压倒一切的气势，由被动还击转换为主动出击！

格拉迪特们看傻眼了，连阴箫也露出些许诧异，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拳我一脚的李碁宇和艾伯特。

艾伯特开始喘粗去，身上的红色在变浅，出拳的速度在变慢，力量在变小。

那股神奇的力量毫无征兆的出现，李碁宇目露喜色，我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