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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冉族之忧已解

当得知啻家同意与玺润纳亲之后,他便独自处于院落之中,愁绪万千又不知与谁述说。

清二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相比羽筝,他更倾向啻家女儿一些,毕竟不是主子上心的人,就不会让他乱了心智。

出了片刻神,正遇护卫前来回禀事宜。

当初羽筝所说他不大放心,害怕羽筝是在诓骗自己,故而才派遣护卫暗自查探一番。

而护卫打探到的,也正核对上了羽筝相告的那番话。

得知她并没有欺骗自己之后,心中也松快了许多。

随即唤来护卫,吩咐了一句:“快马加鞭赶往冉族,告知清二白一声!待到那批傀儡服用解药之后,赶紧给本相毁尸灭迹。”

护卫领命,随即匆匆办差而去。

一旁的心腹思量片刻,随即脱口而出,向玺润请示道:“此番少公爷与弗如女神医已经知道此事,是否要灭口?”

玺润无奈瞪了他一眼,唬的护卫低头不语,小心翼翼的杵在一旁。

:“知道的人何止沅止与弗如,难不成连整个冉族都要屠杀了不成?”

心腹赶紧附和:“是,国相大人思虑的周全,属下愚笨了。”

良久——玺润再次询问:“帝子那边儿可有消息?”

:“说是已经抵达凤凰山,但人却还没有找到,线索也没有一丝半点,帝子还正在四处搜查中。”

玺润不放心,严谨的嘱咐着:“提醒我们的人,仔细盯紧些,莫要让帝子出任何意外。”

:“国相放心,属下定能办妥。”

对于自己手下的办事效率来说,他应该是放心的。

可不知怎的,近几日却心慌的很,便赶紧再次提醒的吩咐几句。

:“清二白性子急,你去暗中守着,莫要让他犯冲动,尤其是那沅止,有必要时,除之而后快。”

:“属下遵命。”

玺润摆了摆手,随即屏退所有仆子,独自一人在院落中沉思。

三日已过,冉族亲眷们也与丧尸们各自拜别。

原以为此事就这样顺利处置下去,怎奈却不如人愿。

此刻大半冉族族人齐聚老者院落之中。

他们要求族长能给个合理的说法,并要求其研究出不会致死人命的解药来。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亲女,哪里舍得他们去死,甚至有人还宁愿养着这群不死不活的丧尸族亲,也不愿意看着他们呜呼哀哉。

而此时赶来的羽筝沅止几人已经被族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着他们的恶言恶语,竟还有人想向羽筝动粗。

毕竟这解药是她让弗如研制出来的,族人对她有恨意也是正常。

沅止将羽筝护在身后,神色严肃眼神凌厉,就这样一心护着她的安全。

此时的族人都已经激动的丝毫不怕沅止的震慑,反而还更加激愤。

可怜二楚酒鬼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之中,还被几个妇人给推了出去。

他堂堂壮硕力大无穷的汉子,居然被几个女人给推搡来推搡去。

二楚不服又不甘心,非要往人群中挤,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怎能看着沅止被困而不救的道理。

只是好似这群人的力气出奇的大,愣是撼动不了他们半分。

此刻因身量较小的酒鬼,猛然挤进了人群之中,挥着手,高喊着大伙冷静冷静。

谁知竟被当成了叛徒扔了出去,一身伤的他,又被族人一顿暴揍啊!

疼的酒鬼一瘸一拐,也顾不得伤痛,赶紧领着二楚想了一个法子。

随即敲锣打鼓的跑来,口中不停喊着“走火了、死人了、天塌地陷了……等”一些天都灾喊了一个遍,愣是没有人回应他们。

羽筝本想劝止众人,怎奈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的妇人便又是丢烂菜叶子扔臭鸡蛋的砸她。

口中不停骂道:“你个臭丫头不学好,偏偏来祸害我冉族儿女,他们与你有什么仇怨?竟想着如此手段来害他们。”

索性沅止护佑其身后,并没有让族人伤到羽筝半分。

她原本想解释,谁知另一个大叔又向她一阵呵斥:“小小姑娘如此恶毒,没有半点仁慈之心,竟拿毒药来害人。”

这头话还没有说完,又响起其他不满的声音。

:“都城既然有神医,便该正儿八经的研制出解药来,为何偏偏以解药之名来毒害?可见你这丫头是个黑心肠的。”

:“莫不是你这女娃娃拿着真正的解药,想要得到我冉族的好处?我告诉你黑心肠的,这都不能够。”

……喝骂之声越来越多,也越骂越难听,羽筝虽并不在乎,一贯清冷性子的她,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这样无谓的推推搡搡下去,反而耽误时间,坏了好事。

可羽筝的声音在这群喝骂的人群中,根本显得微不足道,甚至都听不见羽筝说的话。

沅止脸色升起一丝不悦,冷眸环视一周,只一个眼神,二楚便知道他要什么。

手中长剑出鞘,挥袖之势,已经将那寒芒四射的长剑扔给了沅止。

这家伙生气起来就会恢复那丧尸的模样。

尤其是他那挺拔的身姿,露着一抹骇人的神色,提着长剑便“刷刷”的刺伤几人。

他有分寸,伤的不深,只不过想以此震慑族人罢了!

这招果然奏效,族人们被吓的纷纷退后了几步。

一脸惊恐又紧张的望着沅止,全身哆嗦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妇人,壮着胆子呵斥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敢包庇那死丫头,想在冉族地界大开杀戒不成?”

此刻的沅止,睁着那泛白的双眸,冷冷的扫也不扫那妇人一眼。

:“本将军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几日不见血腥便心痒难耐,区区一个冉族,本将军说杀得便杀得,谁若再敢无理取闹为难巫女大人,本将军定斩不饶。”

此话一出,冉族族人简直是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打不过骂不过,职位没人家高,杀人跟切豆腐似得。

何况还有几个被沅止所伤的族人,正疼的发出闷哼声呢!痛的是汗流浃背,不敢做声!

一群人总算被镇住之后,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酒鬼此时捂着伤口,不由得佩服着感叹道:“还是咱们少公爷厉害,咱俩吧!只适合耍无赖得行。”

二楚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什么叫耍无赖,哪有人这样骂自己的?何况还连带他也被讽刺了一番,不高兴当然是有。

好在一直缩着不出的老者与族长匆匆赶了来。

瞧着族人们惧怕又怨恨的扫视着沅止,而沅止正以地狱魔鬼般的姿态震慑着一众族人。

两方看似罢休,实则各自较着暗劲儿。

族长赶紧劝止:“你等都冷静一些,此番抉择,巫女大人也是无可奈何,如若有起死回生的解药,她焉能放任不管。”

见冉族族长来此调解,必然有所解决之法,况且一家人总是向着自家人的,故而族人们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那妇人再次不满的说道:“族长此话说的轻巧,这些傀儡中没有您的亲眷,自然无所谓,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死了,您叫我怎么活?”

这妇人才委屈的哭诉完,另外一些族人也开始打起感情牌来,各个抢着与族长诉说失去儿女的痛苦。

可世间感情谁人没有,他们心里痛,旁人瞧着也痛。

羽筝上前微微欠礼,对他们也是尽量做到温和。

故劝说道:“叔父婶婶们心疼,我能理解,可此事关乎整个蜀国的危难,如若此毒流露出去,其他族人们的性命又该如何自救?这是其一,但若有人暗中利用这群傀儡在蜀国作乱,引起灾祸混乱,冉族又当如何?叔父婶婶又该如何自处?”

羽筝话落!族人们倒有些豁达心软的,便有了退缩之意。

此刻酒鬼也忍着伤痛走向前去,眼眶微红,神色哽咽。

望着一群还不肯罢手的族人痛苦的劝止着:“我与大家一样,失去了所爱,曾经的我,几度想自裁了事,反正活着也没甚意思,可无论如何,终究是回不去了,为了还活着的族人,为了蜀国,为了那些还半大的孩子们,咱们该尽一尽善心了。”

冉族族人们各自沉默了下来,他们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也没有多少感性的情感,但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听闻酒鬼如此说来!他们焉能无情无义置之不理,只是自己心中的挂念将要离去,那种痛,无法让他们一时罢手而已。

人群有一个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大叔,当初还因为沅止打架打的热闹,而拍手叫好的那个。

丧尸中有他的儿子,就是去往禁地回来后就变异的丧尸。

:“我们何尝是那狠心绝情之人,孩子可是自己的亲骨肉,怎舍得?如若能以命换命,我这个废人也就替他去了。”

说道动情处,各自都哽咽起来。

不吃那解药,至少孩子们还能不死不活的陪在身边儿,能有个希冀有个精神支柱。

如若这没了命,他们的痛苦,谁又承担的起?

族长不是那罗里吧嗦拖泥带水的性子,便取来身旁护卫所佩戴的长剑,双手捧着向族人们面前走去。

神色没有了方才那般凶煞,眼神中还多了一抹自责。

此时的族长显得那么诚恳,温和的请罪道:“这原本是我的责任,没能看顾好冉族子孙,今日之劫也该由我来承担。”

这话一出,族人们明显有了一丝动容,心软是人的通病嘛!

:“如若你等愿意为蜀国放下执念,还族人们一个太平,我愿意以死谢罪。”

众人各自都红了眼眶,加之族长在此煽情,将退路给堵得死死的,他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族人们各自都留下眼泪,既是不舍,也是无奈,更是心痛。

他们愣在当场,已经没有任何言语诉说自己的惆怅。

族长见此番僵持不下,只好兵行险招,双手握着剑柄,做着欲自裁的架势。

:“既如此!本族长便先自裁谢罪,还望今后我冉族族人和睦,不再有纷乱。”

话落便要自裁。羽筝本想制止,却被沅止拦了下来,甚至示意她莫要妄动。

虽然不大理解,但也很是听话的按兵不动。

此时族人们彻底破防,连忙制止族长。

随后各自都无奈连连摇头,不再与羽筝为难,也不再阻止傀儡们服用解药,更不愿族长以性命相逼。

羽筝不由得感叹:“冉族族人们仁善心软,这样好的品行,险些被人利用了去,实在可叹!”

沅止扫了二楚一眼,将长剑扔还给了他,随即望着羽筝说道:“只是可惜,线索也就断了,大将军行踪,似乎也就此了无音讯。”

说道此处!羽筝焉能不担心,可眼下此事最为要紧,哪里容得了她一心二用呢!

如今族人们已经同意服用解药,便少不得她亲自上山采草药回来熬制。

虽有沅止陪同,但他也是不懂医理的。

除了羽筝十分认真以外,二楚与酒鬼便就随意扒了些各种野草往背篓里塞,反正不管他是不是草药呢!一趟一趟望家运就对了。

由于丧尸太多,需要的解药也多,羽筝忙得不可开交,酒鬼与二楚又在一旁捣乱。

本来清冷孤傲的羽筝,忍不住拿起扫帚追着酒鬼就是一顿狂揍。

尤其是二楚,力气大又跑的快,不是乱扒草药就是损坏锅碗瓢盆,还将晒的所有草药不小心打翻在地。

羽筝看在沅止的面子上不好揍他,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她疯狂的给沅止暗示或示意,毕竟二楚这小子只受他的教训。

可沅止只会罚跪,跪不了多久,又犯错。

羽筝无法,灵机一转,准备了一箩筐核桃,逼着他用手剥,还不能用工具。

沅止也是极其听话又宠溺她的,更本就不待反抗,叫干啥就干啥。

好不容易用半个时辰剥好了所有核桃,十根手指被划拉的破了好几个血口子。

原本还得意的想向羽筝邀功来着,怎奈她却早早准备好了一盆盐水。

羽筝面对他却是皎洁一笑,那笑容包含太多怒气值,沅止大呼不妙。

想逃来着,却被羽筝堵了回去,并咬牙切齿的笑说道:“少公爷管束不了底下的人,本巫女便来管束管束您。”

说完!便疯狂示意沅止将富有血口子的手往盐水里浸泡。

那神色凶的要死,恨不得将沅止大卸八块的模样。

况且这双满是血口的手,浸泡在盐水中实在疼痛难忍,沅止可不敢,赶紧摇头抗拒,打死也不往盐水里浸泡。

羽筝嗔怪的做出一副“温柔”的笑容,似乎不逼沅止受罚不罢手的架势。

沅止极快的反应过来,唤来一脸懵的二楚,乘其不备给点了穴位,甚至还疯狂给羽筝暗示。

二楚皮糙肉厚,随便收拾随便惩罚,随便往死里教训。

手里捧着草药的二楚,一脸苦相,他这是遇到克星了么?自己家主子对自己都这么狠。

沅止不理二楚那求救的眼神,赶紧闪回了自己房中处理伤势。

片刻——整个院落便响起了二楚那凄惨又高昂的惨叫声。

此哀嚎声之大,使得博弈的老者与族长,又一次惊愕的掉落了棋子,此局,老者再次输的愁眉苦脸这、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