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活着的证明
姜佩佩的攻击没有章法，元凡轻轻松松就躲过了，他越过她的肩膀去看后面那位怒目圆瞪的厉鬼成，提醒她，“你后面……”
“后面什么？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姜佩佩这一天天被元凡耍弄的实在是不想再忍了，仗着自己会妖术就能为所欲为了？完全不顾别人感受！
她手起凳子落，即刻将元凡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
那分裂的身体逐渐变成灰色的石块，碎成一块块小石块，砸落在地，扬起灰色的粉尘，迷住了她的眼睛，逼出了她的眼泪。
“不，不会吧。”无形中，仿佛有一双大手穿过姜佩佩的身体，将心脏紧紧攫住，“不可能，肯定又是在耍我。”
她松开手，板凳打了几个滚直逼向角落，“元凡！你不要闹了！”他不是什么监狱的监狱长吗？不是很厉害吗？还说什么能对付他的人根本就没有出出生，怎么可能呢？
灰色的石块开始风化，虽然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风，可它们一点点变成粉末，又向上盘旋旋转，直至最后完完全全消失掉。
难道，她真的把他害死了？
姜佩佩握紧拳头，她忽然觉得胸闷气短，头痛欲裂，紧接着一个踉跄经不住就向后退，几步后撞在了一处冰凉坚硬的物体上，耳边是那粗粝的声音。
“喂，你们是在忽略我？”他口气里满是压抑的愤怒，
姜佩佩深呼吸着僵硬地转身，刀光刺眼而寒冷，她不得不抬手挡住一部分，然后利用有限的视力，看到了厉鬼成狰狞的面庞。
怎么办？如果元凡真的……她会直接死在里面吧？
外面的元凡呢？他们不是一个人，应该还活着吧，可是她怎么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遇到这样的险境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
姜佩佩一个激灵，急退数步，“那个，刚才不是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如果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我没注意的话，我跟你道歉，实在是刚才那个人太讨厌了，我一和他吵架就忘了……”
姜佩佩看着眼前人猛然想到他应该知道元凡发生了什么才对！
“那个，我刚才不过就是用板凳去砸了他，他怎么就？到底怎么了？”
“死了。”厉鬼成毫不犹豫地回道，“哼，是他自恃过高，怪不得人。”
他见姜佩佩依然一头雾水的样子，心想：这还真是个菜鸟，竟然也敢跑到他的绢纸世界里来。
骤然，他有几分可怜姜佩佩，稍稍收起刀锋，“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他努努嘴，朝向地上那摊残留的石块，“要在我的地盘上凭空变东西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灵本和魂魄都劈成两半，否则都会受这里怨气的压制。
本来以他的妖力也不至于，可惜你用他的灵本和魂魄去攻击他，那就是两败俱伤，魂飞魄散了。”厉鬼成弯起眼睛，“这么一说我还得谢谢你呢，不是你的话我现在要对付的人就很难缠了。”
所以，她真的阴差阳错的把他给……灭了？
姜佩佩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管元凡是什么，都是一条生灵，现在却死在自己手上，她指尖微微发抖，忽然就触到了那符咒。
是用来对付厉鬼成的符咒，不用咒语的话，一般的方法就是往他身上贴吧？
姜佩佩缓缓将手背过去，将符咒紧紧贴在掌心，“你干嘛非要对付我们呢？我们是来和你们商量伞妖的事情，又不是来让你魂飞魄散的。”
“伞妖？那不就是要超度我们，超度和魂飞魄散有区别吗？”这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姜佩佩一直觉得超度是件好事，魂飞魄散是件坏事的。
她狐疑着歪头看着厉鬼成，“有吧。”
厉鬼成看着她竟然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下没有了逗趣的耐心，烦躁道：“反正你要是为了伞妖来的，就是和我作对，看招！”跟着重新祭出寒光刀。
“可是我一开始就说了是为了伞妖来的，那时候没见你动手啊。妖精都是这样喜怒无常吗？”姜佩佩小声吐槽。
她自认为对方是听不见的，却不知道妖精的耳力天生是比人好许多倍，因此厉鬼成听得一字不差，“哼，我什么时候动手，还轮不到一个小丫头来指手画脚！”说完将刀柄举过头顶，对准姜佩佩的天灵盖，这就要劈下来。
姜佩佩摩挲手里的符咒，看准了他举刀时候的空隙，接着自己竞走时练习出来的爆发力，三步并作两步，再借助手臂臂展的长度，一咬牙一闭眼狠狠对着厉鬼成的脑门一贴。
几秒后，在她感觉自己胳膊腿都在，脑袋也没有开花之后，她移开手掌又睁开半边眼睛，就见厉鬼成一动不动地定在了原地，手中的寒光刀也像熄了火一样，此刻看起来就像是普普通通一把刀。
成了？
姜佩佩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一点点撤出身子，发现对方确确实实没有再动过，登时跌坐在地，长舒一口气，“妈呀，吓死我了，还好是个只有一米高的，要是再高点，我就算再长得长也够不找脑门啊。”
“其实不是非要贴在脑门上。”熟悉的声音传来，激得姜佩佩一阵寒噤。她东张西望一番，没看见元凡的影子，“你是不是已经变成鬼魂了？”
她哭丧着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东西会让你……”她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又道：“我要是一开始不让你变什么凳子就好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倏然，姜佩佩感觉有手指在轻轻点着自己的肩膀，“你回头看看。”
“不看不看，都说魂魄会保持死的时候的样子，我不看！”元凡那一刀两断的样子那魂魄岂不是还得分成两半？太诡异了。
“可我死得这么冤枉，你不看着我说，怎么体现你认错的诚意？”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姜佩佩搔搔脑袋，缓缓转身，只开了半只眼睛，想着这样说不定就能只看半个魂魄。
然而，元凡并没有变成两半而且完完整整的站在那里。
“外面那个骗我？”姜佩佩仰头叉腰，眼中皆是不满。
元凡失笑，“不是，是我根本就没死。”
“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你……”姜佩佩脸一红，立刻埋头道：“你是不是怕我伤心故意这么说的？你这么为我考虑，我还那样对你，我真是混蛋。”
元凡有些无奈地蹲下来，“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没有死？”
“我……”
不等姜佩佩说什么，元凡的一双大手已经贴上她的脸颊，将她的脑袋往上掰，好让两人四目相对。
元凡对着她挤做一团的五官说：“呐，鬼魂是没有温度的，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