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善良的小女人

闹洞房的人闹了会儿，觉得楼下吸引人，他们一窝蜂下楼去。

楼上突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觉得窘。江枫将灯花剪了剪，屋里更亮堂了。微雨侧身坐着，依旧像初见时那般羞涩。

“早点歇息吧。”江枫说着拿披风披上，看情形他要出去。

“你……去哪？”

“我出去走走。你先睡。”

“那你不能再喝酒了。”微雨依旧细声细语地说话。

“好吧。”江枫吹灭两盏灯笼，下楼去了。

楼底下，一群人都不坐席了，围着篝火或跳舞，或划拳吃酒，陆云澜吹笛，夕梦唱曲，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锦川瞅见江枫来了，故意惊讶:“你被赶出来了？”

江枫笑笑。

夕梦丢开陆云澜，走过来凑趣:“公主，何不让新郎官为我们唱支曲儿呢？”

江枫忙说道:“我不会。”

锦川说道:“我原以为我二哥无趣，除了练习骑射便是读书，不见他有第三个爱好，没想到还给我碰到另一个超级大闷葫芦。”

有门客说道:“嘉王府素来简朴，平日里不闻丝竹管弦之音，嘉王战功赫赫却能恬淡行事，实是良国之福。”

有门客喝高了，忘情之下举杯说道:“为我们骁勇善战的嘉王干杯！没有他，就没有我们歌舞升平的快乐！”

锦川不悦:“你喝多了，今儿大家酒也多矣，都散了吧。”

声令已下，众人称是。江枫本想走近颜儿问几句话的，谁料青溪早一步上前笑道:“你还不去陪新娘子？”

“是啊。这儿没你的事了。”锦川接了一句，她也喝多了，搭着夕梦的手才站稳，“如此的月色如此花蕾般的女人，你可别辜负了！快去吧。”

“去吧。”青溪轻轻推了江枫一把。

“唯恐这福分太大了，折煞江某。”江枫忽然说道。

锦川望着江枫，两眼灼灼，江枫也不回避锦川的眼神，平静迎接那两道目光，众人也都沉默下来，江枫以为锦川要发怒，谁料锦川换了口气，十分委屈说道:“难道你之前说的都哄我玩的？今日的婚礼都是儿戏？”

江枫无奈地摇摇头:“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云澜走过来拍了拍江枫的肩膀:“既来之则安之。你也喝了不少酒，明日我们兄弟再叙话。”

锦川对江枫说道:“你现在就是公主府的人，倘若日后你效忠他人或者去他国做官，你永远为世人所不齿。”

江枫只得苦笑笑，这个任性霸道的女人，喜怒猜不透。谁知她真恼了会怎么样？她居然拿自己认识的朋友做为威胁。只是浩烟到哪里去了？令他十分担忧。暂且把这姑奶奶对付过去吧。

“请公主放心，江枫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明年三月底或四月初，定回公主府为公主效劳。”

“好！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锦川一改酒席间的放诞不羁，此刻神情端庄严肃，那些门客又增添了追随公主的信心！公主失宠皇上，但她绝不会因此沉沦，他们相信公主会积极寻找新的力量来支撑公主府的地位。

送走锦川等人，江枫上楼进了布置精致的新房。

微雨面朝里睡着。江枫定下心来可闻见幽幽花香，原来那两只枕头塞满玫瑰花瓣。忽然想起在节度使府当差的时候，与如今的嘉王妃徐小语暗相私恋，小语有次送他一块绣了牡丹花的枕巾，也很香。他曾炽热爱恋的女人，早嫁做他人妇并开枝散叶了，她掏空了他的热情，回身把所有的热烈给了别的男人，而他呢，在破碎中沉沦至今。

江枫默默坐着，不宽衣也不上床。

良久，微雨翻身坐起，替江枫倒茶，江枫接过，表示感谢。

“枫哥若不愿意，走了可以不用再回来，我不怪你。”

江枫望着微雨，惊讶。

“公主以前说过要替我选个好汉子嫁了；我能感觉到你人很好，值得托付一生。公主人很好，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命薄福浅，不能够留住你……”

江枫长叹一口气，微雨这么单纯的小丫头怎么知道公主那般心思呢，那个女人更喜欢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乐！

“你放心，娶了你，我自当会负责，我跟公主有约定，出去办件事，过些日子回来陪你。”

微雨很感激江枫的坦诚。她坐在江枫身边，做起针线活。

“这么晚了，做什么呢？”

“过两天你就走了，我帮你做衣衫鞋袜，路上好换洗。”

“微雨……”江枫忽然内疚，她若知道自己送的是位女子去扬州，会怎么地失望呢？

两人灯下闲坐着，忽听“噔噔噔”上楼梯声，仆人隔着门说：“刚刚东宫那边送邀请函过来，太子邀请我们府里武艺高强的壮士过去参加比武大会，赢者得重金，公主明早要带你去，特命我来嘱咐你一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枫只得回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