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贪婪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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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要命了,凌晨两点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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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见前方是否有村落,这让时间被隐蔽,旅途格外漫长,无法预定时间到达预定地点,只知道方向——就这心里还犯嘀咕呢。骡子背上长着毛,趴着一个我,我们都油得发亮,汗珠在空气中,久久不去,被阳光照耀出五彩的霞光。日头露出了半边脸了,我还在路上受苦,骡子还在我胯下受苦。
我在锣鼓喧天中,跳下了骡子,腚坐得麻麻的,真渴望像骡夫一样步行——我把它解读为我足够简朴,不适应奢华的上流生活,但自己明白,这是因为一路上提心吊胆防着野狗、小虫、高粱头,并且技巧不足。我想象着新娘子是多么通情达理,落落大方;亦或是温婉如玉,小家碧玉——但我明白,这几乎是无稽之谈。只是自我安慰罢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滋生在脑海的角落:我这样如痴如醉极端自私地想着,那么现实便会带给我更大的落差但是我这个可怕的想法本身就不正确啊,为什么现实一定不优于梦寐而会有落差呢?我上一个想法不过是安慰罢了,现实不如梦寐是很显然的,何况我这样不切实际的梦寐?那我这样想,岂不是“大喜的日子,不吉利”吗?停下来停下来就停在这里吧不管是梦寐还是现实不管是正确还是虚假停下来停下来吧,把脑子里的浆糊倒干净吧不要再想了一切都会有时间来回答但是,要知道,我这只是免除我路途艰辛的消遣而已,何必较真呢?那想些别的吧想什么?不知道,反正多想这件事无益……
我开始恨我自己,我实在是聪明得可恨:我太理智了,就连最基本的风雨之前的紧张和期待也要图吉利、找益处。但这是我最深刻的祈灵在告诉上苍,我不仅祈祷融入村子,还祈祷能落得一个好媳妇,我真是太贪心了。
唢呐在喋喋不休地呐喊,几个杠子伕倚在轿子旁,等着起轿子。我在灯笼之下,锣鼓声里,轻轻撩开轿帘子,杠子伕看我一身红大褂,没说什么。
轿帘子一掀开,一股酸臭味冲了出来,把脑子轰得晕乎。我试探着探进头去,轿子腐朽的木地板上独有一块深色软木,毛毛愣愣的;梆硬的座椅上铺着一层红布,布上条条块块深浅不一就像拼起来的一样;木墙上留下了坑坑洼洼的小洞和纵横交错的爪痕,它承受了历代新娘子的挣扎和彷徨——掀不开的帘子,打不破的壁障。
一阵清风拂过,酸臭再一次扑鼻而来,我喉咙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