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微妙的变化
风感觉到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云只觉着再寻常不过,老桷树发现临河村在变化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他不是掉落下几片记录着变化的叶子,希望村里有识的人可以发现;给临河村指上一条明路;这叶子不是被哑女扫进了灶里,就粘在万娃子脚下不知掉在哪家的院子旁。
老桷树发现——万娃子老啦!它对一旁的老伙计说;
“不信你看。”
“他狗日的会变老?”
“你看看他眼角的皱纹。”
“他会老?”
“好似他不会变老一般!咱都会起年轮,人当然会变老了。他狗日的还学会了一句话呢!
——你听“
“他不会说话的啊!!——你听·····他的老伙计就精这每片叶子细细的听着;树下的万娃子,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这是他说话?'
“你再听听·········”万娃子仍旧咿咿呀呀的。
“不听了!”
万娃子起身晃起他的万家衣,一摇一晃的往村子里去,传来一句;
——世道要变了!
两树一听,一颤,晃下不少树叶··········
万娃子在村道上瞎喊着,几个娃子跟在他他屁股后面;
万娃子,坏娃子
夜半三更偷娃子
看爷不揍你个熊崽子万娃子·········
树成正斜在炕上吧嗒着烟,几个村人吵吵嚷嚷的来到他家,一个婆姨喊道;
“树成,快出来!评评理!”秀珍打开院门,一看这阵势,不想男人参和这种混事儿,跳出门去;
“走走走,我家的不在,下地去了。”她话还没有说完,树成就从屋里探出了个脑袋,
——那不是吗!“村人就涌进了院子。
”啥事嘛?“树成望这进来的人说;
原来是水沟放水时候,刘树玉家的田在前面,他把水堵了起来,想自己够了再放给下一家;下一家的张从本是个火爆脾气,一看就火了,提着蹶子就把刘树玉家拦的水坝掀了。
都是汉子!谁忍得了。
张家的和刘家的扭在了一起,几个侄儿,堂兄就围了上来;看仗势就是要干仗!可刘家的娘们儿一看药流血,就扭着人来找领头修水沟的树成;可按理说这事儿哪找的上树成啊?这事儿得去找永贵啊!
可这群”无理“的人就找到了树成的院子里;刘家的婆姨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毕竟是刘家自己人嘛!总不会让自己人吃亏吧!
刘树玉和张从本,你一嘴,我一舌的将事情说了,一院子的人一听;屁大点儿事儿嘛!树成打了个哈哈,搭着从本的肩膀走到一边;”我说兄弟啊黑水河得水他树玉用得完嘛!他要是一直霸着你来找我咱一块儿弄他,兄弟间的事儿嘛!说一嘴就好了。“从本笑了,憨笑!
树成有用同样的方式搭着,树玉;树玉脸上还有些不乐意,眼睛干巴巴的,树成用他有力的肩膀把他推了过去;
“兄弟,你这样做,你自己是从本你怎么做?你在前面霸着,后面的人呢?黑水河得水用得完?放点给下家,哪有这些事儿,这是就这样过去了。”树成拍了拍他的背,树玉的脸色缓和了。
两个红过脸的男人,抱了一下;树成贴在抱着的两人耳边说;
”今晚来我家吃酒,谁不来就是不给我面子1!“
村里的事儿,男人的事儿就是那么简单!
三人围在炕上,喝得两耳发烧;搂在一起说胡话,张家的和刘家的就像没了那事儿一般········
老桷树下;村里的爷们儿围在一起唠着嗑;树成经过张家的和刘家的事儿;觉着该干点什么;
他对着着一群人说;
“水沟是咱临河村自己的,以后谁挡了水谁就是孙子!有水一起用嘛!水沟在谁家地里堵了,谁家疏通,两家的地,两家一起·········”
树玉说了一句;
“成!”
有人就应了,好!就这么办!
一条鱼沿着水沟来到了临河村,这里充斥着庄稼的勃勃生机,它听见风吹在稻花上,洒下一阵稻雨;吐一口水,真香!几只青蛙在角落搂搂抱抱,好没羞没臊!还发出几声,呱呱呱的快活的叫声;蜻蜓显摆这他的特有技能,在稻叶上睡觉;虽让他的大眼睛一直没有闭着;鱼儿还是听到了他微微的喊声,远处的高粱地了传来几声人儿快活的声响;几只狗在乱窜着,一只老鼠瞟了一眼,吱的一声钻进洞里;临河村牛棚里,牛尾巴扇着牛蝇子,牛鼻子里发出几声哞哞的声音;啪啪啪,水面传来一阵声响;一条乌梢蛇,在水里游动,鱼儿心里暗叫;完了完了!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个,憋气儿沉下水底;它听见水面传来青蛙的嘶叫!
“啊!我滴乖乖我要死了!“
一阵骨头脆裂的声音,蛇的吞咽,饱嗝声!母蛙有倒水的另一边;呱呱呱的诅咒!········太可怕了,鱼儿悄悄地往回游,吸到了那熟悉的黑水河的味道;我又回来啦,真是太好啦!
万娃子在村道上不是喊着;
——世道要变了,世道要变了·······
几个老得只剩下几颗牙齿的老汉,蹲坐在老桷树下,抓着身上的虱子,从棉裤了掏出来;恨恨的用食指和拇指把它捏碎,拿在鼻子前闻一闻;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狗日的,知道啥叫世道?”光顶的张山高老汉说;
”你知道啥叫世道?“瞎了一只眼的王中老汉拆他台说;
“世道就是吃到肚子过日子。'刘天度老汉抽了一口烟,显着他满脸皱纹棱角分明的脸;,
“就你们知道啥叫世道1!”张山远老汉张着他那缺了两颗门牙,漏风的嘴说;
王中老汉又顶他一句;
“我们都不知道,就你知道·······'
——狗日的,抱着婆姨上炕,我管他娘的啥世道?
——世道···········微蓝的烟,迷了老汉们的眼;世道可在他们沟沟壑壑的脸上;小小的临河村,短短的一辈子!
狗日的!一辈子可真长啊!可再长的一辈子,这四个老汉也不嫌。世道在变,并没有从他们口里说出;只是显现在他们不说话的脸上;犁多加了铁,干活更轻松了!不知道是他们老了?还是手艺赶不上后生们了?屋里出现了些新东西;什么锅啊,碗啊,坛啊,罐啊·········狗日的,真好用!··········听说树成家的一台织棉机,纺出来的布比女人的屁股还白呢!衣服还可以做成那般模样,真想得到!女人往脸上抹些白面似的东西,骚情得很呢!··········
烟呛得老汉一阵难受,咳咳咳·········
两棵老桷树,感知到老人与他们一般的心情,也咳了几声,落下洒了一地的落叶········哑女照例将这落叶扫进了灶里,做了一锅白扑扑的馒头。
几个老汉往村子里面走,碰见了从地里回来的树成,
“这小子能呢!”
——我看这小子以后会·········
树成家的——大黄,蹲在枣树下听见了一切;对着树成大摇尾巴,围着它打转,表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