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冲波旋流
小睿浑身的肌肉逐渐酸痛，疲惫，两条腿甚至是越来越难以迈开。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嗓子早已是喘的火辣辣的痛。真想停下来休息，她不自觉的缩小了步幅。“不能放松，坚持，不能减速！”可看到后面有人逐渐超过了她，小睿大脑像被激了一下，内心有个声音开始咆哮……
（一）
在这个黑暗的“大炼炉”里，锻造的是小睿四年的初中生活。用“黑色炼炉”这个词来形容真的是一点都不夸张，毕竟又有谁能真正理解这个如此内向的女孩呢？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那些苦那些痛只有自己一个人来扛。
大家都知道，这个文静的小睿来自小学里一个班风甚佳的班级，这群小朋友沉浸在分别的伤感中，迟迟不能自拔，五年美好回忆将被她们终身记录。这不，才没几天，就等来了初中新生入学报道。
“同学们请注意！7到12班去分校区！马上排好队准备上车！”就这样，结结实实的挤满了人的几辆公交车就这样向一个陌生的地方驶去，车上的小朋友们是“五四制”下第一批小白鼠，才五年级毕业的孩子们，相比于那些“初中生”实在多了几分稚嫩与躁动。
“下车！”
“这不是个小学吗，我们为啥来这里？”
“对，我听我叔叔说来，听说咱们学校今年招生的人太多了，学校教室不够了。”
“拿我们不当亲生学生啊这不是……”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在老师的指引下，人流向着这个陌生小学闲置楼的顶楼涌去。“7班，8班，9……”小睿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探了探头，迟疑的向班里走去，眼神不时的躲闪着，生怕跟哪个陌生的同学尴尬对视。这个班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小学同学，还好有小区里的几个熟悉面孔，老远的招着手邀着小睿做她们旁边。
（二）
“你……考了多少分？”小睿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实在不会找话题的小睿，从小跟所有人主动说话都是这一句。“××分，你呢？”“我××。”随即又转场进入了新的尴尬沉寂期。在满是学霸的环境下长大，她早已麻木了别人的回答，成绩大抵都是跟小睿不相上下。可这次真的使小睿震惊了，听到他们的回答后心里咯噔一声，她一瞬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前一秒还在为老师任命她为英语课代表而兴奋，可现在又陷入了沉思……
放学走出校门，小睿第一眼就看见了母亲在焦急的向里张望，眼神后面是发红的眼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到了自行车把手上……“啪，啪……”小睿看了看妈妈，接着低下了头，母女俩一直沉默到了家。跟着妈妈一步一步的挪上楼去，小睿屏住呼吸，虽然她现在并不知道这一上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早已有了不详的预感，她知道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将源于她。她害怕，害怕不知道何时母亲这颗“烟雾弹”就会爆发……
“进来！”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的小睿像犯了重大错误的孩子，嘟着小嘴的仿佛撅上了天，头也好像是被压力锤重重砸了一下。小睿耷拉着她脑袋，拖着双腿挪进了她的卧室，看着蹲在墙角的妈妈心有说不出的难受，她多么想抱抱妈妈亦或是安慰她几句呢。可是，她连看母亲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双手不自然的拽着自己的衣角。
“没办法了，我一上午跑遍了整个市了，能找的人都找了，晚了晚了晚了……”母亲还是最终打破了这寂静，平静的说道。
小睿突然明白了这一切，果然，自己的预感果然没有错，果不其然，小睿陷入了一个“渣子班”: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学习氛围，也不会有经验丰富的名师为她指点迷津，身边的再也不是一群学霸……“在这种班我怎能放心呢，坏学生会影响你的啊，这下上了初中我真帮不上你了，可全靠你自己了，没有好老师你能学好吗……”母亲说着再也绷不住她的情绪，就“崩”的一下直接坐在了地上，眼泪像关不住的水龙头直涌了出来，小睿看着蜷缩在墙角痛哭的妈妈，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只能随着也掉起了眼泪。
“你告诉我，你能学好！快跟我说，你自己也能学好！快说啊，快说啊！”母亲真的控制不住情绪了，一个劲的朝小睿咆哮着，小睿吓呆了，第一次见母亲这样，原本温柔体贴的母亲不是这样的。
“能，妈妈，我能！”说着一甩头径直跑出了那间卧室。
这是为什么？妈妈到底是怎么了？她不想再看到那个场面了，但那个画面对她来说真的是扎心的深刻。最后还是在奶奶的劝说下，安抚好了妈妈。
经过小睿一中午的分析反思，她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靠自己，刻苦学习；担责任，锻炼自己。一定要让母亲刮目相看，要向母亲证明，上天给她指的这条路没有错。
（三）
说来也巧，第二天小睿意外地发现:她们的英语老师居然是无话不说的对门邻居，这一重大发现真是让刚认命为英语课代表的小睿又惊又喜。
一个绰约多姿的女老师出现了在教室门口，向里面扫视了一番，眼神突然定格在了小睿身上，四目相对时是意外、惊喜、激动……老师笑了，像一缕阳光照在了小睿身上，前些天她心中的阴霾也一下子消散了。天真的小睿也许还不如道，这个老师的出现正是她“黑色炼炉”时期的敲门砖……
对于这个内向的孩子，每一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所以，对于这个又被新认命为值日班长的英语课代表来说，百八十“难”当然是少不了的，这不，第二天就迎来了炉中第一“难”:布置晨读任务。小睿哪单独上过讲台啊，更别说要大声说话了。
前一天晚上，小睿彻夜未眠，这是童年的她第一次有烦恼，有心事吧，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砰，砰，砰……”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彩排着明天上台的场景。
“叮铃铃，叮铃铃”是晨读开始的铃声，可这个班却像是“校外仙境”，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班里一片混乱。
“没人会关注你，走上去，拍桌子，说出那句话，任务就完成了，加油加油。”只有小睿坐在下面不自然的扭动着身子，一个劲的暗暗给自己打气。终于，小睿站起来径直向讲台走去。
“砰！……Duang！”前几排的同学顺着声音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睿的紧张感被这一下顿时摔了个精光，迅速站起身，很是自然大方地布置了晨读任务，然后默默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黑板擦，尴尬地笑着回到了座位上。
小睿跟同学们笑着，闹着，对于她来说，笑得不是这尴尬的经历，而是突破自我后来自内心深处的快乐。
（四）
不怕遇到事，就怕事一来来一堆。这不，还在被英语课代表的工作折磨着，偏偏今天还是小睿的值日班长。
所谓值日班长，顾名思义就是每周当一日的班长。小睿哪会管理班级啊，就凭她的性格，想想就搞笑，谁知道班主任怎么就选了她。果然，小睿没让班主任失望。
“嗯？今天值日班长呢？没来吗？”还没见班主任走进教室，声音就先传了进来，“老师，她在那。”班主任顺着第一排同学的手指方向向班后面看去，小睿瞬间底下了头，脸就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这时，全班同学也才都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呆站在后墙角的值日班长，全班同学的目光又一次“刷”的一下集中在了小睿身上。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开学前一周每天的夜晚，都是小睿的难眠之夜，怀里像有只兔子一直在“砰砰砰”跳个不停。一遍遍的彩排，一句句的心理暗示，一次次的辗转反侧……却仅仅是为了第二天一个小小的“挑战”。小睿头上突然出现的几根白发，也许是对她的心理经历的最佳诠释。
（五）
第一次领读，第一次管理班级，第一次家长会发言……每一次的突破，每一次的历练，都是小睿的蜕变的见证。在愁闷中，在担忧中，她渐渐的成长了……别说是传达老师布置的任务或者领读单词这种简单的事情了，就连管理起班级来也是落落大方。终于，一个月的“煅炼”后，家长会上的小睿，让妈妈露出了久违的微笑，这种意外收获不论对谁来说真的都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小睿仿佛是勇士上路，一路坎坷挫折，却仍奋勇前行。含着泪奔跑，与风雨为伴，伤痛和伤疤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像是走在暗巷的孤勇者，战吧，为了梦想，为了突破。
这个身兼两大重职的小睿可谓是在夹缝中成长。谁又知道，才没几天她竟又选去了做广播站播音员，突如其来的“三座大山”的压迫，无疑对小睿是雪上加霜。从班级上升到年级，又是大场面。而面对全体师生的播音，小睿从一开始的紧张忘词到后来的发挥自如，逐渐成为同学口中的“喇叭里的小精灵”。究竟多少磨练，多少风雨，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谓人生，从外部打破是压力，从内部突破是成长。不得不说，这个环境真的促使小睿改头换面了。
快乐是努力换来的，所有的过往都是小睿进步的痕迹，再也找不到曾经那个一跟别人说话就脸红的小女孩了，眼前的她已成了老师们的得力助手，更是很多办公室的常客。
回忆，翻腾，重现……童年时被母亲逼着上舞台演讲，撵着上前跟陌生人问路，强迫着去独自大街上卖报纸……回想当年，母亲对小睿付出了很多，为了她的性格真的是操碎了心。可母亲当时又咋会想到，这个槽糕的分班现实竟然藏了这么大的“彩蛋”，她所牵挂的女儿在这里成长改变了。
而在小睿心中，这个班级虽然成绩并不优秀，但是这里有一群活泼善良的同学们，各有特点却很是团结正义，74个个性鲜明的孩子共同点缀着这个“非同一般的九班”，他们为班级贡献自己的力量。除此之外，他们也会为别人对班集体的嘲笑而愤愤不平，挺身而出。小睿渐渐爱上了这个“奇葩朵朵”的班级，痛并快乐着，累却成长着！
（六）
像这样平淡快乐的生活确实没能持续到最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睿仿佛陷入了一个大“漩涡”中，任她再怎么挣扎，都是越陷越深，这一陷就是三年。唉，她像是承受了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烦恼。
“歪，你凭什么考这么好！”做一个优秀且懂事的“别人家的孩子”，自然少不了同学们的羡慕嫉妒。嫉妒心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也许其中一两句话会伤透了别人的心，语言攻击的威力有时甚至会超过人身攻击。一天两天，一句多句，一个人一群人……终于量的积累促成了伤害的质变。小睿起初认为这只是同学们的玩笑话而已，不必在意，直到……
“你要不要脸，为什么考这么好！”“她选择题又全对，臭不要脸”“你凭啥比我们学习好，真是不要脸了”……“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小睿脑海里一停不停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像是一群恶魔捆住了她的四肢，踩着她的头咒骂着。她像是被带上了紧箍咒，任她如何处理都取不下来。晚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而白天一睁开眼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那些“咒”。
渐渐的，被同学问到成绩时，小睿故意隐瞒；考试的时候，甚至故意答错。可无助的小睿还能怎么办呢，告诉老师？告诉父母？告诉同学？她既不敢开口，又怕不会被别人理解，反而会嘲笑她懦弱，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独自承受。
“为什么，为什么！”心里的声音呐喊着，咆哮着……没有人知道表面一切正常，面不改色、默默忍受的小睿，到底有多少次躲到无人的角落里，多少次暗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又是多少个深夜在被窝里失声痛哭……她是多么想摆脱这个深渊啊！
（七）
可无论再怎么隐瞒还是挡不住那直线下降的成绩。面对父母的训斥，老师的质问，小睿多想这时候能有人能把她骂醒，或是拉她一把好从深渊里出来。
于是，这天，小睿憋足了勇气:“妈，有个事……”
“怎么了，说！”妈妈不耐烦地说，似乎对眼前这孩子失去了原本的耐心，成绩在家长眼里总是太重要。
“我……知道我成绩下降的原因，我考好了她们总是说我，还说的很难听……”小睿小声嘟囔着，一下子触到了她的敏感神经，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学习是给别人学的吗，难道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要时刻记住，学习是你自己的事！”妈妈顿时火冒三丈，又一顿教育。
小睿闷头扎进了自己的卧室，手一甩，“Duang”，门猛的一下关上了，小睿瘫坐在书桌前抱头失声痛哭。得不到父母理解，还莫名又被骂一遭，心里各种痛越想越不得劲。
只见她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然后随手一把抓起桌上的书，两手同时向两边用力，只听得“嘶——“的一声，书瞬间被她一分为二了，小睿边撕边瞪着书吼，“为什么！凭什么？”……只剩下满地的纸片和歇斯底里的小睿。
路还是得往下走，自己的心情怎能时刻被别人掌控呢？我才是自己的主宰！为了获得心理上的宁静，小睿开始研究哲学；为了解析别人的思想，她开始自学心理学。她试图用学习填充烦乱的大脑，靠忙碌来充实空洞的心情。一年，两年……小睿拼了命的往这个巨大的“深渊”里灌输“知识”的水源，就想着早日能回到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世界。
可确实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七年级，初二，还是一个孩子。随着思想的深入，人性黑暗的一面在这个孩子心中暴露的淋漓尽致。而且是，越深入了解感受越深刻。
她，可能有点变了，即使在同学面前还是那么阳光，那么活跃，但又有谁知道，这个少年竟在为社会的黑暗面所烦恼抑郁，承受着这个年纪本不该看透的黑暗。
光明在世界的恶意前有时不堪一击。但真正的强者，从黑暗中走出，依然还世界以光明。“认识你自己。”像往常一样，小睿在回家上楼梯时复习着她的功课，这天，恰好复习到了熟悉的苏格拉底这位大咖，“一切烦恼的来源都是你的一无所知。”苏格拉底的这句话像一道光刺向小睿的大脑，是啊，人为什么会烦恼呢，还是自己无知呗，真正神圣的伟人，怎么会为一点小事而影响自己做更重要的事呢。
她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快，身子轻飘飘起来，像庄稼人久旱逢雨，又像渔人雾海中望见灯塔，心里那股子乐劲哟，真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小睿跟驾起了云头似的，一溜烟窜上了楼。真畅快！这年，小睿上九年级，初四的刚开始。
（八）
“全力备战中考，一心学习。什么也别想在影响我。”小睿在心里默念着。倒计时200天，150天，备战体育中考……毕业班冲刺的生活，一天天流逝，小睿的心情也像着流水一样平静而清澈。
“哎，×××，今年的乒乓球比赛人不够了，你要不要去？”体育老师在操场拦下了正在跑步的小睿。
“去！”竟是这样的果断干脆，小睿在她的挚爱面前，利索的食言了。
“欸，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前三年不要我参赛，中考前那次求我也不去了。”同学们在她周围阴阳怪气的重复道。
没办法，因为热爱。
中考一百天冲刺，训练，比赛，模拟考试，日子一天天变得忙碌了起来，比起之前几年的庸庸碌碌，小睿确实充实且快乐了很多，也许这就是“热爱”的力量吧！
层层争霸，乒乓球比赛县里夺冠，中考一模成绩突破，乒乓球给小睿带来的不只是精神的愉悦，还有成绩的进步。转场就到了市里的比赛，经过1周的“赛场搏杀”，小睿最终突破了肌肉拉伤的痛苦，取得了团体第一，单打第三的好成绩。接着一路颠簸，回到了家乡的考场，这天，是中考前的二模，距离中考仅有20天。
（九）
“今天把书都拿回去，明天不用来学校了，在家休息一天，后天直接去考场！”班主任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沉默了，坐在讲桌前，静静着一遍遍扫视着曾相守了四年的孩子们。
同学们先是一愣，刚才还在无忧无虑的嬉笑打闹，这一下顿时慌了，也许这个分别来的有点太突然，接着是四年以来最安静的时刻，静的连头发抖动的声音都听得见，班里是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小睿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她的同桌，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渐渐的同桌开始呜咽，并试图用手掩盖她自己的眼泪，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不知怎的，小睿这时却没有丝毫的伤感，分别在她眼中似乎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在小睿也许只在想着快点离开这个让她受伤的地方。她不是绝情，不是没有友谊，而是她知道，真正的友谊并不会因为毕业而被打翻。换个新环境重新开始吧！
“一路绿灯！”坐在爸爸的电动车上赶往考点的小睿还不忘时时暗示鼓励自己。她对这个考点一点都不陌生，一中老校，也是母亲青春的母校。当时的小睿还不知道，这个百年老校将是她接下来三年“朝夕相伴”的地方。
“还有十分钟准备排队进考场，请广大考生做好准备。”喇叭里喊道。信心满满的小睿准备向队伍那边走去，“哎，你复习了吗？”又是那个嫉妒心极强的女生，因她受过重伤的小睿可不傻，“没怎么复习，顺其自然，没事，加油！”“呵，这是你说的哈，我记着了，你没复习！要是你考上了我灭了你！”面前是那张丑恶的嘴脸。对于小睿的成绩，再怎么说考上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考前的小睿并不想让自己的心理再次受到污染，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呼吸，冷静，加油，马上就见不到她们了，撑过这个考试，我就是主宰！想想父母，他们容易吗，特别是母亲，还是已到预产期的高龄产妇，正带着她的学生在另一个考点奋斗，小睿的眼睛顿时湿润了。她知道，她长大了，不能让母亲在为她分心受累了，必须要懂事。
（十）
“本场考试结束，请立即放下笔，如有继续答题，将按考试违规处理。”
放下笔，抬起头，小睿对自己笑了笑。走出考场，她感觉天空一下子就晴朗了很多，瞬间烟消云散，空气一下子都清新了很多。先不管成绩将会怎样，毕竟……结束了！
再见了，初中生活！再见了，少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