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往事回首皆为空,追悔莫及尘埃落
贤妃听罢,笑弯了娇媚得眉眼,一举一动皆透露着贵气,愉悦之感缓升。
然而,此时有人进来通报:“主子,慧妃娘娘来了。”
“慧妃?”她来作甚,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招手让人请进来。
——
风瑾瑜走了,在使者宴开始前便远赴边疆。圣意下来时,赐了他将军的名号,领着马将军遗留的部队而去,携着那对暗纹镶嵌的虎符。
阮相公务缠身,又因初忆卧病昏迷,风瑾瑜在阮相府前出发,在百姓的目送下军队策马而去。
恍惚间,初忆好似感到额间温热,耳边隐隐约约听到瑾瑜哥哥得低唤:“乖乖,等我回来娶予。”
那声音很浅很浅,不一会消散在耳边,似是从未出现。
——
凤栖宫。
幽暗之烛光在偌大的宫殿里摇晃,皇后以往平静得面容,此时出现肉眼可见得慌张。
“陛下,这殿内只有你我二人,客套的话想必陛下也不愿多听。
本宫从嫁予汝得那一日,便知你对我从来没有哪怕一丝丝的心悦。
我在这后位上也算格尽职守十几年。我从未求过你,陛下,现在我乞求你——不要远嫁昭和去蒙古。”
那身华丽的衣裙缓缓得落地,以往笔直的背脊此时曲躬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
那身明黄色的朝服坐在桌旁的位子上,许久才回了句:“这件事情朕自有考量,夜已深,皇后歇息吧。”
座上得人儿起身,缓慢往外走。
门在开启的那刹那,皇后得声音再一次响起。
“若是陛下肯留下昭和,吾愿让出这后位,与陛下和离。”
“和离?想都不要想。”
——
使臣宴上,大王子直言觐见所求乃是为了延续两国姻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圣上求娶公主,望能共铸两国和平。
近日的事情真是越发的多,君上只觉头疼的厉害。
求娶公主,自然是好事,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让昭和联姻,可是自己何时颁布了昭和联姻的圣旨呢?
是何时呢?
昭和殿。
昭玉公主一身华服,头带金钗手带金镯,腰上挂着好几块翡翠,脖子上带着落樱项链。
在昭和面前四处显摆,“父皇已经下旨让汝远赴蒙古联姻,汝就等着与那野蛮的大王子完婚出嫁吧。
哈哈哈,和亲、昭和,真是应了姐姐这一世得使命啊。”
望着床榻之上,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的昭和公主,昭玉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去。
天空乌云密布,不一会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阮相跪在大殿之外,“望陛下收回昭和公主远嫁旨意。
望陛下收回昭和公主远嫁旨意。”
无论阮相怎么呼喊,依旧没有回应。
半个时辰,政德殿。
“阮姑娘,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
拖着病体的阮初忆硬闯进殿内,看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形,太监们也不敢力气太大,怕推嚷之间出事。
“陛下,阮姑娘非要进来。奴才看阮姑娘这般,也着实不好阻拦。”
其实他也有些私心,昭和公主乃是心善之人,远嫁蒙古实则不必。
“臣女阮初忆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阮女,汝这是作甚?汝可知擅闯皇宫乃是何罪?”
“回陛下,臣女自是知晓。但是臣女乃是为了昭和远嫁之事所来。
大王子远行而来求娶公主,可并未明说求娶哪位公主,陛下为何偏偏要远嫁昭和?”
“放肆,你不要以为你是阮相之女,便可随意挑衅皇权!质疑朕得决定!
来人,把阮女拉下去,杖行二十!”
殿内的宫女、太监一阵惶恐,二十!依阮女这般身体状况来看,二十可是会要了她的命!
“陛下,这二十是不是太多了?阮姑娘身子骨弱,怕是……”
“怎么?还要朕再多说一遍?”
“是。”
阮女那张苍白且带着病态的脸颊,眼眸中皆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这便是阿父辅佐的贤明君主?
“慢着,本公主看谁敢动!”
“见过昭和公主。”
殿内的宫女、太监纷纷行礼。
昭和独自前来,伸手扶起地上跪着的阮初忆。
“昭和,莫不是汝也想违逆朕得旨意?”
“呵,陛下说笑了。整个京都谁人不知昭和平生最是乖巧懂事,皇后最为贤良淑德。
可陛下还不是偏宠贤妃,喜爱昭玉。
陛下对外声称昭玉乃是后母之女,实则昭玉是陛下和贤妃之女吧?”
“昭和!朕看在你即将出嫁,休要在这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这可是昭玉亲口与我所言。
陛下不必恼怒,这件事情若是你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自是没有人会去触汝之眉头。
但是,还请陛下答应女儿,若我出嫁,望陛下能好好待我母后与阮相府一家。
若陛下应语,女儿自会高高兴兴出嫁,给足陛下面子。若是做不到,女儿可不能保证在出嫁之前,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让陛下另一个宝贝女儿出嫁。”
那一天,昭和挺着脊背领着阮初忆出了殿门,一直送到宫门口。
“流云,实在抱歉,咳咳。”
“瞧瞧,尽会说胡话,跟我说什么抱歉?”
“没能及时帮到你。”
“汝能出现,便是我莫大的荣幸。阮相回去后身体可恢复了没?”
“你送了好些药材,自是能恢复。”
“远嫁蒙古的旨意怕是定了,都别操心了。”
“或许可以再等等,白先生联名书院学者上书驳回汝远嫁蒙古之意,还有斐先生、苏父……”
昭和轻轻摇摇头,“没用的,他是帝王,远嫁一个不疼爱的女儿,又能与蒙古部落加强联系,何乐而不为?”
阮女张了张嘴,也是。何乐而不为?
“初忆,汝一定要幸福啊。”
——
出嫁那日,皇后穿了耀目的正红色,裙摆上绣着华丽牡丹花,头上戴着夺目的凤凰金步摇,苍白的脸色上了粉淡得妆容。
给昭和准备了一街的嫁妆,目送着昭和的身影越行越远。
当天夜里,凤栖宫传来噩耗。
“皇后娘娘——服毒自尽了。”
梳妆台上,木梳下压着一张信纸:
陛下,汝只知汝被迫娶了吾,又怎知起初,吾也并不想嫁与汝?
吾一生兢兢战战,过的如履薄冰。
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要被汝厌恶。无非就是吾坐了汝青梅的后位。
既然汝瞧不上吾,又何故用吾外祖父的势力登上这帝位,得到汝想得到的东西后就开始削减势力,将吾放在那后位上,人人可欺,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最后一句落笔:往事回首皆为空,追悔莫及尘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