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见过

白梦兮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眼前一片空白，她回想起云若风掉入了树洞中，她伸手想要拉住他，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自己已经“呜呼哀哉”了？

怎么眼前却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云若风和凌简的身影半点也无。

她站起身向前边走边喊着云若风和凌简的名字，看了看表，自从进到这个游戏中，她的表就不能打电话了，按理说为了能够有很好的古代体验，游戏馆屏蔽网络有情可原，但电话的信号都没有了，这还真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

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小时，却还是一片白茫茫，她愤怒的大喊：“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一个游戏穿越馆，一会这儿一会儿那的，怎么随机就这么随机吗？啥都没有了，一片雪白什么意思？让我撞墙吗？谁能给我保证我撞完墙就能走出这个破游戏啊？”

“不必如此。”

“你是谁？”

“我们见过。”

“我见过你个鬼啊！”

“静寂之境。”

“你就是那个小破透明孩儿吧？”

“我叫玄冥。”

“水神玄冥？”

“是的。”

“我是倒了什么霉，让你把我弄到了这么个破地方！”

“你们不属于静寂之境，在那里你们会变成一堆枯骨。”

“你可真能扯啊，那夫妻俩救了我们三个好吗？”

“眼之所见未必是实。入水之前，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他们是什么。”

白梦兮忽然想到，随口说道：“小曰蛤，大曰蜃。他们的个头那么大都能把我装下。他们就是传说中的蜃？”

“正是！”

“你自称水神，我怎么知道你现在带我来的地方，是不是又是你们这些神啊、妖啊的施的障眼法？”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何必纠缠。保你安全无虞便是了。”

白梦兮问道：“你把我带到这么个破地方，总得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吧？”

“虚无之境。”

“虚无缥缈，啥也没有的破地方，怪不得！”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请说。”

白梦兮自问自答道：“你刚才说我们会变成一堆枯骨是什么意思？又是妖精们的那些路数吧，吸人气，吃人肉之类的？”

“正是！蜃景想要出现，吸引更多沙漠中迷路的人走进去，需要去除人气，浸透蜃气。”

“等等，你是说我们喝的茶和吃的糕点有问题，吃了喝了就会中毒？”

“还有呼吸，都可以吸入蜃毒，逐渐中入蜃毒的你们直到站不起来，雄蜃就会张开蚌壳将你放入，雌蜃将你的朋友一一放入，他们会潜回水中，你们躺在蚌壳中直到弥留之际，蜃毒让你们的脑中幻想出的美景就会出现，他们才会啖其肉，你们也就变成了沙漠中的那些白骨。”

“感觉把我们当咸菜了，一点点腌透了，才能吃，真是够狠的。我可以把雄蜃将我放他大蚌壳里理解为阳中取阴的意思吗？阴阳流转才能制造出幻景对吗？”

“正是。”

“他们为了什么？周而复始的这么折腾？”

“饥饿。”

“您既然是水神，为什么还要纵容他们出来祸害我们？”

“鞭长莫及。天下之水处处皆有，暗河无数，四通八达，他们才会跑到荒漠。如果不是果子落入水中，惊动了报信草，它长出水面看到你们，传告于我，你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潜藏着巨大的危险。披上美丽的外衣才更具有吸引力。”

“正是。”

“我好像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封了我们的喉咙不让我们发出声音，如果我们在求救之时呼喊，你就会来收拾他们对吗？”

“正是。”

“好吧，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掉到了《聊斋志异》、《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这些志怪故事的情节里面了。”

“水神大哥，您能告诉我怎么才能出去呢？”

“出去的路只有一条，只有你自己能够寻到，我帮不了你。”

“人之如蚁，细碎营营，去不知所为，行不知所往。”

“这咋还背上书了，《南柯记》我看过，不是还有一句‘意之皆为居食事耳！’我明白你的意思，人活着这一辈子，如蚂蚁，蝇营苟苟、忙忙碌碌，不过就是为了吃和住而已，有的人活了一辈子，不知道为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不过行尸走肉罢了，可如果不为碎银几两忙活，又怎么生活？”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你之乐在何？”

“又开始跟我掰扯《论语》了。从来没想过大富大贵，自己不是那块料，自由的工作，吃饱穿暖，努力的生活！也许这就是我之乐的所在吧。”

“不争即见性。具慧根。”

白梦兮打趣道：“水神大哥，您这东一句西一句，一会儿儒一会儿佛的，思维够跳跃的啊，这会儿是想帮着佛祖完成任务指标吗？”

“我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而且相当不开窍的，您还是省省力气吧。”

“春梦无心只似云，若风吹梦几时醒？去吧！”

“啊！你这是干什么？”白梦兮被一支水形的大手推了一下，一阵急速旋转的漩涡将她卷起，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