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唯有拳头才能震慑
等王信处理完宫外事宜，一进寝宫，李承乾还没问什么，他便脸色发白，额头汗珠不停往外渗。
李承乾心里不断往下沉，声音发干地问道：“陈千里可是去了鸿胪寺？”
“扑通！”一声，王信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奴婢未能拦住。”
李承乾心里顿时沉到谷底，陈千里不爽道：“你有种找我呀，威胁一个狗奴才算什么！他能拦得住我。”
只是，还没等李承乾发怒，外面突然有人通报。
“太子殿下，陛下召见。”
李承乾脸色一变，怒视着陈千里，压低声音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竟惊动了父皇！”
“殿下！”
外面宦官又喊一声，催促道。
“孤马上就来。”
李承乾看着陈千里，毫不讲情面，“父皇定是为你今日之举，你自己去，休想再让孤替你顶罪？”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看把你吓的。”
太极殿。
当陈千里到来时，唐俭正坐于大殿之中，怕不是……来汇报鸿胪寺内今日之事。
可陈千里是谁啊，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拱手行礼明知故问：“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你做的好事，还好意思问？”
李二怒目一瞪，随手拿起奏章砸了过来，“朕几时养出个匪类？”
“儿臣不过收几个饭钱，这些人岂能吃白食！”陈千里挺直腰板，身正不怕影子斜地说。
李二脸色依旧不好，怒道：“朕缺你吃缺你穿了，竟学匪类去劫掠！身为大唐储君，代表了大唐的颜面，你如此行事，我大唐颜面何存？”
陈千里说：“儿臣也回礼了呀！礼尚往来，方是双方友谊之见证。”
他不说还好，一听“回礼”二字，李二脸上抽搐了一下，怒而起身，上来狠狠赏了他一脚，“你还有脸说！”
“你回的什么礼，加起来怕是连那颗珍珠价值的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而且听百骑汇报，这礼物还是拿从使团那儿洗劫来的钱所买。”
李二指着她鼻子骂道。
陈千里不以为意，爬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此物礼轻情意重！和平鸽代表和平，寓意为其国带来和平。”
“我大唐友谊岂能用金钱来衡量！”他义正言辞地道。
李二他训斥是其次，训完后又悉心教导道：“这些小国虽不足为惧！四方平稳才是大计，我大唐不缺他们一口吃的，何须在乎这等蝇头小利。
国事体大，当慎之又慎！身为储君，你当懂得约束自己言行，不可肆意妄为、轻易言战！亦不可万事应允、软弱可欺！”
“儿臣记下了。”
听人劝吃饱饭，李二悉心教会，陈千里岂能不识好歹。
“你收的那些礼，便归入内帑吧，在你手中迟早挥霍完……”李二大袖一挥下令道。
这下陈千里坐不住了，千辛万苦赚来的钱，岂能白白拱手让人。
“儿臣怕是办不到，那些礼物已经花完了。”
“花完了？那是一车礼物值多少钱……你个败家子！”李二说着，起身准备活动下拳脚。
陈千里见状连忙解释：“儿臣意思是，这笔钱都有用处。儿臣准备组建一所科学院，专事奇技淫巧之术之研究，希望多创出造福天下之物。”
李二闻言没进一步动作，陈千里抢在他发表意见之前，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儿臣向父皇举荐一物！”
“其名曰占城稻，原产地乃临邑占城。其习性早熟，如与晚稻配合耕种，一年可收两季，使谷物产量大幅增加。”
占城稻北宋时引入中国，并在江南地区推广，从而引起中原主食变化。
“当真？”
李二激动地弹坐而起，死死盯着陈千里，等他的回答。
陈千里回答：“已从临邑王口中证实。”
这下李二终于坐不住了，若两季稻在大唐推广，会活多少百姓？
“恭喜陛下，恭贺大唐，又得神种！”唐俭亦十分激动，起身相贺。
李二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一眼便看透了儿子的伎俩，很快镇定下来。
“你小子不过借花献佛，临邑敬献之物与你有何关系。”
“临邑进贡礼单中可并无此物。”陈千里说。
李二眼中寒光四射，殿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他要的是各国诚心归服，给予彼等如此礼遇，结果他们仍和他耍心眼。
世上所有的好东西，就应当属于大唐！
“爱卿可知此事？”
李二看向鸿胪寺主官唐俭。
陛下问起，唐俭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臣不知。若非太子，我大唐将错失良机，”
说完唐俭正望着陈千里，心中唏嘘：如此一来，陛下想必不会再怪罪太子收礼之事，他算是脱身了。可四方蛮夷可就难受了，狠狠拉了一波仇恨。
“好一个临邑王！”
李二沉着脸下令：“来人，传李君羡！”
“觅的良种，算你一件奇功，当再接再厉。”
李二毫不吝啬夸赞一番，要李承乾肯定能感动哭了，可惜他这次不愿来，又错失了一次机会。
下面之事，就与陈千里没多大关系了，告退离去。
他一回寝宫，李承乾便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陈千里！怎敢如此肆意妄为！孤几日来的努力，皆被你毁于一旦！”
“努力？你是说百依百顺，万事应允，把他们当大爷供着？”陈千里嗤之以鼻。
“四方蛮夷来朝是为朝贡，乃国之礼仪，怎可似你这般玩闹！你若坏了朝廷大事，父皇决不会轻饶！”
蛮夷的态度，李承乾心中也不爽，但他要以大事为重。
“那又如何！我不客气又如何，他们只能受着！敢不朝贡我大唐吗？你客客气气，蛮夷只会认为软弱。”
“对他们客客气气，是因为我大唐有礼数，是孤的修养，是为了父皇给孤职责，与其是何身份无关。
身为天朝上国，岂能因蝇头小利，失了礼数。你不嫌丢人，孤还嫌丢人呢！”
丢人？
陈千里真不在乎丢人。
因为是李承乾的面孔，宛如他带着一个面具生活。
李承乾干的蠢事，和我陈千里有何干系。
他没有太多羞耻感，做事风格极为大胆。
李二又不会轻易废储，只要大方向对李承乾有利的，他便不会畏手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