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名楼
宜州,蜀中城。
九州五国朝廷都无从管辖的混乱地带,一言不合,有仇必报,刀兵相见,屡见不鲜。
却也是天下江湖武林人士最为向往和聚拢的自由之地。
而在夏至一夜,城中街道竟然凭空耸立起一座九层高的客栈。
客栈空有木匾,但无题字。
......
“当今天下,大魏、西蜀、大理、南楚、北元,五国并起,野心勃勃,逐鹿天下只是时间问题。”
“掌柜的,听你讲这些家国大事头头是道,谁都清楚那庙堂之事在蜀中城就是个屁,无论哪五国都不敢随意占下蜀中城,不然也不会是个鱼龙混杂的地。”
“听这些没个意思,即入江湖自然要从江湖讲起,若居庙堂你再高谈阔论也不迟”城中一家酒肆阁楼里,打扮寒酸的少年嚷嚷道。
此刻,阁主许政神情慵懒的躺靠在藤椅上,轻轻摇动蒲扇,听闻少年的话语后,古波不惊的目光里泛起一丝波澜。
这个少年,有些意思。
“李观棋,家境贫寒......”在许政视线投向少年时,关于少年的信息汇入他的大脑,短短片刻他便对这位叫做李观棋的年轻人有了初步的了解。
“少有灵智,璞玉待琢。”八字是天机阁给出的评价。
想来这李观棋潜力无限,或许可以结个善缘。
面对少年的质问,已经更换一副面皮的许政淡淡道:“那我今日就跟你们说说那大魏剑客曹应雄。”
“曹应雄?”
“楼主,你说的可是那位行踪莫测,一手鬼剑出神入化的金丹高手曹应雄?”
“正是。”
“嗯,我今日说的便是他。”
平生谁不慕剑客飞剑取人头,御剑而行。
李观棋跟几位在酒楼喝酒的江湖武夫也不例外,他们顿时来了兴趣。
李观棋狐疑道:“掌柜的,你真知晓?”
“天下之事,没有我不知道的。”许政语气平淡道。
听完眼前那位面容年轻的阁主狂妄话语,竟是让李观棋一时也无言以对,随即轻轻咬牙:“我倒想听听掌柜你都知道些啥。”
“听可以,别忘了付酒钱。”
许政瞄了一眼赊了两次酒钱,面色涨红的李观棋,开口道:“曹应雄此刻便在这蜀中城中,接了悬赏令而来。”
李观棋和同在酒楼的几个武夫都是魏人,对自己大魏江湖赫赫有名的人物都识的。
当下听到许政说到“鬼剑”曹应雄就在蜀中城时,不由得惊骇万分。
毕竟在大魏江湖,曹应雄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好虐杀,擅长以诡谲万变、神鬼莫测的剑招出名,往往出剑杀人于无形。
曹应雄自身更是有金丹巅峰的境界,据说仅差一步便能弹指入那剑道玄境。
不得不说,许政这一手就钓足了在场大魏江湖武人的心思。
许政内心松了一口气,好在这散尽家财跟天机阁换取曹应雄的信息得到了众人的反响,不然自己这酒楼的名声真不好打出去。
同时,许政脸色微沉,早在他离开北秦王府前就知晓有人雇佣曹应雄前来暗杀自己。
所幸,在这座天机阁赠送的阁楼里,他便是无敌的。
“曹应雄来蜀中城,是为了杀人。”许政老神自在,缓缓道来。
酒楼里喝酒的江湖客们都生出好奇心,就连李观棋也不例外,李观棋忙追问:“掌柜的,他曹应雄来蜀中城,杀谁?”
“北秦世子,许政。”
众人心惊,即便是一向跳脱的李观棋也料不到那位元魏大战惨败,战损十万将士的北秦王唯一子嗣就在蜀中城。
李观棋不是愚人,转念心想,的确蜀中城鱼龙混杂,各国势力皆不敢将手随意伸入。
若那北秦世子东逃,极大可能便藏匿于蜀中城中。
思虑于此,李观棋捧起桌前的酒杯,微微抿下一口,稳定心神。
李观棋瞄了一眼躺靠在藤椅上的青衫男子,对这座凭空出现的九层高楼愈发感到神秘和畏惧。
他和楼中大多数酒客一样,怀有好奇前来探探虚实,哪知这不知根脚的掌柜开口便投出一枚巨大无比的顽石。
掌柜的这招投石问路,若是搞不好,还会被那曹应雄惦记上。
李观棋恍然回过神来,才发现酒楼里少了一些人,八成是将消息散播出去了。
他微微张口,提醒那位青衫楼主:“掌柜的,你就不怕他们将消息泄露出去,引来杀生之祸?”
“但凡来便是。”许政嘴角轻勾,自信道。
“掌柜的,你也是心大,你可知晓那曹应雄一身修为接近玄境。小心某一刻,人头落地。”
许政似笑非笑地看向前者:“李观棋,你就不怕人头落地?”
穷酸少年愣了愣,心中惊骇,这掌柜的怎知他的名字?难道真如他所说,天下之事无他不晓?
李观棋讪笑,不敢抬头直视许政。
“大魏剑客曹应雄前往蜀中城围杀北秦王世子”的消息,悄然间传播,一时间蜀中城沸沸扬扬。
城南一处小巷民屋,身着墨色长衫的曹应雄手里握着一柄长剑,轻声念叨:
“这无名楼的人是谁?北秦世子的行踪只有朝廷的人,不过一手之数。”
“怪哉,怪哉。”
半个时辰前,他从一位街边游痞的口中听闻了这个消息,大感困惑。
据说那九层无名楼一夜之间突兀出现,谁都摸不清无名楼的底细。
消息一旦传入那逃亡的北秦世子耳朵中,他要想寻到踪迹下手,就不那么容易了。
曹应雄眼神阴寒,流露出一丝杀意。
“有意思,既然你敢坏我好事,那我便探探你的深浅。”
清风徐过,剑身轻鸣。
只见曹应雄的身影缓缓融入光影之中,悄悄遁匿。
......
自无名楼的掌柜说完剑客曹应雄要追杀那北秦世子的事情后,便不愿再多理会在酒馆喝酒的众人。
有不怀好意的酒客想寻根探底,欲知那北秦世子究竟在何处。
可无论怎么问,那展柜的始终手指摩挲,一言不发。
古怪行径虽惹人不快,但却也没人敢去随意试探这无名楼的掌柜。
毕竟能在蜀中,万家灯火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耸立而起,就非常人能力所及。
不知不觉间,黄昏日落,余晖撒进店内。
酒楼里的客人大都离去,唯独李观棋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无他原因,仅是没有酒钱。
“那个掌柜的,这酒钱能不能再赊一赊?”
无名楼内,穷酸书生李观棋腆着脸,打马哈,又想赊去今日的酒钱。
“赊钱可以,你得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