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析法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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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用精神分析法解梦的步骤

第一、在有许多宾客的大厅里,我们正接受招待——

那年夏天,我们住在贝里富附近山上的一个小屋里,这座小屋原来是用来避暑的,所以,房间都比较宽敞高大。这梦是在我夫人生日前一天做的,记得做梦的前一天,夫人曾与我谈到生日时宴会的安排问题,并列出了一些客人的名单,伊玛是其中之一。因此,在梦中,就有宛如当天生日宴会时的真实一幕的出现。

第二、我指责伊玛为什么没有接受我的治疗办法,我告诉她如果你还感觉痛苦,那可不能怨我,这完全是你自己的错。我在清醒时,都有可能说出这种话,可能事实上我已经在心里说过。当时我认为我的工作只是对患者揭示他们症状下面所隐藏的真正病因而已,至于他们能否接受我建议,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有点无能为力。所以在梦中,我对伊玛讲那些话,其实是想告诉她现在她的病还没有好,并不是因为我的治疗方法有问题……这个梦的主要目的就有可能在这一节里。

第三、伊玛抱怨说:“咽喉痛、肚子,鼻子都痛。”胃痛是她当时找我时就已有的毛病,但当时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胃不舒服罢了。关于腹痛、喉咙痛从没听她说过。为什么在梦中,我会替她造出这些症状,这是很让我伤脑筋的事。

第四、 “她面色苍白、有点浮肿”。其实,伊玛的脸色一直都是红润的,因此,我怀疑可能在梦中她被另一人所取代了。

第五、“我开始怀疑自己可能忽略了一些情况”。读者都能理解,精神病医生经常会有一种警惕性,这就是他常常会把其他医生诊断为器官性病变的症状,全作为歇斯底里症来治疗。也许就是这种警惕性使我产生了这一段梦。有一种可能,就是伊玛的症状是由器官性毛病引起的,这当然不是我能用心理疗法所能治好的,那我也就不会以这种失败而为安了。因此,在我的潜意识里,反而希望过去的歇斯底里症的诊断是错误的。

第六、“我把她带到窗前,靠阳光检查她的喉咙,最初她有点不情愿,有点像带着假牙的女性不愿张口,我深信其实她是不需要这种检查的”。实际上我从来没有检查过伊玛的口腔。这梦中的情景,使我想到从前有个富人来找我看病,她的长相年轻漂亮,但要让她张嘴,她就会表现出极力掩饰假牙姿态……其实她需要做这种检查”,这句话好像是对伊玛的恭维,但对这句话我另一种解释……。因为伊玛站在窗口的那一幕,使我想起另一种经验:伊玛有一位关系密切的朋友,有一天,我去看她,她正好就像梦中伊玛一般站在窗口,让她的医生——M医师(就是梦中的那位)为她检查。结果发现喉咙问题……M医师、白喉般的膜、窗口都在我的梦中出现。现在我才明白,这几个月来,我总怀疑她有歇斯底里症,其实我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她真有歇斯底里症。梦中我把她俩作了变换。今天我才想起我一直期待着伊玛的这位朋友,迟早会找我看病的。但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因为她是一位很保守的女性,可能梦中特别提出的拒绝就意味着这一点。另一个对“她不需要……”的解释,可能就是指这位朋友,因为她从来不需要外来的帮忙而愉快地生活着。最后剩下苍白、浮肿、假牙无法在伊玛和她这位朋友身上发现到。假牙有可能来自那位富人,而我又想到另一个人物——X夫人,她并不是我的病人,我也不敢与她亲近,一向都与我关系不好,她一点都不温柔。她面色如土,有一次身体不好时全身都出现了浮肿……。事情就是这样,我同时用几个女性来取代伊玛,她们与伊玛的相同点,那是都同样地拒绝了我的医疗方法。我之所以在梦中用她们取代伊玛,有可能是我比较关心她罢了或是我不喜欢伊玛,嫌她没有接受我的建议,而其他的女人都很明智,都能接受我的建议。

第七、“我在她喉咙发现一块白斑,并有小白斑排成像怪状物。这白斑使我联想到伊玛那位朋友的白喉,这又使我想起两年前我女儿生的病,以及那段时期失落心情。那皱缩的“鼻甲骨”让我想起自己的健康问题,当时我常服用“古柯碱”来治疗鼻部的肿痛,而几天前,我听说一个病人因用了“古柯碱”,而使鼻粘膜引起了肿块。我在1885年极力推荐“古柯碱”的医疗价值时,曾招来许多人的反对。有一位好友,也因大量服用“古柯碱”而导致了死亡。

第八、“我很快叫M医师再检查一次”。这只能说明出M医师同我们这几人的关系,但“很快”却意味着是一个特别的检查,这使我想起一个很不好的行医经验:当Sulphonal仍广泛地被使用,又没有什么副作用时,有一次,一位病人就因我开了这种药给她,而产生严重的副作用,使我不得不马上求助于他人。现在我才发现,这位女病人的名字与我死去的大女儿完全相同,看来这真是命运的报应。同是一个玛迪拉,我害了她,其结局是害了自己的骨肉,这就叫以牙还牙。所以,在潜意识里,我好像在为自己的医术道德悔恨。

第九、“M医师脸色苍白、脚微跛。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实际上,M医师就是一位脸色苍白而让人担心的人,其刮胡子、跛行又使我想到另外一个人——我那位在国外的大哥,他经常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近日,他来信说因关节炎而造成行动不便。我为什么会将两人在梦中合成一人呢?思来想去,有可能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对我提出的建议持怀疑态度,导致我们之间的关系存在问题。

第十、“奥图站在伊玛旁边,里奥波德为她作叩诊,发现到她的左下胸部有浊音”。里奥波德是医生,是奥图的亲戚,由于他们两人是同行,所以一直都存在矛盾,记得我在儿童精神科主持工作时,他俩都是我的助手,这两人的性情不同,给我留的印象很深。奥图思路敏捷、做事干练,里奥波德沉稳老成、办事认真。在这梦里,我是在赞赏里奥波德的细心作风。在梦中的这种比较带有强烈的情况色彩,如同对伊玛的那位朋友一样,这的确反映出我个人情感上的问题。现在我才发现我的思想在梦中的运行轨道:从我对玛迪拉的看法一我的大女儿一儿科医学一里奥波德与奥图的个性对比。

有关梦中的浊音使我联想到有一次在门诊部,我与奥图看过一个病人后,无法下结论时,就请里奥波德再检查了一次,结果是发现这个可作重要线索的浊音。

我还有另外一种设想:如果伊玛的病好了那该是多好,因为那病人后来已确诊为“结核病”,不像伊玛这种疑难杂症。

第十一、“左肩皮肤上有渗透性的病变”。这使我想到这是我的风湿痛的部位。我这个毛病经常在半夜晚上发作。下一个情节“虽说隔着衣服,我仍能摸到这个伤口”可能就指我自己摸到自己的身体。如渗透性病症这句话很少用来指皮肤上的毛病,一般都是用来指肺部问题,如左上后部有一“渗透性病灶”……等的说法,再次让我发现我内心是多么希望伊玛患的是那种极易诊断的结核病。

第十二、“虽说穿着衣服”。这只是一个插入语,在儿童诊所里,我经常要求他们脱光衣服进行检查,但也有一些女性是不愿意的。好像有一个专家在检察时就不让病人脱衣,他一眼就能看穿她们的病症,所以最受女病人的喜欢这样一个插句,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含义。

第十三、 “M医师说,这只是病菌感染,没有多大问题,拉拉肚子,把毒素排出来就会好的。”’这句话当时听了觉着有点可笑,要仔细追究,就值得人们注意了。

在梦中,我看出这病人有白喉,而白喉大都是有局部感染现象,接着再引起其它毛病,里奥波德曾查出伊玛胸部有浊音,是否为——“转移性病症”。据我所知,白喉是并不会在肺部产生“浊音”现象,难道是“脓血症”吗?“这没什么问题……”完全是一种安慰之词,梦中M医师说这是病菌感染——一种器官上的毛病。所以,这可能又是我要减轻我的责任——因为她患的是器官性毛病,难怪我使用的精神疗法会无效。如果她真的是歇斯底里症,就不会有这现象了。

当我的梦发展到这里时,我的意识有可能在进行自责:“为什么只接自己的主观意愿去做,而不去考虑病人的情况呢?为什么这样不负责任呢?让伊玛变成感染上‘结核病’重症,是多么的残酷无情?”接着,后来的梦又转向另一方向,朝美好的方向发展,才产生了“这没有什么问题”的托词,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慰之词,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谬的说法呢?

过去的江湖医生大都相信白喉的毒素可以从由肠道自动排出,因此,在梦中,我就可能有意识笑M医师是这种江湖医生。记得在几个月前,有一个消化不良的病人找我看病,当时我一眼就看出他有歇斯底里症。但其它医生却都诊断出是因贫血导致的营养不良症。因为我不愿在他身上试用心理疗法,我就劝他到国外去旅游,这样可以放松一下心情。没有想到几天前,他从埃及给我寄来一封信,说他在那里又发作了一次,那里的医生诊断为痢疾。我很不服气了呀,这明明是歇斯底里症,怎么能说成是痢疾,可能本地医生误诊了呀!我也在自责:“为什么要出这样一个坏主意,让一个患病的人去那种很容易感染痢疾的地方去呢?白喉与痢疾两个单词的发音也很接近,这种情况的取代,在梦中出现了许多处。

在梦中,我让这些话从M医师嘴里讲出来,也许是有意在开他的玩笑,因为他曾告诉我一件类似的事,说有一次,一个朋友请他去给一个有生命危险的女病人会诊。因M医师发现她尿中出现大量的蛋白质,而表示出不太乐观的看法,但那位同行却说,这没有什么问题……因此,在我梦中,就可能是我有意识的笑这位看不出歇斯底里症的医生。

我想M医师可曾想过伊玛的那位朋友,不是结核病而是歇斯底里症?会不会是他看不出而误诊成结核病呢?我在梦中这样刻薄地讥讽他,又是出于什么动机?这可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复心理。因为M医师与伊玛都反对我。在梦中,我以伊玛为对象,设法让M医师说出那种最荒谬、最可笑的话。

第十四、“我明白那感染是怎么回事”。这句话根本经不起推敲,因为在里奥波德发现“浊音”“渗透”之前,我并没有认识到这是细菌感染。

第十五、“不久前,她不舒服时奥图曾给她打过针”。当时奥图到乡下去,因为遇到了急诊病人,所以他去打针时也找到了伊玛的。因此打针可能是由这种事而想到的。

第十六、打针用的是什么药,我并不清楚。在做梦的前一天,奥图送我一瓶标着Ananas(伊玛的姓很近这个音)的酒,因为这酒有强烈的机油味道使我想呕,因此,我想把它丢掉。当时,我的夫人说不如送给佣人,结果我就生气了,骂她:“难道佣人不是人?怎么能让佣人服用这种酒毒?”

第十八、“一般情况下这种针,人们是不轻易打的”。这完全是指责奥图的行为。记得当天奥图告诉我伊玛的事时,我内心就这样骂他:“你怎能听信伊玛家人的一面之词?”,这“轻易”的打针又使我联想到,我那用过量‘‘古柯碱”而死的朋友和可怜的玛迪拉。很明显,我是在借着这梦而推卸我的责任,同时也是在报复别人。

第十九、“可能连针管都不太干净”。这是在指责奥图,但这来源又不同。我有一位82岁的老病人,两年来都靠我每天给她两针吗啡维持生命。最近,我搬到乡下后,她就找别的医生为她打针,结果发生静脉炎。这消息使我深感自豪,这证明我行医的良心与技术,使我在过去从没有出过什么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