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任重而道远
隔天一早，苏戈就接到蔡亦之的电话，“老蔡，你调查的怎么样？”
蔡亦之叹了口气：“不乐观啊，老苏。”
“老苏...”苏戈一怔，这是遇上大问题了？
“就卖药那事，我去做了做暗访，谁能想到在这天子脚下还会有这种组织，我觉得咱们可以报警了。”
这事与苏戈无关，是董远之前跟她联系透露出来的信息，说最担心的不是章悠的饮食障碍，而是她们进的一个微信群，群里卖各种“保健品”，说是可以抑制食欲外加治疗精神焦虑，他感觉是假药，但多次劝阻也没用。
董远的意思是让苏戈劝劝章悠，但苏戈的新闻敏感度告诉自己，这事没这么简单。
苏戈趁机入了类似的群，看到的聊天记录果然触目惊心，他第一反应便是询问蔡亦之，蔡亦之很重视，说去找找渠道，果然是神人误打误撞找到了线下售卖点，只是等到苏戈忙完灾区报道才给她打的电话。
结果，正中下怀。
“有证据了呀，那就报警。”
“问题就在这，”蔡亦之顿了顿，“我找到的这个小作坊是个中转站，他们只负责微信群运营，有专人送货，不是厂方。”
苏戈暗道，这年头卖假药的还有微信群运营？？
“我每天进去，都要从里到外的查一遍，不允许有任何电子设备，干了一个礼拜运营也是用的公家手机。老苏啊，咱就是一点证据没留下。”
“啊，这么惨？”
“不惨啊，好吃好喝伺候着，工资比我在报社还高，要不是我于心不忍，我就准备辞职了。”蔡亦之调侃着，却明显带着担忧。
“你查到制药厂在哪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发现除了我们这种中介，还有直销员，直接从工厂拿药卖给这个群体。”
“所以呢...”苏戈心中一动。
“所以啊，我的大记者，打报告吧。”
苏戈在电话这边点点头，随后道：“那你就先好吃好喝着吧。”
放下电话，苏戈便正常叫慕慕起床，和他一起吃饭。
慕慕看着苏戈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摇头晃脑地吸引他的注意力。
苏戈看着自家慕慕，工作和担忧暂时被冲走，自己的大儿子，怎么这么可爱呀。
“苏苏，你想什么呢？”
“不许叫苏苏，要叫妈妈。”
“好啊，苏苏妈妈。”
苏戈浑身上下被叫的酥酥麻麻，心里格外畅快，连带着积极性也提高了，“晚上想吃什么，苏苏妈妈给你做。”
“昨天说的吃饺子。”
“哎呦，这我可不会，等你爸回来吧。”
“爸爸这个戏怎么这么长啊。”成慕歌长大了，也渐渐明白父亲的工作了。
“快吃！吃完上学，不该问的别瞎问。”苏戈“恢复”虎妈模式。
成慕歌看着母亲假模假式的样子，撇了撇嘴：“遵命，戏精妈妈。”
——————
苏戈一上班便敲开了周励的办公室，周励投来疑问的目光，苏戈笑道：“主编，中午请你吃饭。”
周励可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苏戈到底有啥事找他，觉得一上午的时间格外漫长，心里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中午如期而至，周励早早定了个隔壁“CBD”的位置，倒让苏戈诚惶诚恐起来，“周主编，你这是干嘛，不是我请客吗？”
“我请吧。”周励给苏戈倒水，“你这副主编请客果然不一样啊，我这一上午无心工作，就想知道你卖的什么关子。”
“我错了，我先自罚一杯。”苏戈把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向周励讲述自己由章悠查出来的非法卖药社群。
周励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想去当这个直销员。”
苏戈点点头：“对啊，老蔡已经先行一步，我看到有那么多人买药，想去调查一下。”
周励双手交叉：“报警吧。”
苏戈苦笑：“现在没有证据，我和老蔡都觉得一报警就会打草惊蛇，让厂方跑路。况且饮食障碍者确实是个庞大的群体，我也希望咱们能做一期深度报道。”
“你怎么当直销员，你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像大学生啊。”
“我怎么...”苏戈甩甩头发，却看周励脸色不好看，瞬间便明白了他同意却担心的心思。苏戈心中顿时袭来暖意，“主编，谢谢你的支持啊。”
周励知道苏戈想干的事那是八头大马也拉不回来，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委以重任，叹了口气，“打报告，另外注意安全。”
“遵命。”苏戈说出和儿子同样的话。
周励选了个火锅店，目的就是为了和苏戈多待会儿，此时热气围绕，周励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苏戈，你和老蔡还挺默契的...”
苏戈还记得周励以前的评论，但她仍是坚持：“是啊，能干又有东西，工作上也帮助我很多呢。”
此时此刻看着大快朵颐的苏戈，周励心中猛的发现自己心中的“嫉妒”之情，嫉妒脱口而出的“老蔡”，还有他那个神秘莫测的老公。
“苏戈。”周励叫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苏戈喝了口可乐。
“你老公，到底是谁？”
苏戈看着周励严肃的样子，扑哧一声乐了：“这么严肃。”
“太神秘了。”
苏戈故作深沉：“我去灾区的时候，我让我老公给您报平安了，有啥神秘的。”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还不神秘。”周励心道，苏戈这是还不愿意说吗？
“我老公是成玉。”谁道苏戈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说。
“成玉，成玉是谁？”周励不明白苏戈为何这么说，她老公叫什么名字并不重要啊，他就想认识认识这个人，等等...成玉？
“好熟悉的名字。”周励喃喃自语，想了想，皱起眉头，“是那个大明星成玉？”
“主编，看来你还在8G网速上啊，不愧是干新闻的。”
周励一下子懵了：“大明星...你和他是一家，这不可能啊。”
“主编，您怎么还语无伦次了呢，就是他，没什么不可能。”苏戈打开手机，“看看照片吧。”
周励一张张翻着，认识苏戈这么多年，才终于看到了一家三口的全貌。谁能想到冰冷橱窗里的人，竟也有这么温馨有爱的眼神。
原来苏戈说的姐弟恋、少年相识都是真的，只不过周励从未想到对象是成玉。
这回，终于信了。
周励看着帮她翻照片的苏戈，脸上的柔情骗不了人，也许是看爱的人吧，连周围都有了光环。
周励再次叹气，这次却是在心底，这么多爱的输出，偏偏从不属于他。
苏戈拿回手机：“主编这回相信了吧。”
“成玉不公布你们的身份吗？”周励做了最后的垂死挣扎，却看苏戈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样子。
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自己花费心思苦思冥想的事情，却是别人根本不在意的。
苏戈岂能不明白周励一直以来表达的好感，但她总是通过各种方式回绝，这回是够彻底的了，许是觉得主编大人有些沮丧，苏戈开着玩笑：“主编，你是没看到，小巽和老蔡知道我和成玉是夫妻时候的表情呢..可...”
她“逗”字还没说出口，才猛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周励彻底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