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魏征的儿子们
“红绿复裙长,千里万里闻香”
一群牙牙学语的孩童,从人群拥挤、车水马龙的街上,嬉笑着跑过,留下一串带着些许神秘色彩的童谣。
实际上,这是许多人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有那么一天,大唐的天子,居然会瞬息之间就会突然更换。
那些刚刚经历过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的百姓们,他们将迎来这个世界上,也是人类历史上最有名的君主,那就是唐太宗李世民。
“宣魏征上殿,就说寡闻有事相商”
唐太宗朝着身边的白衣铠甲的卫士摆摆手,末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说道,“且慢,寡人还是亲自去拜访这个家伙,来人,且给我沐浴更衣,备好车马”
魏征的家里,此时此刻,正在上演着一场闹剧。
他的大儿子魏叔玉,跪在自己父亲的膝下,恳请着父亲原谅自己,因为他刚刚接受了隔壁周家馈赠的礼物,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发着绿光的玉佩。
“父亲,孩子和他家公子周永赤同庚,自小就玩在一起,一起读书学习,一起同从先生的教导,犯错误的时候,一起被先生用荆条责罚,我们两的关系,那可是非比寻常,今日孩儿仅仅只是接受了周永赤送的一块玉佩罢了,父亲何必小题大做,责罚孩儿跪在此处三天三夜呢,孩儿甚是不解”
魏叔玉垂头丧气地跪在一块木板上,这块木板是魏征用来责罚犯错误的家人们,专门自己制作的,就是将几块木材拼接在一起,然后正面用标准的隶书刻着三字经,背面则用楷书刻着千字文,犯错误的家人则直接双腿跪在上面,跪着的时间根据错误大小或长或短。
“你还有脸说,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产生的严重后果吗?”
魏征气不打一处来,看到自己的儿子顶嘴,则更是为之生气,他在魏叔玉的面前,绕着圈子走了两圈,接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条皮鞭,握紧了皮鞭的把手,对着魏叔玉就是一顿狠揍。
“我魏氏乃清白之家,逆子,逆子,你竟然胆敢私下授受他人贿赂,岂不是毁了我们全家的名声,有何脸面面对我们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啊,逆子,逆子啊!”
魏征指了指偌大的祠堂上,那一排排整齐排列着的魏氏的祖先排位。
“贪官者,当诛九族也,贪官者,所有祖先为之羞耻,子孙后代必将断子绝孙,当时世界之人,人人恨不得食其肉、剖其骨,贪官者,乃是人间的败类,是一切动乱的根源,也是腐朽国之根基的利器,今日你受了他的贿赂,那么明日你就将成为别人的奴才,那时,你将叛国叛家、无恶不作、人面兽心,到那时候,必将国家危矣,家破人亡也”
“逆子,逆子,大祸临头,你可知晓?”
年方十六的魏叔玉,从父亲发怒的神情之中,早就知道了自己肯定是闯下大祸了。
魏叔玉,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匍匐在地面上,虔诚的跪着,他的背上,留下了一道道鞭笞的红红的痕迹,发出火烫火烫的疼,可是他不敢喊疼,因为没喊一句,迎接的是更加残酷的鞭笞。
“父亲,孩儿只是不明白,我们魏家乃是这方圆百里的大户人家,父亲官至百官之首,孩儿仅仅只是接受隔壁玩伴的一点点的不值几个钱的玩具,如何就是叛国叛家,又如何会导致家破人亡,请父亲为孩儿详细说明?”
祠堂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一群丫鬟奴婢,跪在祠堂的后面,请魏征息怒,放过还不懂事的魏叔玉。
年寿已高的魏征母亲,陈氏,搀扶着一副拐杖,硬着冷冽的寒风站立在魏氏祠堂的门口,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着里面正在被教训的魏叔玉,对魏征的其他四五个孩子说道,“今后胆敢犯同样错误者,这就是下场,你们也别为他求情,今日对他越是鞭笞得紧了,明日他才能成长为关系国家兴亡的人才”
众人都知道,陈氏一贯对魏叔玉爱护有加,不仅为他精心挑选了贴身的丫鬟奴婢,但凡是家中新到的上好的珍惜果食,总是让人第一时间挑选尤为精致的,先送他房间品尝。
众人听到陈氏都如此说,于是就纷纷散去,也就不再为之求情了。
几个孩子还小,还不甚懂事,倒是走到一边,聊得起劲。
“嗨,看来大哥这次,想必是大劫难逃了,谁让他胆敢触怒父亲呢,更何况还是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惹怒了父亲的,但愿他能够活着,走出家族祠堂为好”
魏征次子魏叔瑜轻叹一声,用怀着一丝同情的语气说道。
“啊,二哥,你这说的,大哥不过就是收了隔壁周哥的一块玉石罢了。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呢,那块玉石,据我所知京城的其他大官的小孩,几乎都是人手一个,当做石头一样的丢到池塘里面的多的是。大哥竟然因为这块石头被如此责罚,真是让人唏嘘啊!”
魏征的第三子魏叔琬,嘴里一边唠叨着,手里玩弄着一根毛笔,显然是刚从书房出来不久。
“两位哥哥,我看大哥一向都是遵守礼制,为人处置正派得紧哩。这次想必是暂时犯了糊涂了,你想啊,父亲三番五次告诫我们,作为官员之家,绝对不可贪污公家半文钱粮饷,绝不可以任何理由收受他人值钱贵重物品。”
魏征的小儿子,年仅十四岁的魏叔璘,似乎为大哥魏叔玉的遭遇感到十分可惜,他继续叹息道:
“如今看来,大哥可能以为就一块玉佩而已,而实际上在京城任何一家的典当铺,大哥收的这块玉佩起码值五百两白银,这大抵相当于十户中等人家所有的钱财,相当于普通农户一百年的地里收成的总和了,故此受到父亲责罚则是可以理解的,嗨,大哥啊大哥,谁让你脑袋犯浑,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呢”
魏家的女眷大多数,倒是没有来祠堂观看这场闹剧。
这是因为女子不才便是德,大家闺秀的女孩子们,是不能随意出入自家门户,到处抛头露面的。只有那种奴婢才会到处跑,那些有修养的人家的好女儿们,普遍都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