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近乎苍白的是她的脸,枯木般冷淡着,没有什么表情,满眼克制。
最后的结果,她收到了林靳初的分手消息,异常的淡定,没什么失控表现。
她越是这样,越是可怕。
像是沉浸在黑白世界的梦境,唯有自己,才能与之抗衡,满眼沉寂,毫不在乎。
“渺姐……”
她略微抬头,深沉黑色的眸子暗沉无光,随意睥睨着床边的几个人,像是愣住,许久才薄唇微启,苍白无力地吐出一句话:“你们走吧,我没事。”
沈曼看了一眼杨易,他轻蹙眉,与她几分相同的眸子沉了几分,迫于她的压力,轻点了下头,扯着沈曼离开,那几个人也消停了了几分,也跟着离开了。
出了病房后,沈曼瞥向了杨易,眼中都是无奈之色,“大哥,她这样……不会犯病吧……”
“容易,但是我们只能一次次救她,而不能让她去治疗,她这样,我很怕小姑小姑父知道……”
杨易揉了揉她的发顶,他一样把沈曼当成妹妹,毕竟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
一周后,许渺出院,被安置在那个房子里。
她从出院起,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个人待了仅仅一天,杨易和沈曼他们还是没忍住,砸了门锁冲了进去。
当时的场景有多可怕,他们几乎不想再想起了……
地板上是肆意流淌的血,刺眼夺目的是阳光下瘦的不像样子躺在地板上几乎没了气息的许渺,手里还握着一把刀。
杨易的耳膜都在刺痛,整颗心揪起来一样难受。
鹤省中心医院的抢救室门前,站着一对中年夫妻,男人不怒自威,女人优雅高贵,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蹙着眉。
“小易,这是怎么回事?渺渺怎么会自杀啊?”
女人眉眼冷厉,一身墨绿色长旗袍高贵沉稳,话语间却颇为有压力。
杨易垂头:“小姑,她患有重度抑郁,至于原因……”
他慢慢讲了关于许渺初二被校园暴力到最近被林靳初甩了的事,两个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这对夫妻就是常年拼搏事业的许家夫妇,此时的杨贺兰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却一直压抑着情绪不敢爆发。
半晌,医生出来让他们签了病危通知书。
差不多到了深夜,许渺才被推出来,那是被强行抢救回来的人啊。
杨贺兰几乎就受不了了,因为工作而被迫放下的宝贝女儿再见面居然是这个样子,面色极差。
“不管怎么说,曼曼,小易,还是要谢谢你们,救了渺渺一条命。”
猝不及防的一颗泪从沈曼眼角滑落像是安心一样。
从那以后的许家夫妇虽然也在忙工作,但是每周会回来陪她一天半天,尽管效果并不好。
许渺自从出院就复了课,但是呢在学校,不学习,甚至比以前更加野性嚣张,满眼的凌寒满霜,痞气更浓。
像极了林靳初。
哦……林靳初,他转学了,去了别的城市,彻底地远离了她的世界。
这个人却成了她的禁忌,不能提,提了,会惹上麻烦。
自分手以后,她身边桃花无数,如果说拎出她的任何一任暧昧对象,都觉得长得有几分像,尤其是身上那股子痞气,跟林靳初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事情在高三来了一个转学生那天有了转折。
那个转学生,很高很帅,和林靳初完全相反。
林靳初不算很高,皮肤也不白,呈小麦色。
而他,身高一米八七,温温柔柔的像三月暖阳,温润缠绵,肤色冷白,真正的温文如玉傲梅孤雪,温柔又不失傲骨。
他叫顾洲,包容万物的洲。
似乎是天意弄人,他成了她同桌,这个整个五中唯一一个嚣张但仍受万人追捧的姑娘。
那天她很随意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有几分不悦地蹙着眉,鼻音挺重,似乎刚睡醒:“啊,你坐这啊新同桌。”
很随和,低哑的声音也好听的紧,更像是嵌在心头的玫瑰,刺都扎进心口,却还是愿意拥抱。
“许渺同学你好,我叫顾洲。”
温温柔柔的,像镇定剂一样扎进了她脑中,满眼的寒风似乎在她愣的那几秒钟化开,绽放出鲜艳招摇的花。
“哦。”
眉头依旧蹙着,满身不耐烦又趴在桌上,像是又要入睡。
“顾洲对吧,我想喝柠檬茶,帮我买一下呗。”
声音从旁边响起,不轻不重却也不容拒绝。
真是个霸道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