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来了一个电话，大飞打来的，接吧。
大飞”志平，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你在哪儿啊？”
我“外边。”
大飞“能回学校不，龙哥说最近要有一批设备要安装到科研楼321，上午龙哥还有其他师兄在看着工人装修，他们下午有事，下午咱俩去吧。”
我“实验室装修，工人干活儿，不放心？怕丢东西啊？不是有监控吗？”
大飞“不知道，让去就去吧！”
我“不行！”
大飞“咋啦？”
我“你赶紧给我一个台阶下，痛快的！”
大飞“哈哈哈哈，牛逼，行，哈哈哈哈，有情况啊”
我“哈哈哈，是”
大飞“懂了。”
陈小红大拳头怼我了一下“有事儿啊？那咱们回去，然后你忙去。”
我“没啥事儿，就是看着工人干活？”
陈小红“去吧，你刚来，要好好表现，要不选导师时候……”放开手，整理整理额前头发，仰着头，用小眼睛看着我，很正式地说，用手在我胳膊上弹琴。
我“琵琶行，是吧？”
陈小红“转轴拨弦三两声，，，，哈哈哈哈”
我“晚上等我消息。”
陈小红“正好我回去躺会儿，困了。”
我知道，这是在给我找个台阶下，好了，去吧。
我“行，走吧。”
我俩一声没吭，走了到了她宿舍门口。
陈小红“快回去吧。”迈着7岁的步伐走向楼梯口。
我来到科研楼，有门禁，我没卡进不去，趁着别人进去的功夫，我顺道溜了进来。
通过科研楼的入口处，迎面是一道广告墙似的屏风，准确来讲是屏障，它不是屏风那样轻巧美观，也不是影壁那般威仪，它的存在与周围环境不相称，影响气流运动。开始我以为是粗心的设计师可能未考虑过风从何来，到何处去，或者说这里的建筑落成后由于某种缘故导致风改道，据说只要一开科研楼的2楼大门开一下，室内外的压强差还有空气不正常流动会导致气旋在2楼的大厅形成，并会随着周围实验室房间门的开关，改变气旋在楼道中的位置。
期初这个问题没人拿它当回事儿。但是后来诞生了一些列事情，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那就是扬尘会伴随气旋来到某些超净实验室，还会卷走某些办公室桌子上的文件，弄得乱糟糟的，把窗户关上也无济于事。
当初在设计建筑图纸的时候并没有把横风径向运动参数在仿真试验时增加权重，由于周围环境建筑物众多，很难将多参量的有限元分析的收敛条件仿真完美。
后来，请了个师傅，最后在二楼的中间弄了一个大屏障，屏障高近4米，宽度3米有余，下面摆着红色的花，花盆里泥土湿润。
屏障的正面是伟人画像和语录，除了红色用的朱砂，黑色用的墨斗鱼墨之外，其他颜色是丙烯颜料。背面是女娲补天的图，质地同正面一样，女娲用七彩石补天，敦煌飞天，装饰画的感觉。
来到电梯口，按下3，到了三楼，里面的楼道环转曲折，只听得有角磨机或者电钻之类的声音，找了很久找到了我要去的321，大飞在里面玩儿着手机，见我来，说了下自己要上厕所。
我“哦，你肚子好了吧？”
大飞“没事，我带的药快吃完了，没什么事儿了。”说完，飞也似地跑出去。
我在这里看着工人大叔在那里操着方言沟通着切割管道和板材尺寸的问题。
哦，看样子，这里要做个隔间。
我问一个大叔“大叔，您这是做隔间吗？”
大叔“嗯，对，你们这个规格太挺高，你们的板材的供货商，我都没听说过，哪的啊，都是英语字母，我也不知道哪儿出的，反正是好料……”。
我“是嘛，我刚来，他们让我过来看着，我就看着来了，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呗！”
大叔“不行啊，你们负责人不就是派你来监工吗，哈哈哈”大叔就是这么幽默。
我“没事，给地主抗活儿也让抽袋烟”
大叔“哈哈，小伙子说话一套一套的，行啊，歇一会就歇一会，哎呀，腰疼”大叔总是猫腰干活，要有些酸了，拿起放在角落满是茶垢的水杯，拧开盖子，砸吧一口。
我“那个桶是干嘛的？”
大叔“那个啊，那是装的那啥？今天那个小伙子和我说来着，我忘了叫啥了，是一种刷墙的涂料，吸光不反光，说是能够防电池信号，咱也不懂，东家让咋干咱就咋干呗……”
我“那是电磁信号，东家，哈哈哈。”
大叔“可不！”
我“中午不睡会儿觉啊”
大叔“不睡，我们都是包活儿，赶紧弄完这个，去下个项目”
我“哪儿啊，你活儿多不？”
大叔“我也是给人打工的，活儿不是我接的！”大叔，有点不耐烦了。
我“一天赚多少钱啊？”
大叔“这个不一定，有活儿时候就挣钱，没活儿就回家耪地，要不就打牌、呆着。”
我“大概呢？”
大叔“大几百吧。”大叔不愿意说准数。
大叔“你个上大学的，对我们这农民工仨瓜俩枣还挺感兴趣啊？”
我“唠嗑嘛，话赶话，聊到这了！”
大叔“行啊，小伙子，要不是我嘴严，就都抖露出来了！”
我“哈哈。”
大叔“我呢，刷墙，做隔间，镶砖，瓦匠，木工都能干，年轻时候学的手艺，就是老了腰疼，我儿子学习不好，他现在在贵阳干……”说完，用带有老茧子的手敲击着后腰。
我“拔拔火罐管用不？”
大叔“都是瞎拔，澡堂子的不行……”
我“哪儿的行啊？”
大叔“老了，没法儿了！”
我“您也就50吧？”
大叔“58了！”
我“真不容易啊！”
大叔“我15岁出来跟我二叔，干了40多年……民房，我打眼一看四梁八柱，多少瓦和木料，多少大工小工，明明白白……”
我“您这水平可高啊！”
大叔“哈哈，你这大楼我一进来，中间这大屏风讲究啊！”
我“咋地？”
大叔“这个不能说。”
我“这有啥，不就是一些语录和壁画嘛？”
大叔“真要是那么简单，就没啥意思了。”
我“您别说半截话啊，具体咋回事儿啊？”
大叔“不能再说了，再说活儿干不完了，干活儿去啦，你自己呆着吧。”
我“行，大叔，注意安全啊！”
大叔喝了一口凉茶，继续操作，这时候大飞也进来了，他把我叫出去。
大飞“龙哥说，这里面的材料都特别的贵，要小心点，别丢了。”
我“这大白天，能丢吗，没必要吧？”
大飞“前几年有个例子。”
我“咋地，丢过啊？”
大飞“一行人开着装修的车，拉着装修材料，进门登记用的假的身份证，保安没看出来，他们把车开进学校，拉走了好几件东西……”
我“啥东西，值钱不？”
大飞“嗯，丢的什么，上头没说，反正咱们要多加小心。”
我“是是是。”
大飞“刚刚你们聊得啥啊。”
我“没啥啊，就是闲聊，大叔会的可多了，瓦工，木工，水管工啥的。”
大飞“哈哈，哪天咱们也揽工程去，你当项目经理，我收钱，杨超来了让他管工人。”
我“我擦，我收钱才对。”
我“哎，杨超快来了，是吧？”
大飞“周二，不和你说了嘛，周二。”
我“今天事儿有点儿多，没记清楚。”
大飞“一会我给你去老城医药买点脑白金吧。”
我“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大飞“进去看看，干咋样了，看着点好。”
我“行，别出事儿就行，直到工人下班了，咱俩就能轻松点。”
大飞“你先看着，我找龙哥去，等过一阵子我换你来。”
我“行，去吧”我在这里待着，偶尔两声电锯的声音让人烦躁，玩儿手机也不消停，但是还得呆。
陈小红“忙着呢？”
我“没，在这看着工人看活儿呢？你想我了！”
陈小红“坏人。”
我“是我。”
陈小红“坏人。”
我“是我，怎么回事儿啊？”
陈小红“坏人。”
我“你遇到坏人了，你在哪儿？”
陈小红“我在宿舍刚睡醒，呆着呢，你个坏人。”
我“哈哈，我咋了，渣男怎么变成坏人了？”
陈小红“你为啥碰我？”
我发了一个表情，表示很无辜。
陈小红“你还装？”
我“我承认，是我主动碰的。”
陈小红“坏人”
我“一口一个坏人，我没那么坏吧。”
等了几分钟她没回。
我又发了。
我“真的对不起，我对我的行为很抱歉。”
陈小红“哈哈哈。”
我“发生了什么事？”
陈小红“没事，哈哈哈”
我“嗯。”
陈小红“其实，我没说不愿意啊！”
我“真有你的，好。”
陈小红“嗯。”
我“嗯。”
陈小红“嗯，你知道我看你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我“什么？”
陈小红“你额头，眉眼，脸，我就觉得这人很吸引我，很有气质”
我“好的，夸吧，我在听。”
陈小红“反正就是很好。”
我“你也是，你额头也生得好，智慧够高，为人优雅。”
陈小红“我和那天打篮球的姑娘在逛街呢，我们买了耳环，给你看看”发来一对耳环，这个位置好像在万达或者茂业的某个首饰店。
我“带上试了吗？”
陈小红“嗯。先不说了，她叫我呢，回聊啊！”
然后，我继续在321发呆中，一直待到下午4点半，大飞来了，换我来了。
大飞来接我班了，我解放了，现在吃饭有点儿早吧，不吃饭能干嘛啊，哎，对了，机井那儿有个梯子，宿舍后面的机井那里。
我从科研楼坐电梯到二楼，按了门开关，出了科研楼二楼，到了平地上，拐个弯，来到了宿舍，今天是大爷值班，他好像在听白眉大侠，我隔着门帘看到他没有注意到我，我便来到宿舍楼后面。
机井高出地面大约50CM，它的直径大概有2米，远远看去，像个加大型号的鏊子，它有井盖子，水泥的，没事。走近看，这个机井盖子上面有衡州大学1972字样，梯子没什么锈迹，我径直往上爬，看到对面的厕所，熟悉的水房和他们之间的房间有窗户，那是就是其中的一个门外带有密码锁的房间，和浴室对面的锁着的房间一模一样。我在梯子上往里看，我看不清什么东西，因为我毕竟有那么一点点近视，拿出手机拍照，拍了几张，看了下，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我还是多拍了好几张，打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我下了梯子，来到宿舍，向大爷行了一个注目礼，大爷的白眉大侠听得入神，很是自在，我的到来并未引起他的表情变化，老人的沉稳不过如此罢了。
我来到宿舍，看着手机的图，想从里面找出一些黑影子，没有收获，里面就有几个破桌子和几个椅子，它是正常的，我没拍到异常的东西，但并不能证明这里面啥都没有，嗯，宿舍啊，这是宿舍，里面没有床啊，但是这又能说明得了什么，谁说宿舍里面不可以有个办公室呢，或许那里是一个以前的小护士站呢，我这么一想，好像也对。
我这次，决定把把单反带上，去到校医院的最高处，从高处俯拍那里，我想看个仔细，找出我的760D我打算看个究竟。
学校的校医院很大，平时很少人来，顶楼没有人，我在上面看到弧形天线，和一些电子设备，绕过它们，我看到斜对角位置就是宿舍，我调整着相机，取景器里的物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个屋子的窗户紧闭，里面的桌子有3张，在门旁，角落里一个双人床上下铺，还有个及其，看样子是医疗器械，这些东西上满了灰尘，墙上的墙皮掉在地上，天花板的电扇倾斜着，它绝对经不起转动了。我拍了几张，力求把形貌全部记录下来。拍了之后，我仔细地检查，没错就是这几个图，又和手机的图做了对比，嗯嗯，不同的角度又不同的象。回宿舍吧，这里挺热的。
来到宿舍，我又掏出手机，看了下图，然后把相机放在抽屉里，手机充电。我准备去洗个澡，带了钥匙，我出了门，洗澡能让人忘记一时的烦恼，洗去身上的汗渍，洗澡后我回到宿舍，拿起手机，我再来看那几个图，图没了，今天拍的那几个图不见了，只有昨天拍的东西还在相册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今天明明已经拍好了啊，我又拿出相机，相机由于长期没有使用，今天就用了一下，已经没有电了，我换了块备用电池，开机，今天拍的图不在相机的存储卡里。相机只有我今年夏天拍的一些其他图。
内存卡坏了吗，不对啊，其他的图可以看到啊，那是机子出问题了没有存储上这些图，那不对啊。因为手机和相机都拍了，我还检查过一遍呢，怎么回事儿啊。图去哪里了，是不是存储卡上存储这个图的物理地址错误导致机子没法搜索到这个数据呢。我现有的知识并不能解释这些，疑惑与不解让我忘了时间，此时已经下午五点钟。
先把电池的电都充满吧，下次再拍拍看，别纠结了，哎，要不把SD卡也换一个吧，希望这次没问题。
于是我在箱子里找到我之前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有空的内存卡。我把它作为下次用的，放在我的抽屉里。嗯嗯，就这么决定了。
什么下次啊，现在再去下不好吗，我拿出相机出了门，到校医院的顶楼位置，哦，存储卡没带，那种放在抽屉里的空的卡没带，我不甘心，我下去去了一趟。
到宿舍，拿到卡插进相机，把原来的卡放进短裤的兜里，我准备去校医院，却发现，此时有人在锁门，嗯嗯，下班了，这跟我没啥关系，我又不看病，我去顶楼。锁门的阿姨问我有事吗，看病吗，我说没事，我上去看看。她说，看什么，不看病别上去。
我就这样被劝了下来，这么几次的折腾，我已经没有了精力再去拍图了，还是回宿舍呆着吧，这可真是够累的，这能怪谁啊，谁让自己瞎折腾呢，到最后啥也没落下，无聊，王志平，没事干点儿别的事儿不行吗，瞎搞。
再次回到在宿舍躺下，此刻这个小床才是我的港湾，我一动不动，听着自己的心跳，感觉到手腕处的脉搏起起伏伏，这是她的《琵琶行》，是不是此时她已经回到学校了，嗯，问问看。
我“回学校了吗？”
陈小红“嗯嗯，刚回来，你吃了吗，我和她在外面吃了，我这有蛋糕，你过来。”
我“我有点儿累，你吃吧。”
陈小红“你今天下午不就是呆着嘛，哪儿累着你了？”
我“没事。”
陈小红“你瞒着我呢！”
我一五一十把拍照的起因，经过，结果告诉了她。
陈小红“你没事儿闲的吗，有意思，快来吃点，我在篮球场边儿等你，长椅这。”
我“行，那我去。”
陈小红“嗯。”
我“十分钟。”
陈小红“真墨迹，晚了就没了。”
我“嗯嗯。”我起身穿衣，锁门，往外走。来到那个她说的篮球场边儿，嗯，是大飞坐过的地方，但是她没坐，因为看到了那里都是铁锈。
陈小红“给你个小勺子，自己挖着吃。”
她给我一个小勺子，奶油多，奶油蛋糕还剩下一半，中间的楚河汉界扣得潦草。
我“那一半儿你吃的吧？”
陈小红“嗯，给你留的，我好吧。”
我“好，你还来一口不。”
陈小红“不了。”
我“别谦虚了，快快张嘴”拿起勺子往她嘴边递，
陈小红赶紧凑过来，吃了一口。
我“嗯，我都吃了啊。”
陈小红“快吃吧，吃完给你擦擦嘴。”说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