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雷公子
下午放学后，江火便跟陆荧荧打车去了她家武馆，江玉今天清早就回老家找族亲办事去了，段位升到六品以后有很多事情要周转，江玉此行首要目的就是去老家的武道会馆挂名。
所谓会馆，就是各地方武馆为了互通资源而成立的组织，是武者在更高舞台的必要助力。
陆荧荧家的武馆位于江城最大的商业广场里，名为南雄武馆，门户很大，开在一栋写字楼的顶端，四面都是落地窗，抬头就能看到一排排健身器材，还隐约有几个人影在进行对斗。
这个广场江火来过几次，对这家武馆也算印象深刻，打死他都想不到居然是同桌那个傻妞家的。
陆荧荧倒是没觉得自家这武馆是什么大家业，自己买几根炸串都要掂量一下腰包，家里怎么可能很有钱。
很有钱但是不给我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爸爸很疼我。
电梯到达顶层，映入眼帘的就是南雄武馆的招牌，前台小姐姐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小苏姐！”
陆荧荧打了声招呼，拽着江火往前台跑去。
闻声，苏琪瑛放下手机，抬眼就看见陆荧荧拽着个小帅哥往自己面前冲。
哦豁，小妮子可以啊！
陆荧荧趴到前台上，探头往武馆里望:“我爸嘞？”
“老板在陪练，现在估计没时间，你带同学过来玩啊？”
苏琪瑛心中充满了对八卦的炽热，不停朝陆荧荧使眼色。
【什么情况？】
陆荧荧挤挤眼。
【你少管。】
随后她对江火道:“那我先带你进去转转吧，里面有饮料喝。”
说完，他就又拽着江火跑开了。
苏琪瑛挑挑眉毛，若无其事的继续玩手机，只是嘴角都快要弧到耳朵去了。
坐在武馆的水吧，江火目不转睛的看着中央擂台上两个男人的对斗，几近入神。
两名男子用的都是长枪，都没有穿戴护具，意味着只是技术交流，不是真格对斗。
正是如此才有看头，二人招式连绵不绝，变化十分流利，你来我往间攻守不断易位，长枪在二人手中宛若游龙，交缠翻纵撕咬。
武技的突破与反制艺术，在二人手中演绎得淋漓尽致。
见江火看得入迷，陆荧荧喜滋滋道:“那个矮一点的是我爸爸，厉害吧~”
“厉害，很厉害。”
“跟你哥哥比怎么样？”陆荧荧好奇问道。
江火想了想，他就看过江玉的几场比赛，现在都没什么印象了。
他只记得江玉昨天练的那套枪，远没有这般有精妙凌厉。
“估计能把我哥吊起来打吧。”
这话要给擂台上的陆雄听到，那肯定是连话茬都不敢接。
三分钟过后，与陆雄对练的那名青年被挑掉了枪，一脸惘然的呆呆怔住。
陆雄拍了拍他的肩，和他说了几句话，青年若有所悟，和他一起下台休息去了。
“爸！爸！”
“嗯？”正在给青年解惑的陆雄一愣，这声音好像我家闺女。
他往出声处望去，这才看见笑眯眯招手的陆荧荧。
嘿嘿，我的好闺女，明天放假，今天就来看爸爸了。
……嗯？怎么旁边还有个倒霉小子？
陆雄的心情急转直下，眯起眼朝二人走去。
见状，江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上辈子也是有过女儿的人，怎么会不懂？
还不等陆雄停步，他便赶紧站了起来，鞠躬道:
“叔叔好，我是陆荧荧的同桌，想来练习一下枪法。”
陆雄眼见心里一哼，还算识相。
步子一停，他就换了副慈祥的笑脸，拍了拍江火的背说:“是江火同学吧，和我们一个小区的，你可是我们荧荧学习的榜样啊。”
“你们的年纪现在是重要阶段吧，怎么突然想学枪法了？”
“他是武道社的，兴趣爱好，你教教他呗。”陆荧荧替江火抢答。
陆雄慈祥的表情僵硬了几分。
不孝女啊，你老爸就这么不值钱？大白菜似的往出送。
“呃，我会照着价目表上面付钱的。”江火赶紧补充。
陆雄挥挥手，他在意的可不是钱，是自家闺女缺那些心眼。
“不用，就当尝试了，荧荧，你去找你小苏姐看看有没有合适又空闲的教练，给他安排个一对一。”
“我这边还有些事，先过去忙了。”
“OK。”陆荧荧打了个手势，领着江火去前台了。
陆雄惆怅的看着两人离去，心中默道:闺女啊闺女，你可长点心吧。
前台，苏琪瑛翻着南雄武馆的排班表，自言自语着。
“老板没空……枪法，嘶~”
南雄武馆里能教枪法的只有截河一脉的武者，但截河流是热门武技，今天又是周五，阶段班都排不过来，更不要说一对一了。
她看向江火，遗憾道:“截河流教练没有空闲的，无规则械斗的教练会用枪的倒是挺多，你能接受吗？”
“能，这样更好。”江火点点头，无规则械斗更贴近他的需求，是比武技教练更好的选择。
苏琪瑛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耸了耸肩。
“那我给你点个合适的吧，反正你都不认识。”
她拿起对讲机调了调频道:“公子公子，有活了。”
过了一会儿，武馆里跑出来个身高一米九的肌肉男，看了眼身穿校服的江火，转头又往别处望去。
“看啥呢！人在这。”陆荧荧喊道。
“噢，不好意思，稀奇稀奇。”
肌肉男恍然大悟，随后大大方方地走向江火，伸手道:“我叫雷公，姓雷名公，你应该是新手吧？”
江火和他握了握手，心中感叹这人姓名和外号的差距还真大。
“以前只接触过单纯的技击，也都是在训练，没怎么实战过。”
哦，纯小白。
雷公并没有感到意外，这很正常，无规则械斗的比赛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的想去尝试，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之所以下意识地无事了江火，是因为无规则械斗的训练费用相当昂贵，一般的学生都付不起这个钱，就算是家庭条件负担得起的，也极少有父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去练这个。
“没事，跟我上场地吧，小苏，他开了几个小时？”
苏琪瑛向江火抬抬下巴:“看他能撑多久咯，反正是老板请的。”
雷公点点头，那就按引导向的两小时来带，对体力负担较轻，也能把东西讲到全面。
去场地之前，江火就和雷公沟通好了要用什么兵器，顺带做了一些专对新手的心理建设。
既然选择了无规则械斗而非传统技击，那就要做好被粗暴对待的准备，南雄武馆的护具齐全，训练器械的材质都是定制的高韧性橡胶，几乎没有杀伤性，也极难损坏。
这些设备无一例外，都是为了让人放开手脚去还原厮杀的本质。
在穿戴好面罩头盔和护身软甲后，江火接过雷公递来的橡胶枪，正式开始了教学。
雷公穿戴的护具比他更齐全，一方面是因为教练多数时候是被打的一方，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给足学员随意出手的安全感。
“来，你先刺我一枪。”雷公摆出防守的架势说。
江火深吸口气，提枪对向雷公。
这个猛男教练在穿上护具以后，带给他的压迫感不亚于梦境里的独臂老汉。
这位沉稳无懈，那位杀气腾腾。
找回了昨晚和老汉那一战的感觉后，江火目光骤然一变，暴发出了决死般的敌意，他握紧长枪，依旧递出他最熟悉的正步长刺。
雷公身形未动，却是随手抓住了江火的长枪。
“不错，有杀气。”
此时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几分欣赏，这么快就完成了心理上的转变，他还是头一次见。
“再来，注意重心，这不是你全部的力道。”
反复数次，在不断的尝试与雷公的指导中，江火慢慢熟悉了持握长枪的姿态，爆发出的力道也逐渐提升。
这是质的飞跃，比在脑子里空想要有效十几倍。
江火的进步雷公看在眼里，令他感慨的是江火认真投入的心态，仅此一项，就能算块材料了。
“不错，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累！”江火虽已大汗淋漓，但热情依旧，晚些还有boss要打，可不得抓紧时间练级。
“行，那继续。”
雷公点头，他是毫无压力，会被榨干的只有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