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也许，这便是命
{所以，你明白了？这迷惘界的天地规则，已经认定我陨落了}，{......}，{唉...，可怜了璐瑶，竟跟了你}，{！！！，你！}，{细看其灵源识海里铭刻下的‘奴灵印’和‘归命术’，应是自愿被锁缚的，我没说错吧}，{......}。
{璐瑶此灵，我了解，若因入魔而害了身边亲近，定宁死不求万一，死于你手，怕是此生仅存的夙念了，显然，你拒绝了对吧，又恐其不辞而别，便强行将其囚困了，对吧}，{......}。
{入魔既定，不能生、又不得死，早已知晓此番入魔今生无望、此命唱绝的它，怕也是被逼到了绝路，又爱你爱到了绝处，才甘心主动种下‘奴灵印’和‘归命术’，终得一死又能亡于你手，即保你父女安危还能全你心中执念，一举四得，只此一生，也称得上可悲可叹了}。
{你是想说，璐瑶她，早就知道自己...，我不信！这不可能，也绝不可能！}，{也罢，璐瑶于我有些因果，助其再世，也算是了了这世的情谊，你自己和它聊聊，怕也就清晰了}，{你...}。
{璐瑶，我以这滴精血和这片逆鳞为依托，召你残念，还你神、灵，送你再世，你，可愿见面一叙？}。
......
{师尊...}，{你忆起了？}，{是}，{去吧}。
迎面受过璐瑶一拜后，夕宵一念，无形的大手，挥洒出的血迹，在地上勾画起了阵纹，一笔又一笔。
{阿尘，你不必再劳心，这魔族，算是个念想，我留给你的物件，此世情缘当尽，今生当你鸿尘的女人，我不悔，夫君，就此别过了}，{阿yao...}，{璐瑶，时间到了，过来吧}，{阿瑶！}。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说的便是此刻的情景，一念之差，鸿尘错过了和璐瑶最后的、道别的的机会，也错过了证实夕宵所言的机会。
最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依附着璐瑶残念的、那片鳞甲，飞进了夕宵所勾勒出的阵纹之中。
此阵纹，形似定点传送阵，却是‘言灵术：时影空瞬’的气息，由夕宵借‘言灵术：仙魔附体’之能凝画，执此片天地气运、命理，将其目的地强行固定到了再世之所：虚源之地，只为送璐瑶去再世。
一口逆血喷出，这是‘仙魔附体’的反噬，给了璐瑶一个无须担心的眼神后，夕宵激活了‘时影空瞬’的阵纹。
被激活了的阵纹，好似一张无形的巨口，吞噬了这天地间一切的光明，也吞噬了鸿尘万般的情绪。
阵纹破碎，光明重现，消失的是阵中依附在鳞甲上的璐瑶的残念，留下的是鸿尘失魂落魄的躯壳。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你可以的，却送她去转世？}，{可以助其转世却不还它身、神、魂、魄？}，{为什么！}，{唉...，你执障了}。
{收敛你的情绪，记着，害璐瑶殒命的因，你占了半数，导致璐瑶再世无望的果，你也难辞其咎，我助其再世已付出了莫大的代价，何故要你来质问二三！}。
{更何况，因你偏执狂妄、有勇无谋，先是害我性命，后是牵累小七丧亡，你之一念，三命相赔，你还想如何！}。夕宵的话语，如重锤撼击心扉，看似在训斥鸿尘，又何尝不是在斥责自己。
（对不起，小七，若非我之执念，也不会害你如此...），{......}，{...，？？？，小七？}，{我接受你的歉意，但是，我不会原谅你}，{小七...，你醒了就好}，{he...eng...}。
听着夕宵话语结尾略显开心的尾音，小七哼声，却也透露出了丝丝傲娇的意味。
因着小七的苏醒，夕宵枯竭已久的内心，也仿佛迎来了甘霖，泉水般涌出的安心、踏实和喜悦，不仅仅滋润了夕宵冰冷的内心，更是为其冰结的面容平添了一抹柔色。
但是，那柔意也不过昙花一现，随即再次冷峻下来的神色，略显同情、怜惜的看向了鸿尘。
{事已至此，万般皆空谈，转世之期不可测，已逝之灵不可追，还是好好想想活着的生命比较好}，{......}，{若无去处，可将小阿灿送到洳黎域皎月林海，那是巫族的聚集地，也是此界公认的托幼之所}。
{此地不论尊卑，一视同仁，既教导生存之法，又授受启蒙学识，天阶修为强制离去，百年岁月不去则役，生死、富贵自此全凭本事，于你，即除了拖累，又无需挂念，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言尽于此，后会无期}。说罢，夕宵恢复了本体，振翅离去。
只不过，那恢复了神采的赤色眼眸，却在离去前、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呆立不动的鸿尘，似是蔑视，又或嫌弃。
{夕宵！！！}。
听着背后隐隐传来的、鸿尘的愤恨之声，夕宵并未理会，却也明白，鸿尘...，算是钻到牛角尖里了，它日...必有刀兵相向的一天。
但是此刻，夕宵选择了放任自由。
夕宵想去相信，时间，终会解决一切，也终会替自己向鸿尘将一切解释明了，他只是...，经历的太少...。
而此刻的鸿尘，想的却是......。
{生阳列一，人主万灵，今有欲求，拜敬诸天，甘倾所有，或为奴役，所思所念，只求念达，契掠术：掠魂命契}。
嗯，是的，此刻的鸿尘，使用了人族禁术，出卖了包括灵魂在内的一切，和‘魔鬼’达成了交易。
而这‘魔鬼’，便是迷惘界灵。
鸿尘以自己的灵魂和‘与夕宵之间的因果’为筹码，换取了璐瑶转世之身的情报，换取了亲自击杀夕宵的机会。
而迷惘界灵为了使自己的利益...为了彰显自己‘慈悲’与‘善意’，不仅以‘天道’之能‘夺’回了鸿尘前世的记忆，还很贴心的为其进行了‘修正’与‘补足’，凭借此举，鸿尘...，更加的死心塌地了。
{夕宵！今有天道相助，它日，我必亲手...让你魄散魂飞！}。
......
另一处的天边，本体态的夕宵正遨游云海散心时，小七敏锐的利用源魂利刃，击碎了虚无中涌出的、夜鸿铭的魂、魄碎片和情忆之力，同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般，无边的怒焰，将夕宵渲染成了火红的夕阳。
{你怎么了？}，{饿了}，{......}，{怎么，饿了，就不许发脾气？}，{......}，{我要吃尸棘鱼}，{小问题}。
{......，嗯？}，{泯灵海在此界的另一边，有点远，稍微忍耐下}，{传送阵不行么？}，{元初一族，除了言灵术能用外，便只能使用天赋之力了，若用它族之能，只得凭借‘仙魔附体’，代价着实大了些，不值当}。
{我知你曾为精灵族、阵法之灵，但你此刻是元初族，此身原本的天赋之力本是咒印之力，随着鸿尘灵魂的分离，此身的天赋之力已消失殆尽，所以，放弃挣扎吧}。
{言灵术源自九言之一的‘言出法随’，所受限制，只比你想象的多，仙魔附体的代价，比之肚子饿，还是慢慢赶路来得好}，{......}。
然后，夕宵周身缭绕的、呼啸的业火，也是不甘的‘偃息’了下去。
{泯灵海虽远，但凭咱绝异之能，盾迹虚空之间，数日时间，也足以抵达了}。
最后的安慰了一下小七之后，夕宵便一头扎进了虚空之中，而灵源识海里的小七，也终于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好似在说：终于瞒过去了。
片语不言，气氛虽然尴尬，但却为夕宵全速赶路提供了最好的动力。
五天的时间于强者眼中不过白驹过隙，但对于夕宵而言，却略显生不如死，只因为此刻的夕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七，自己对小七的愧疚。
还好，第五天繁星闪烁时，无尽的黑暗深处，一座边陲小镇的轮廓逐渐浮现，令得夕宵焦躁的内心，得到了些许的宽慰。
随着小镇的全貌映入眼帘，也就代表着经过五天四夜、不眠不休、‘马’不停蹄的夕宵，终于来到了泯灵海的‘身边’。
而这座小镇，名曰：枉然。
......
当夕宵幻形，坐在一处饭庄的角落里、任由小七掌控着躯体、大快朵颐的时候，其灵源识海里夕宵的神念，仿佛透过了无尽的虚无，看破了命运的走向，在杂乱的因果乱流中，对上了鸿尘那怨毒的目光。
而埋头干饭的小七，仿佛也化身成了璐瑶，看着已化身天道走狗的鸿尘，怀抱着被璐瑶灵魂夺舍了的阿灿，怀揣着对夕宵无边的愤恨，虔诚的膜拜着一脸狡诈的迷惘界灵，表着自己的忠心。
当夕宵收回视线，宠溺的看向小七时，小七也强装无事的、一脸反问句的表情看向了夕宵。
夕宵微微一笑，小七的内心，咯噔一下，只觉得夕宵看穿了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