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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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地狱归来后

李延年不愿婉儿抛头露面,究其原因还是时代的问题。古代的女子,原本就是养在深宅大院里的金丝雀。无论婉儿如何长久给他们灌输现代人的自由思想,也难以改变封建君主制时期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观念。李延年平时带婉儿出去也是因她年幼,宠她的缘故。如今他经历了这样的大风浪,才明白自己作为一个男儿因未谋得一官半职,竟连保护家人的能力也没有,跟别说保护心爱的女子。所以,他在心里立下重誓,来年定考取功名,将婉儿娶过门一辈子保护起来,绝不让她再四处奔波,抛头露面。转念又想若她执意出外游历,自己就陪她一起去。可李延年不知道婉儿出外是为了唤醒白拾玉的记忆,回到现代去。而这一去也许就是永不再见!若李延年不在身边,婉儿离开并不觉得舍不下,而有他在,婉儿才不知该怎么与之告别。她不喜欢告别的悲伤!

“你就不要跟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哎,李延年,我问你啊,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有一天,你,不是,我不见了,你会不会想我?”婉儿忽的生出离愁。

“什么地方,瞎说什么,什么你不见了,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你去哪里,我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以前婉儿说这些不着边的话他从未往心里去,可这一次怎么隐隐的有些不安。

“我的意思,唉,算了,说了你也未必明白。”婉儿说完就要李延年带她去见李伯伯,她听父亲提起李伯伯受了很重的伤。

“父亲身子才换了药,我们晚些时候过去。这次父亲真是吃了大苦头了,原本身子就不大好。怪我!”李延年又开始埋怨自己。

“怪你什么啊?那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才可恶!不过,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的,皇帝哥哥一定会治他们的罪,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婉儿说着说着又自言自语起来。

“什么意思?”李延年没听明白。

“没什么意思,你且等着吧,恶人自有恶报。”婉儿信心满满的安慰李延年。

“妹妹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你有未卜先知之能力?”平素李延年听她胡言乱语,但后来有些事真的就发生过了。

“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是看的书多一些,了解一些旁门野史而已。”正是因为婉儿庞学驳杂,所以才能遇事冷静,若真如她现在十来岁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睿智救下这一府上下。

“那,求妹妹将此等妙书借与愚兄瞧瞧,我也学学你的机智。”其实李延年也看过很多书,但他读的无非是正儿八经做学问的书籍。而婉儿就是一个“万金油”似的存在。在现代,她除了报纸杂志不看,其他通通不拒绝。那个大大的书柜已经被层层罗列的杂书压塌了几次。每一次都是爸爸一本本小心挪开,找来木条钉好,再一本本放回原位。哎,婉儿想爸爸了。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难道妹妹舍不得那些书吗?既不愿愚兄也不强借,改明儿妹妹排个书名给我,我自己去寻罢了。”李延年见婉儿不吱声,以为她是不愿借书出来。

“啊,不是,你要看就去看呗,随时欢迎。我们走吧!”她记得以前和李延年总有说不完的话,可自打见了白拾玉,他的脸时不时在眼前晃悠。她见李家所有人皆平安,之后就随白拾玉找她们的秘密去了。

李老爷目前暂住书房,那里铺着一张床。因他身上的伤太重,皮肤血肉模糊的张着血口子,郎中方才细细的给他清理完坏了的皮肤。可是上了药一躺下药和血水又都沾在衣服上,一扯又是血水脓疮流一床,李老爷又疼得死去活来。老爷担心母亲,夫人看不下去,打发夫人扶母亲回东院休息,顺道处理后院的事。这会儿听传婉儿来了,他命夫人先送母亲,再替自己出去迎接婉儿。按理说,李老爷是长辈,不能,也没有着先例亲自出去迎儿媳妇,并且还是未过门的。但婉儿不一样,她不顾生死救了李家所有人的性命,值得李家人感恩,别说亲自相迎。

婉儿这会过来看他,他急忙让丫头给自己整理衣衫,可不能让婉儿看到他自己这副残躯。他深知婉儿性子跳脱,行为做事风格与儿子不同,但她天生智力,能力超群,相较之下竟比儿子强些。听说这一次李家能全身而退,也是她的功劳。嗯,他替儿子开心,若娶妻如她,不说能光耀门楣,后世封荫,起码可以护一家平安。

“李伯伯躺着吧,父亲母亲为府里挑选一应家事所用物件去了,命我先来替阿婆问候李奶奶及一家大小,李伯伯的伤可好些?”婉儿快步走过去扶住李鸿鸣风烛残年,摇摇欲坠的身子。

“不碍事,过几天就大好了。这次多亏婉儿从中斡旋,我李家才得以保全。”李鸿鸣想坐下,但皮肤上的药贴在衣服上扯着钻心的疼。一时冷汗直流,汗水沁进伤口更疼。

“父亲,我去叫郎中。”李延年心疼浑身是伤,一介书生的父亲。

“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你陪婉儿四处走走,父亲累了。”李鸿鸣实在难以强撑下去,婉儿看到他衣服上沁出的好几处血点,心里难受极了。埋怨自己没有早点将李伯伯救出来。

“那,李伯伯您好好养着,婉儿就去看奶奶,估计父亲也快到了。”李鸿鸣斜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挥手。

婉儿与李延年出来,慢慢往东院走。她们没有说一句话。婉儿恨自己,李延年又何尝不是?

“李延年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方法,也许李伯伯能好受些。”婉儿忽的想起自己儿时被烫伤,皮肤贴在衣服上,完全没法躺下睡,一拉衣服皮全掉的时候。

“怎么说?”他问。

“你让人将门窗户关上,只留一处进出方便。保持室内皮肤不出汗的温度,再让李伯伯除尽衣衫,涂上药将全身皮肤裸露。只要温度合适,皮肤很快会结痂,这样就好得快。但避免无关人等进出,以免带进细菌,而进去的人必须用酒消毒,这样是为了防止李伯伯伤口感染。”婉儿说完,站在门口看着李延年。

“这!岂不是不雅,你是知道的,父亲乃朝廷大员,这样狼狈不堪的事若传出去,咱李家岂不是脸面全无啦。”李延年迟疑是否要将婉儿说的告诉父亲,或付之于行动。

“那我问你,你愿意不雅还是愿意看到李伯伯皮肤没法愈合,或是长满一身脓包,溃烂难受呢?听我的,试一试就知道了。”婉儿尽力说服李延年,李伯伯的伤不能拖。

“这,这,我们去找奶奶吧!”李延年也聪明,父亲是孝子,何况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奶奶的话父亲是不会违背的。

“好,我们快去吧!”婉儿拉着李延年往东院飞奔。

刚到院门口,避闪不及,直直撞到一个人。你道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