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头牌
铜锣声敲的响亮，一下子便将醉月楼众人的目光给吸引去了，韩柒看的正是时候了，便站起了身来，只看到，这醉月楼的一楼中央，有个圆形的高台上，一个长得矮小的瘦小伙拿着铜锣使劲的敲着，边敲还边大喊着，“各位爷……都先停下手上活儿，咱醉月楼美姬榜首狐姑娘即将登台亮相，还请各位爷擦亮了眼睛好生看着，别错过了……”
“美人儿，我想问问这醉月楼的头牌，可有什么说法？”韩柒对着身旁的一个女子问道，用手心托起了那美娇娘的下巴。
“白、白爷……狐姐姐是我们醉月楼的排面，不定期，偶有佳节活动便会这个时辰压轴出场，今晚狐姐姐可要做一副诗词，有人能对上，狐姐姐满意的话，便可以一同跟她对饮，还能获得狐姐姐专用的香囊，白爷可别错过了呢！”被韩柒托着下巴的那个歌姬，俏脸儿一红，含眉待笑间，脸儿往里面一侧。
“排面好哇……听说有个江湖客想许千金换醉月楼头牌一夜春宵？”接着，韩柒又问。
“这件事，众人皆知，白爷想要知道我可全数告诉白爷……”小妞儿别看含蓄说起话，倒是勾魂，一口一句白爷，若不是韩柒身为武越皇子，从小磨着心性，不然还真镇不住……
说着间，那美娇娘靠近了韩柒的耳边。
“哼……爷爷说的对，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朱妍玲儿看着那歌姬的做作，身上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抖了抖身子，直接掉头，看向了另一边。
“白爷，我和您说，那江湖客听闻也是江湖榜上的豪杰，在二十几来着，叫什么江湖百晓生……”那歌姬看着斯文，可凑到韩柒耳边说起话来，勾引味十足，在韩柒的耳边吹着热气，一阵痒痒。
“江湖百晓生？天下二十一……据说没人知道他真实的姓名儿？”韩柒一笑，然后躲开了歌姬想要凑上来的脸，相对于韩柒这幅俊俏的脸蛋儿，那歌姬有些按耐不住，早想在韩柒的脸上尝尝味道了……
江湖之中，总有着那么一些收集情报的人，可称之为江湖百晓生，据说他们无所不知，但你若想要知道答案，便就会根据相应的情报价值，索要报酬。
当然韩柒就是为了这个江湖百晓生来的醉月楼，若要问的吴师良的动静，今晚非江湖百晓生不可……
咚……咚……
然后随着一阵锣鼓，琵琶，古筝的优美曲子而起，两队醉月楼的歌姬分别从两侧上了这醉月楼一楼的中间圆台上，扭着舞姿，待跳了一阵之后……
几条彩色的绸子从醉月楼顶上落下，然后紧跟着的，便又是几个舞女顺着彩色绸子从上滑下，身材腰姿，让醉月楼的客人们尽收眼底……
这醉月楼的美姬榜果然名不虚传，让的客人们觉得怀里的美人儿顿时就没了趣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舞女。
歌舞女子们的中间，有着一位气质绝佳的歌姬，一身白衫，用着一面脸纱遮住了半张脸，唯一能看见的便就是眉心中间点的那个美人痣。
中间的美人儿，端坐着，身下抚着一个白玉古筝，手指拨弄着琴弦，一声，两声……
弦弦扣住客人们的眼睛。
“那就是头牌了，真不错……不亏是醉月楼的头牌，今日能见，开了眼界……”韩柒身后一桌隔得近客人们品着小酒，点头笑着，看穿着，家境并不是很殷实，但好歹也是进了这醉月楼，起码也有着几个小钱。
韩柒听得仔细，没有说什么，自古以来，勾栏瓦肆都是一些王公贵族来的地方，一般平民哪里消费的起……
然后又舞了几支曲子后，醉月楼台上的舞女们都要散去，只留下了那一个头牌端坐在圆台之上，随后之前敲铜锣拿的矮小杂役上了台，高喊着一句，“百两银子，可换狐姑娘为其专弹一首曲子……”
倒开始明着收银子了，歌姬艺人捞钱就是快，不过响应的人皆是，就在杂役刚说完，便有不少的客人用手掌托着银子喊道，都希望那头牌儿，能点着自己的名。
“百两银子一曲，前辈，可比您与人对弈还要赚的实在……”韩柒一笑，坐下，对着南宫有问调侃着。
“臭小子！找打是不是……”南宫有问老脸憋的通红，身边坐着姑娘，还一身胭脂气的姑娘，本就不舒服，倒是韩柒这一句，让的自己更不舒服了。
“臭小子，你肯定是不是为了那江湖百晓生……？”南宫有问猜到了韩柒的目的，便说道。
“还是前辈了解小子……”韩柒点头，又给南宫有问斟酒，“但是小子，还不够闹腾……远不够白闻香的名声……”摇着头，给南宫有问斟满酒后，高高站在了桌子上，一阵响动引的朱妍玲儿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了一声出来。
于是韩柒大声喊道;“有意思，百两一曲，不是很贵，狐姑娘今晚的时间，白爷爷全包了……”
一语惊人，一下子便惹的其他客人不满，好一个白闻香，天下十五就这般狂妄。
“不是……白爷！您别拿小人寻开心啊……狐姑娘卖艺不卖身，哪有一夜之说，再说了，这一夜得多少银子，您有吗？”台上的杂役一阵焦急，苦笑一声，这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被打了个半残，可他关键是天下十五白闻香，能不惹，最好不惹……
“哟……伙计这话，是看不起你白爷爷的腰包咯……”韩柒抬眉一笑，看了醉月楼头牌一眼，吹了个口哨，“别忘了，白爷爷今晚的账，记在林家头上……”
“好你个采花贼，狐姑娘天仙之姿，岂容你一个败类玷污……”听得韩柒这句话，底下有一个精瘦猴老头忍不住了，连忙喊道，长得倒是猥琐，满脸折皱，手上拿了把白羽长扇，眉毛，头发，胡子都是白色的……
“你是谁？白爷有钱，花的乐意，你管的着吗？”韩柒一看钓到了那条大鱼，迟疑思考了一会，然后接着大喊道。
“公子身上的银子还真是不少啊……”就在韩柒和那人吵着，台上中间的头牌狐姑娘噗呲笑了一声。
倒是这狐姑娘一笑，看的那猴瘦老头一阵爱慕，然后，猴瘦老头说道，“我的狐姑娘啊……你别看白闻香那个小白脸，他名声大，我名声也不小，他是天下第十五，可我也不差，我乃是天下二十一，江湖百晓生是也！”
“天下二十一……？你有那本事吗？”韩柒故意惹着问道。
“我……我虽然实力不怎么样，可这天底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只见那猴瘦老头，也就是江湖百晓生，可不服韩柒的嘲弄，急忙着钻了过来，看着韩柒，眼睛就想要冒出了火一样，说道，“天下采花郎，果然是个小白脸，但我的狐姑娘可不是什么只注重外表的庸俗女子，你名声不好，狐姑娘可看不上你……”
“哦？不注重外貌，有意思，怕只是你一厢情愿吧！你问狐姑娘，她答应你吗？”韩柒一笑，真是想不到，天下人尽知的江湖百晓生竟然是个这么小老头。
“这位公子说话也是很有趣呐……你自称白闻香，可我怎么记得白闻香带着一把臂长刀，可没有公子你的那么长？”
见着两人争执不休，那狐姑娘轻轻站起了身来，走向了韩柒。
完了……韩柒听得这醉月楼头牌一言，心里一顿不踏实，想不到这头牌有点见识，莫不是见过真正的白闻香吧，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了，韩柒淡定回道，“最近心血来潮，把玩长刀练练手……”然后摇头又说道，“美人儿，莫不是知道我白闻香？”
“公子见笑了，白闻香天下十五，风流倜傥，谁人不知……”狐姑娘过来，半蹲对着韩柒和百晓生行了一礼，“小女子有幸见过他一眼，可记得深刻……”
这一句，直接把韩柒整出了汗来，好家伙，本想打着白闻香的名头将百晓生钓出来，却没想到遇上了白闻香的熟人。
“你跟他很熟……不不不，你跟小爷我很熟吗？”一下子韩柒慌了手脚。
“行了，臭小子，这丫头早就看穿你了，别装了……”倒是南宫有问上前一步给韩柒解围了。
“什么……？你不是白闻香？”猴瘦老头百晓生一见，一语大惊，然后又像是反应了过来，“对对对……白闻香小黄山论武时，我见过他一眼，倒是忘了模样，但跟你却是不搭……”百晓生用着手掌拍着自己的脑袋。
“唉……没意思，这么快就被人看穿了……”韩柒跳下桌子，摇着头，“狐姑娘还真是聪明，小子佩服……”
“呵呵……这没什么，白闻香行事可不像你这般莽撞，对于他我太熟悉了，倒是公子言行，可不太像一个江湖人……”狐姑娘莞尔一笑，惊艳了在场所有人，虽然没有看到狐姑娘的完全容貌，但这一笑足以勾去众人的魂魄。
“狐姑娘，你这一笑，可要把我的心勾了去了……”百晓生感慨一句，沉醉其中。
“不像江湖人，那狐姑娘看我像什么人？”韩柒看着这醉月楼的头牌，淡然一笑。
“像皇室之中的人，要么皇子，要么王爷，倒是猜不透了……”狐姑娘回答着，之后便往回走去，又到了自己的古筝旁，坐下。
“哎……哎……我的狐姑娘啊……你说皇子我倒是知道一些，听说武越有个二皇子被太子追杀，如今逃到了北玄，听说就连天下第三的棋仙都跟着他一起呢……”看着狐姑娘退回去，百晓生倒是十分献殷勤的说道，然后时不时转头看着韩柒，一愣。
又看着狐姑娘抬头看着韩柒，一想便全明白了。
顿时，百晓生指着韩柒，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南宫有问，好熟悉的一张脸，貌似在小黄山见过，惊讶出了声来，喊道，“你、你不会就是……”
“百晓生前辈，请入座，小子想请前辈喝一杯酒……”倒是百晓生没说完，却被韩柒打住，将他请到了座来，然后给百晓生斟了一杯酒。
随后，几人对坐，朱妍玲儿也坐了过来，问道，“你来青楼，就是为了他？”看是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朱妍玲儿并没有多大的信心能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接着，有人花了银子让狐姑娘弹起了曲子来，那原本尴尬的场面缓解了好多。
“堂堂武越皇子，来这青楼，为了我一个江湖人，说不过去吧！”虽说这百晓生江湖二十一，可胆子却是出了名的小，倒是韩柒和南宫有问还没开口，自己就先把那杯酒给喝了，壮着胆子说道，也是迫于棋仙，这天下第三高手的压力。
“我要等得人已经出来了……”二楼雅座，那位飞鱼服的锦衣捕快再又喝了一杯酒之后，站了起来，对坐的美艳女子也跟着起了身。
“官郎，拿了百晓生，你回去便能交差了？”看着这锦衣捕快的目光看向韩柒那边，旁边的美娇娘便也顺着目光投去。
“我拿江湖百晓生作甚，我等他是为了问一个问题……”转头，锦衣捕快用手在身旁的那个美娇娘的鼻子处轻轻刮了刮，“等我片刻，上来，继续再饮……”
随后，准备下楼，倒是惹的那个美人儿娇羞的脸上一抹红晕，点着头。
可就是正准备下楼时，一阵吵闹让那男人停下了脚步。
此时韩柒和百晓生正谈道的。
“百晓生前辈，小子找到你，想询问你一件事，是关于那飞……”
“哎哟……”
嘭……
的一声，韩柒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大黑影子从醉月楼的上面也不知道是何处掉了下来，一身飞鱼服，靠着后背的腰上装着一把绣春短刀，没见着脸，因为是摔下来的，脸是砸在地上的。
那砸在地上的人，哎哟的叫了好几声，动静都把醉月楼里面的客人们看傻了眼，明明是脸砸在地上的，可人却一直摸着自己的屁股，不停的喊着，
“疼……疼……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