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生产组织方式变革与中国工业发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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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 全球生产网络要素国际流动的治理

全球生产网络在改变世界生产方式的同时也影响着世界政治经济的权力结构。苏珊·斯特兰奇(2006)认为,全球生产网络中生产结构的变化好像重新洗牌之后发牌给大家一样,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政府、政党、公司、银行、工会、农场主和利益集团在决定如何出色地打好新的一副牌时将面临新的难题。全球生产网络中多元化权力主体间错综复杂、相互交织的关系导致它们之间的边界很难划分,模糊的边界一方面使利益分配更加复杂和隐蔽,另一方面的结果则是在追求要素国际流动利益的同时却无人承担其后果。为了适应全球生产网络要素国际流动的特点,我们需要一个开放、多元与包容的混合机制来对其进行系统的规范与管理,在赋予各行为主体权力的同时明确其应承担的责任。

一 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网络内部治理

从本质来说,基于全球生产网络的要素国际流动是跨国公司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区位选择、结构安排和要素配置的生产组织活动,因此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治理应该是全球生产网络内部治理的一个方面。嵌入全球生产网络中的企业以各自的优势进行互补性分工,企业之间相互依存并以一定正式的规则或契约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介于市场和企业之间的新的生产组织与治理模式。这种超越国家主权的跨国生产组织方式改变了传统的企业内部治理,强调生产网络中利益相关者的共同治理,需要网络中所有的企业都参与决策和安排。虽然强调共同治理,但领导厂商仍然是网络的核心治理者。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网络内部治理要求领导厂商在追求自身经济利益最大化的同时要关注企业的社会道德与责任,通过网络内部治理来协调生产网络中不同企业之间、不同要素所有者之间以及全球生产网络与主权国家之间的利益。生产网络的内部治理模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要依据生产要素特点和地位的变化不断调整,实现对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动态治理。

二 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国家治理

全球生产网络多元化权力主体的出现大大削弱了主权国家调控监管的空间和能力,但是国家仍然是当今国际政治经济活动中最重要的行为主体。在全球生产网络中流动的生产要素必然有其来源国,同时这些要素只有在区位上嵌入某个东道国并与其要素相结合才能形成现实的生产力,所以不管是要素来源国还是东道国都拥有着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治理权力。主权国家对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治理主要包含以下几方面的内容:(1)通过制定科学合理的政策与措施对要素国际流动进行规范与管理,避免其对国内社会经济活动与环境的冲击,维护国家安全并获取相应的国家利益。(2)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从国家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高度引导要素的国际流动,在获取静态利益的同时最大限度地获取其动态利益。(3)制定有效的政府政策与管理机制,平衡国内不同利益集团在收益分配与风险分担中的矛盾与差距。(4)积极培育优质要素和优质企业,提升本国在全球生产网络中的地位与竞争力。

三 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全球治理

全球生产网络的内部治理和国家治理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管理生产要素的国际流动,但是它们都只代表特定权力主体的私人利益,治理的范围和能力都有很大的局限性。要素国际流动对国际政治经济带来的很多影响都超越了传统主权国家和跨国公司全球生产网络的管辖权能,是多个国家甚至全球社会共同面临的问题。只有多元化权力主体共同参与的全球治理,才能实现各主权国家、各要素所有者、各利益集团以及各种价值取向之间的平衡,从而促进全球生产网络的健康平稳发展。当前全球生产网络“中心—外围”的结构必然导致发展中国家在全球治理中权力与利益的缺失,因此要素国际流动的全球治理必须要改变这种不平等的国际秩序,由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共同参与治理,提高发展中国家的话语权与影响力。各种政府与非政府国际组织在国际政治经济活动中日益活跃,影响能力也不断提高。因此,生产要素国际流动的全球治理可以通过这些超国家主权的组织来干预和影响国际国内政策的制定、规范和协调各权力主体的行为,平衡各方的利益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