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雨镇3
这里望不见月亮或是太阳，美丽的空气中有一种嗅不到的窒息。
——题记
“这片雨林之前是没有人居住的，它们汪洋肆虐的生长，想要盖过天。直到有一天，我们的祖先过来了，他们无所畏惧，从林中的边缘向雨林深处摸去，于是，他们找到了这里，被这些快要和天一样高的树木震惊到了，他们挥舞着斧头，向一棵最大的树木砍去，树木倒了，噩梦也来了，无数的族人被梦魇吞噬，连骨头衣服都被融化了…族人说，我们被诅咒了，出不去了，可我们有智慧啊，建了这房屋和一些求生的工具，我们曾经也想走出去看看，可是没有一个回来的，到了最后，我们不再想出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把这里称为雨镇，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这里的人没有出去过的？”小寻心理一惊，一丝丝恐惧爬上心头。
“是啊…没有人，孩子，就连你也是这么多年里第一个闯进来的人…”老伯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
“大伯…可昨天你们…”
“我们去采集食物去了，那里还在林子的深处，每一次我们都要成群结队二三十人才能离开雨镇，梦魇…它真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梦魇。”老伯叹气道
“那…老伯，能不能在下一次采集食品的时候带上我。”
“你，想要离开？”老伯问
“嗯…”小寻没有隐瞒
“孩子，大伯这是为了你好…梦魇没有放过任何人，他们，所有人都未曾回来过…”老伯有些猩红的眼睛有了一点点湿润，那些离去的人有着他的至亲，他悔恨，也绝望。
“我…”小寻想要告诉大伯，话噎在了嘴边咽了下去，为了梦里面的女孩，大伯会笑话我吧。
“大伯…下一次采集食品要什么时候啊”
“一个月吧，我们总会在食品吃完的前一个星期出去。”
“一个月…”小寻看了看天空，这里望不见月亮或是太阳，美丽的空气中有一种嗅不到的窒息，这是小女孩感受到的吧，我也开始讨厌这样的空气了......
“大伯，下次的采集带上我吧，有一些东西需要我去做。”小寻摇了摇头，想要将脑海中梦魇的样子甩掉。
“孩子…你，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如果一个月后，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就带上你了。”老伯欲言又止，仿佛有着什么秘密缠绕在雨镇的上空。
离开之前，小寻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大伯说，这里常年就仅仅是一个季节，雨季，狂风暴雨，细润小雨，每一天不同的雨，看得他们心烦意乱。不过，这里孩子们不少，和他同样的年龄，或是比他小一点的，他们喜欢雨爱着雨，他们认为天空中飘零的是精灵，它们在跳舞，在欢呼…
过了一段时间，小寻知道了为什么大伯会那样说，还有这里的人们为什么天天红着眼睛，每一天，每一个夜晚，他都会梦见那条蛇，蛇长着大嘴巴一口将他吞下，或是，蛇身紧紧的缠在小寻的身体上，他用尽全力还是挣脱不开，随后，他就满身大汉的醒了过来，和他住在一起的大伯，时常坐在他的身旁，将小寻拢在怀里面，口中还喊着，没事了，没事了...
大伯像他的父亲，很和蔼，那个时候他抱着大伯就像是和父亲拥抱一样，但有时候大伯有事情不在他的身边，他被惊醒，眼中还嗔着泪水，他会盯着木顶房发呆，他在想，小女孩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做噩梦，她一个人会不会很怕，会不会…这个时候，他在对小女孩的遐想中入睡，嘴角挂着微笑，直到下一次他被惊醒。一个星期后，他的眼中带着猩红，不是睡眠不足，是梦里面的那只梦魇，那段时间，他也一度很惧怕听到这个名字，听到这个名字，小寻的脸颊会莫名的抖动起来，心跳也快了不少，他怕了…
不过，这里的人都很好，对于小寻这个外来者，他们对他很友善，大伯身边的亲人不在了，更是将小寻当作自己的孩子，那一次的逃脱，里面有他的亲生孩子…除了等待时机，小寻会帮助这里的人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比如说割草啊，修理破损的家具啊，他还是孩子，力气比较小，干起一样活来要很慢，一晃一天就过去了。这里的人们很喜欢小寻，都认为他是一个好孩子。不过小寻更喜欢和这里的孩子们呆在一起，同龄人在一起总是要比和大人一起谈得来，因为小寻是外边来的，他会给他们讲一些关于这里所没有的东西。
“小寻哥，小寻哥，你说的那个雪花，白色的，软软的，它们落在地上不会被人们踩到吗，它们不会疼吗？它们不会消失吗”一个比下小寻还小一点的男孩子问到，他的鼻涕从右边的鼻孔缓缓落下，在离嘴边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刚刚好，不多一分，不少一寸，所以大家都叫他小鼻涕。这个小鼻涕是在是太好奇了，天天跟在小寻的身后，问一下这个问一下那个。
小寻说，雪花啊，它们不会消失啊，夕阳落下的时候，它们融化了，成了水珠，就流进土壤里面了，土壤长出了芽儿，它们是雪花啊…
“小寻哥，小寻哥，你说的夕阳是什么样的呀，是不是像圆盘…”
“是，不过是红色的，慢慢的，慢慢的，会在海平面消失…”
“海平面…海...我也听说过，是不是大海和那些泥潭一样，人走了进去就会被淹没…”
“大海会呼喊的，它们怒吼，积攒着全身的力量…”
对于小鼻涕的各种问题，他都会为他解答，那些梦幻的，在大人们的脑海里面无法想象的，他都要告诉小鼻涕，他和萤火朴英她们好像，都喜欢听他讲故事。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小寻似乎没再提过离开的事情，每一个夜晚，他都要和那条蛇战斗，每一次，他都会被咬得粉碎，他甚至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蛇在他的身上留下齿龈的感觉，骨头都碎了，一块一块，他的眼前血迹斑斑，那一股猩红仿佛再也退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