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陈情一纸间

下界突如其来的一场瘟疫阻止了看似要不可收拾的局势，闻榜之上，三界诸神都在积极备战这场并无硝烟的战争。当然，过程中少不了各区神仙来回推诿的拉扯。什么瘟疫是从海外传来的呀，西天庭抗击瘟疫不利引发民怨之类呀，或者是预防瘟疫的万灵丹又双叒叕不够了之类之类。

东天庭掌管中土三界，治理颇有成效，各国封门闭户，州郡安排粮草补给，一时之间倒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太上老君的两个童子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为了给下界百姓炼制预防瘟疫的丹药，太上老君新开了好几条生产线，只丹炉都添了十余座。整天开个不停。站在南天门外都能看到三十三重天兜率宫里升腾而起的丹烟。

海外就没这么和谐了。听玉帝说，海外神制与中土不同。一君在朝，三权自立，各州邦自成一体。虽有仙凡之分，却无高低之别，以至于君权有名无实，上令不能下行。加上当地实行轮换制，正赶新君选举，终日都是候选人之间无休止的泼脏水曝丑闻，什么偷看女秘书洗澡，私吞赈灾钱粮之类之类数不胜数。

瘟疫在外，三界百姓各个战战兢兢，紧闭宅门，唯恐染病害人害己。以至于人界最繁华的京城，此时也是空街长道，不见行人。命最重要，这是大家普遍认同的真理。什么饮酒聚会，问亲寻友，在这瘟疫面前，全都得靠边站。

要说海外百姓的脑回路似乎和中土不太一样。中土人人自危，海外仙民却终日高呼，自由高于一切。以至于千人聚会，万人游街的事情层出不穷，更有甚者，明知已感染瘟疫，却仍旧游山玩水，呼友唤朋。故而短短几个月，死伤者数以万计。

富者囤粮以待时，贫者碌碌以度日。自称六界最美仙邦，此时大街横尸遍地，事至如此，其民仍置若罔闻，行容照旧。

套用后来上任的仙君话来说：“大概这就是人生吧。”

插句话，早些年渡海入洋的某位中土散仙，曾放话道：“此地风采之佳，数倍之于我中土。便只微风，亦有清香之气。不似中土，霾厚雾浓，浊臭逼人，使人昏昏欲睡也。”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

总之，世界很乱，在这种事关六界安危的大事面前，天河边上的一匹龙马似乎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但我不这么想，因为是我在掌管天河，事情发生在我眼皮子下面，我不能坐视不理。玉帝的面是见不到了，王母娘娘明显知道一切，却从中百般阻拦。若不是嫦娥，到现在我连那打我耳光的女仙是谁都不知道。

天下千般事，总逃不过一个理字。东天庭既然没人管，那便只好到这西天来了。

我将所知之事整理成文，做成信书一封，驾云直奔西天，想要讨个说法。只可惜如来近期忙着管控瘟疫，不在灵山。无奈，值得留下信件，托人转付。只盼大日如来他老人家看到信件能大公无私，还我们这些基层小仙一个公道。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一封写满无奈与愤怒的信件，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