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平静的大荒
蛮山和蛮家村的几名强者，将重伤的蛮牙搀回去，带着族人离开了南山。
几名族老招呼着方家村的青壮男子，搬那具银血蟒的尸体。
方藤龙握着方烈的手，又松手摸摸方游的头，老怀大慰：“烈儿、小游娃儿，我方家村有你们，日后必然极盛辉煌啊！”
方烈抿嘴笑着。
方游灵机一动，问：“族长爷爷，那我能再‘熬骨’一次吗？”
方藤龙笑脸一僵：“小娃，那熬骨只在五岁有用，而且只有第一次效果最好，之后再熬骨，就没什么用处了，徒增疼痛。”
方游叉着腰，说：“族长爷爷，让我试一试吧！我未来，可是要成为人族至尊的！这一路，注定要阅尽百态，尝遍疼痛！”
方烈无语，撇过头不看他。
方藤龙大汗不止，这娃莫非经此一役，自认要比肩诸贤，踏入至尊？
“族长爷爷，凶兽和古兽的血肉精华，我自己猎杀！只需要您提供熬骨的药方和药材，而且，这些药材我用猎物和族里换取，不白拿！”方游掐着指头，边盘算边说。
方烈在一旁摇头失笑，说：“族长，要是方便的话，就给他几次熬骨的机会吧！我明天开始，打算向族中传授一门大荒外的功法。”
方藤龙一听，方烈竟要传授功法，顿时激动道：“好！小娃随便熬骨，那药材，老夫亲自为他准备！”
......
蛮家村，居住在一石山中。
此山内部空阔，山顶处有一豁口，白天时，如烈日高悬，夜晚，则如明月浮空。
世世代代，村中老少皆居住于此。
蛮家村的老族长‘蛮山’，领着失去一臂的蛮牙，沿着漆黑阴暗的地下石道，走进一处石钟乳洞穴中。
洞穴最空阔的中央，封着一口巨棺，复杂玄奥的黑色纹路，充斥着巨棺的每一处。
巨棺旁边，是八个池子，上面凝固着新鲜的血迹，味道腥臭，显然干涸不久。
“蛮牙，今日为父告诉你一个秘密，”蛮山语气凝重：“我村图腾，并未死去，它还活着！就连我族老祖，也都活着，依旧存在世间，等待苏醒。”
蛮牙震惊，声音颤抖道：“父亲，他们若真的存活在世间，那至少上千年了！”
蛮山感慨道：“是啊，开始父亲根本不信，王朝兴替也不过上千年，人族怎么能够活这么久呢？可图腾与老祖，现在就封存于这口巨棺之中啊！”
这口巨棺中？
蛮牙惊颤，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看这口巨棺。
“那池中的鲜血是怎么回事？”蛮牙看到了巨棺旁，池中血迹。
“是献祭给图腾的生灵血，老祖给我传音，图腾和他将要苏醒，需要大量的血液精华来供养己身。”蛮山说，眼中涌动着兴奋。
蛮牙却感到一丝不对劲，说：“父亲，老祖竟能与你传音？您不是说，他和图腾在巨棺之中吗？”
蛮山把蛮牙推到巨棺前，将其完好无存的那只手放在巨棺上，说：“你闭上眼睛，感受一下。”
蛮牙在触碰到巨棺之时，便感受到一股极寒的冰凉，他潜意识觉得应该及时收手，但眼前一黑，意识却仿佛置身于一片浑浊中。
“吾之后人，可想得长生否？”一道亘古苍凉的声音响起，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牛眼逐渐睁开。
那眼睛遍布血丝，蕴含着无边诡异。
蛮牙开始有些惊恐，但旋即就被那双眼睛吸引。
诡异？血腥？不......
那是一种于黑暗中滋生的美感，血腥残暴。
蛮牙的脸上，渐渐露出兴奋而诡异的笑容。
“记住这双眼睛，去将大荒各村的图腾雕像带来，辅以生灵血肉。吾将现世，带领蛮村踏上至强！”那苍凉古老的声音说。
......
“猛子，最近有没有觉得不平静？山林中凶狠的野兽突然多了起来，听说白家村已经死伤十多人。”
“打猎难免会有死伤吧，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你看咱黎家村，有第一强者‘黎越’坐镇，这一年来，族中没死一人。”
山林中，几名打猎人边走边聊，身后拖着一只巨大的独角象。
这时，前方树叶摇颤、扬尘飘起。
十余个赤裸上身，身材虬健的人走来，那每个人的身后，都浮起黑色牦牛虚影，牛眸血红，气势狰狞。
“是蛮家村的人！”为首的黎家村汉子眉头一皱。
“蛮家村恶名在外，小心一点，提防他们抢夺猎物。”另一个汉子说。
几人暗自鼓起精神，握紧手中的镰刀。
“嘿！蛮家村的汉子，这是去打猎吗？”为首的黎家村汉子‘黎虎’大声问。
那几名壮硕的蛮家村人，却是没有回应，依旧走来。
“小心，他们不对劲！”黎虎低喝，扬起手中镰刀。
突然，那蛮家村几人奔跑起来，牦牛虚影几乎凝实，如黑墨附身。
“轰！”几人挥舞铜锤，直接对黎家村的人展开攻击。
黑光迸射，血光纷飞！
黎虎怒喊：“蛮家村，前些日子你族第一强者蛮牙，败给方家村一少年天才，不觉羞耻吗？竟又抢我族猎物！”
回应他的是一记重击。
蛮家村一人，面无表情，一锤甩向黎虎，其身后牦牛虚影惶惶如魔神，其挥锤的双手皲裂结痂，不知此前经过多少激烈的战斗。
黎虎提起镰刀，劈出雪亮的刀光，挡住这记攻击，其身后亦浮现该族图腾虚影‘碧血螳螂’，碧光掠影，数次连击，将敌人头颅斩落。
黎虎转身，要帮助族人退敌，两名蛮家村人挥锤而上，将他制住。
数刻钟后，黎家村包括黎虎在内的人，都倒在血泊中。
蛮家村亦死伤过半，几个活着的蛮家村人面无表情，从背后取下蛇皮袋，用小刀斩开黎虎几人的脖颈，血液汩汩流入蛇皮袋中。
当尸体的血液流干，他们缠好蛇皮袋，拎着铜锤继续向前走去。
当他们走后，几名骑着巨狼的少年赶来，驱狼将尸体吃掉，把黎虎等尸体上的镰刀、兽具都搬上狼背，面无表情地离开。
那些巨狼的眼睛，竟不似狼眸，而是如铜铃般大小，充斥面庞，布满血丝。
像极了蛮家村图腾‘黑色牦牛’的那双诡异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