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就这么简单
红裙女站累了，让人搬了把凳子，自己坐在大厅中间，见姚月从人群中站出来，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你也是来帮许青澜说话的？”
姚月正愁找不到话题跟他聊，立刻接到：“不是，我是来帮你说话的。”
红衣女挑眉，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好呀，那你说说看。”
“我觉得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哪句？”
“你说保安小哥没有必要跟你说对不起，就是这一句。”
“你！”红裙女奋然起身，走到姚月跟前。
王希孟急道：“不是说要拖延时间吗？怎么变成主动挑衅了？”
姚月悄声道：“你也看到了，这不是顺着她的话说，正巧聊到这儿的吗！”
随即姚月冲着向自己走来的红裙子笑了笑：“真对不起，一时嘴快，绝对没有骂你法盲的意思。入住登记身份是国家必要规定，这个你肯定知道，但是不知道也没关系，网上都说，美貌和智商不成正比。”
周围立刻一片哄笑。
“姚月！你在干什么呢？你再这样我要把你拉走了！”
姚月觉得自己的腿有些抖，而且好像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她带着些许哭腔对王希孟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王希孟，你看对面那一排穿西装的男人，他们都在看我，我，我有点紧张，想不出要说什么了。”
王希孟长眉一皱，拉住姚月，转身便要走。然而，红裙女也伸手握住了姚月的手腕：“怎么？菜鸟一个还想着给人出头？许青澜是你什么人？你这么不管不顾的巴结她？”
这女人的力气很大，姚月被他握得手腕生疼，但还是挺直身子，努力站稳。两军对垒，输人不输阵，姚月知道这个道理，但她现在缺的就是阵仗。虽然自己身后也有一大堆人，但十之八九都是看热闹的，也许对面的男子天团一动，他们就会一哄而散。
“别怕呀，我对女生可是很温柔的。”看着姚月，红裙女嘴角上扬，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尤其是你这种很有勇气的小女生。”
红裙女抓着姚月的手腕，举到姚月面前，然后，慢慢松开手，背过身子准备往回走。突然，红裙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抽手一挥，冲着姚月的脸狠狠扇过去，速度之快，在姚月耳畔只留下一阵短促的风声。
红裙女惊叫出声，眼中是莫名的恐惧，她用尽全力挥下去的手臂在马上要碰到姚月的时候骤然减速，竟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还有刚刚在姚月身侧一闪而过的人影，她明明看见了，那有人！是个穿着白衣的男子！
红裙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姚月，又不甘心受这个窝囊气，抬手叫来两名黑衣男子，让他们替自己动手。
“等一下！”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人拨开人群让出一条路，许青澜来了。
同是站在一个地方，许青澜比姚月沉稳多了。看着混乱的大厅，许青澜冷声道：“穆秋萍，又是你，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有了靠山就能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也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我就是不听，你又能拿我如何？你别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孤苦无依的穆秋萍，现在你这点钱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是你要求着我。我过来就是要问问你，想好了没有？这地到底卖不卖？”
“你知道我的个性，你就是每天来问我一次也只能得到一样的答案。”
穆秋萍也不着急，一副颇有耐心的样子：“还是再好好想想吧，也许再过几天。你就是想卖也拿不到这么多钱了。”
许青澜不为所动，也不愿再看她，而是把目光落在大门的方向，沉声开口：“慢走不送。”
令人没想到的是穆秋萍竟真的不再纠缠，带着人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许青澜看着穆秋萍的背影，眼中明暗交杂，直到门外的轿车尽数开走，许青澜依然没有移开视线。
度假村的工作人员似乎也习惯了这样场面，没有人上前打扰，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大厅很快又恢复到正常的运营中。
许久之后，许青澜才注意到身边的姚月，轻叹一声：“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坐在许青澜旁边，姚月有些犹豫，那个叫穆秋萍的女子走后，许青澜的情绪就一直不太好，看起来郁郁寡欢。姚月有些担心，这个时候她并不想用手帕的事情烦对方。
但一旁的许青澜却先开了口：“你一直等到现在，难道不是有事问我吗？怎么又不问了？”
“不想现在问。”
“你倒是聪明，和你那个朋友一样，懂得察言观色，可如果你还是想知道帕子的事情，什么时候问我都不会告诉你的。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打定主意的事情，如何逼我都没有用。”
姚月和身边的王希孟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穆秋萍在言谈之间处处针对许青澜，结合许青澜的反应，两人应当是旧识，而且是有仇怨的那种，姚月摸不准，她属不属于许青澜“不愿提及的旧事”中的一件，便一概不问了。
不过，想起穆秋萍离开时怨毒的眼神，姚月有些担心地提醒：“那个穿红裙子的心思恶毒，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您要当心啊。”
许青澜目光微顿，点头表示这件事自己已经吩咐下去了，会让员工们多加防范，但是此事棘手，并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
姚月踌躇着开口：“就不能报警吗？”
许青澜无奈的笑笑，眉目间染上一层倦色：“今天谢谢你了，但女孩子出门在外。最重要的还是保护自己。你还小，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些事情是警察也帮不上忙的。”
姚月闻言皱紧了眉头，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许青澜正说着，见身边的小姑娘比自己还要紧张，心中哭笑不得，忍不住就多说了几句：“今天那个女孩儿年纪和你差不多，是恒远地产的人，说是总裁办的秘书，跟着董事长李为远，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应该也猜得到，秘书这个词并不像你字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日落之后，便是另一个身份。”
恒远地产姚月并不陌生，她刚从DL离职的时候手头紧，只要是薪水高的职位，她都投了简历，恒远地产就是其中之一。作为房地产中的龙头企业，恒远地产连前台接待的薪水都颇为可观，竞争非常激烈。
姚月止步于终面，但她见到了去分公司巡查的李为远，一个50多岁的发福男人。他从姚月的身边经过，浓郁的脂粉味儿和烟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姚月一听说他是恒远集团的总裁，面试被刷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回想起穆秋萍一袭红裙袅袅走来的样子，虽然做作了点儿，但也担当得起一句人间绝色，姚月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穆秋萍心甘情愿委身于李为远这样的人。
“恒远想让度假村易主？”姚月问。
许青澜缓缓摇头，朱唇轻启：“他们想将这里夷为平地？”
姚月睁大了眼睛：“什么？”
一路上姚月都在想着许青澜的话，她和王希孟没有马上回去，万世的人都不在，四下无人，王希孟扶着姚月，顺着小路慢慢绕了一圈。
许青澜叫人给姚月送来了餐点。吃饱喝足，姚月坐在小院的秋千上感慨：“这么美的地方，有人要把它毁掉，建养老院？”
王希孟不理解姚月的想法：“养老院就不能建在很美的地方？”
“不是这个意思。”姚月看着他，面露难色，“他们要建新房子，就会把这里原有的建筑毁掉，按照恒远地产的行事方式，这里什么也不会留下。”
姚月将目光落到秋千旁边的两棵老树上：“包括他们，搞不好他们活的时间都跟你一样长了。我查过资料，这处度假村成立时，原有的景观地貌被保存的很好，千年古树，百年的洋房，都没有受到破坏。许清澜请了设计师重新规划，让新旧美景得以融合在一起，才有了今天的度假村。养老院哪里不能建，我看是恒远地产看许阿姨不顺眼，尤其是那个穆秋萍，她……”
姚月忽然顿住，一双杏眼紧紧盯住王希孟：“她今天好像看到你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希孟在姚月的注视下不发一言，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一个理由搪塞这个问题，只是姚月比他想象中敏锐，发现得太快。
小花园陷入紧张的沉默，王希孟走到姚月面前，慢慢蹲下身，还伸手细心护住姚月的伤处，正要说话，坐在秋千的姚月上突兀的打了个饱嗝。
再次安静，片刻过后，两人相视一笑，姚月脸红道：“人家吃撑了嘛，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两人离得极近，姚月能够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很是好闻，想让人缱绻其中做一场美梦。
王希孟低头笑着：“没什么，可能，我移动的速度快，让她感觉到了。”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