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文理分科

高一第一学期结束了，要开始分科了。

亦遥对文科和理科没有特别的偏向，文科理科对她而言差不多。

但是坊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学理科的人脑子聪明，文科是理科学不下去才去学的。

而且，班上的同学都说，选文科的同学要被分出去，选理科的还待在原来的班级。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脑子笨，即使嘴上谦虚地说着自己不聪明，但是每个人内心都是非常要强的。

所以，文理分科这件事情上，大家为了证明自己也会更倾向于选理科。

亦遥就是这样，其实她很喜欢语文，但是内心的要强又让她想选理科，而且据说理科更好就业。

周五的下午，亦遥像往常那样每周给父母打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亦遥的妈妈，亦遥开门见山地问：

“俺妈，文理分科我不知道选什么好，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觉得选什么科目好？”亦遥妈妈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选什么好。”亦遥回答。

“那你是喜欢文科还是理科？”亦遥妈妈问。

“文科理科都差不多。”亦遥回答。

“那你是更喜欢数学，还是更喜欢语文？”亦遥妈妈问。

“我更喜欢语文。”亦遥回答。

“那你就选文科。”亦遥妈妈说。

“哦。”亦遥回答。

“遵循内心的喜爱。”亦遥妈妈说。

虽然如此，但是亦遥还是犹疑不决，在她看来，选理科似乎是条“正道”，选文科似乎是“差生”的选择。

冬天的下午，很冷，亦遥独自走在校园的路上，缩手缩脚，脑海里都是分科的事情。这是她人生中面临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她知道这是一件大事。

这个时候亦遥好希望有传说中的“人生导师”给她指一条明路，但是并没有。

其实亦遥的妈妈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建议，那就是遵循自己的内心，但是亦遥并没有听妈妈的话，亦遥觉得妈妈是卖小吃的生意人，她的建议并不可靠。

亦遥觉得选科这件事情上没有高人的指点，只能自己拿主意。

于是到了选科填志愿的时候，亦遥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非常地迷茫。

其实她是在“世俗认为的好”和“自己内心的喜欢”两者之间犹豫，是在“虚荣心”和“内心的欢喜”两者间取舍。

因为选理科，就是选择“世俗认为的好”，是安全的，也能满足虚荣心。因为大家觉得选理科是因为脑子聪明。

其实，即使是现在的很多人，不也面临着“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和“内心真正的喜欢”这样的两难选择吗？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前者。

当时十五岁的亦遥，也做了同样的选择。

所以，回到教室的亦遥坐在课桌旁，在文理选科志愿单上写下了：

“理科”。

但是亦遥并没有立刻把单子交上去，因为她很喜欢语文。

“也许我应该遵循内心的喜爱。”亦遥想。于是亦遥又把单子上的“理科”用透明胶带抹去，写下了：

“文科”。

改好后，亦遥又陷入纠结……

“选理科好像更容易找工作。”亦遥想到以前顾霁风说过的，他的父母都是名牌大学毕业，但是让他不要选文科，因为文科太难就业。

班级里似乎大家多数都是选理科，选理科是安全的，因为大家都是这样选。

但是自己适不适合选理科，选理科给以后的生活带来的是什么，亦遥没有想过。亦遥只是觉得大家都这么选。

这次选科的事情上，亦遥随波逐流了。

于是亦遥又拿出透明胶带，将选科单上的“文科”两个字弄掉，纸差点被扒出了一个大洞，填写志愿的那里只剩薄薄的一层，稍微使点力，纸都会破，于是亦遥小心翼翼地写下：

“理科”。

再也不改了，亦遥心里想，就这样吧！

于是写好后，亦遥把单子交到了前面的讲桌上。

惊魂未定，亦遥刚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顾霁风就走到了她的面前，问亦遥：

“你选了什么科呀？”

这次顾霁风的脸上没有了往日暖融融的微笑，是难得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选的理科。”亦遥抬起头望向她暗恋的男生说。

“好的。”顾霁风说完就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一低头的功夫，亦遥再一抬头，就看到顾霁风去讲桌那里交了他的选科单。

张立看到了，问顾霁风选的什么。

“理科。”顾霁风从亦遥身边走过，看着亦遥说道。

亦遥那里并不是顾霁风回自己座位的必经之路，但是顾霁风从亦遥旁边走过，并且回答张立文理分科的问题时，并没有看张立，而是盯着亦遥回答。

明显就是在向亦遥传达一个信息：

“因为你选了理科，所以我选理科”。

很像是泰坦尼克号里，Jack对Rose说的：

“You Jump，I Jump.”

不过亦遥那时没看过泰坦尼克号，还不知道这句台词。

当时的亦遥清楚，顾霁风擅长的是文科，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在课上多次夸奖过他。有一次上数学课，顾霁风在那里玩书本文具，弄出声响，被数学老师批评，说他是“甩子”。

亦遥并不知道“甩子”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个好词。

所以，当顾霁风因为亦遥选理科，自己也选了理科时，亦遥感受到了顾霁风对她的喜欢是如此的强烈。

自己喜欢的男生，深深地喜欢自己，这是多么大的幸福、幸运和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