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现实世界
顾时淮凑过去:“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蒋思白。没有任何人可以教你,我会时时刻刻的盯着你,不让你有任何的机会可以逃脱罪名。”
“往后的日子,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这里,度完你的余生吧。”
蒋思白嗤笑一声,眼底并没有流露出几分在意。
她都死了……永远的离他而去,带走了他的心,他的心也死了。他的人生早就已经是一片黑暗了。外面对他来说,也已经只剩下了黑暗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出去的必要呢?
蒋思白没有说话。
顾时淮看着他,嗤笑着,扬长而去。
他现在甚至觉得多看蒋思白一眼都是肮脏,他为曾经那个视蒋思白为兄弟的自己而感到羞耻。
蒋思白也没有资格想时初。
他曾经就在想过,并且感到纳闷。时初怎么说也只有十几岁,为什么会压抑到这种程度。她的性格那么偏激,一定是经历过什么,然后一直长时间的压抑着什么。才会变得现在这样。
而现在原因,他终于找到了。甚至很有可能,最让他心痛的是,这样的事情。时初可能经历了不止一次……
顾时淮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起来,以至于不让自己做出一些过分偏激的事情。他嗤笑了一声,那是自嘲。
然后他不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再次踏入这里的打算。
希望他们再也不见。
...
时初醒来了以后,她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又躺回到床上又睡了一会儿。她目光放空,看着头顶上熟悉的天花板,开始沉思,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
闹钟上时针,分针慢慢的转动。从早上八点直到日上三竿,她还是像个机械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那是她的妈妈:“时初,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再不起床我就死后把家产继承人上你的名字划掉,写你姐的名字啦!”
时初被惊了一惊。几乎是瞬间从床上起来,一边换拖鞋一边还忍不住嘀咕:“都过了那么久了,那么你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妈!”
年琪愣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笑了。“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傻话,是在做梦说梦话吗?什么过去了那么久,嗯,如果是你睡觉的时间的话,那确实是挺久的。”
时初哼了一声。来到卫生间里,房间十分宽敞、明亮,不输给她曾经居住过的任何一间。看着她熟悉的牙刷杯、毛巾等等,不知道为什么,时初目光有点怅惘。
她的妈妈是一个热情又很不细心的女人。甚至到现在为止,还一直以为她最喜欢的颜色是粉红色。所以她现在在用的这一套洗漱工具几乎全都是粉色的,甚至毛巾上还有着金色的星星。
可是曾经,她待在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那个男人几乎一切都遵循着她的喜好。他不知道她对他之间的感情,有没有浓烈到超过亲情的界限。
但是曾经,她是真的那么对他依赖过。因为她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过父亲。她出生于豪门。她的母亲一直都是一个女强人,在职场上叱咤风云,而他的姐姐同样也是一个女强人,即使商业联姻,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还是把情场高手的姐夫收拾的服服帖帖。
家里面她一直是最小,姐姐比她大了将近十几岁,所以自从她出生开始,就一直是被宠大的。小时候,时初曾经听姐姐说,爸爸在姐姐只有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走了。理由是受够了妈妈女强人的脾气。都说女人不能离了丈夫,可是她的母亲照样能把生活过的风生水起。
可是有一点,时初一直觉得很奇怪。既然爸爸在姐姐只有六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走了,那她是怎么来的呢?
时初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她把这个疑问告诉了姐姐。姐姐望着她,愣了一会儿,并没有做出回答。于是,时初更加奇怪了,难道她就像电视里面曾经说的那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于是她带着这个问题去了学校,问了同学,甚至问了老师。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她回答。
直到有一天,时初放学的时间提早了一个半小时。司机并没有来接她,她也并没有像别的孩子那样,有着父亲母亲随时随地的关怀、接送,于是那天只有七岁的她是自己回家的。
那天她回到家里,用一枚钥匙打开了房门。时初在客厅里不断呼唤着母亲的声音,可是并没有回应。然后她摸索着来到了她母亲的房间里。然后她看见了那张床上,自己的母亲,跟一个陌生的男人纠缠在了一起。
从那一刻开始。时初好像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来的。
但事实上,其实母亲和姐姐都很疼爱自己。他们家族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面那些狗血的情节一样,姐妹相争,为了争一点家产,弄得头破血流的地步。
妈妈在家里面,和姐姐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是姐姐,就得有一点姐姐的样子,你要让着一点你的妹妹。你不能和你妹妹真不能和你妹妹抢,你要一辈子照顾你的妹妹,哪怕我以后死了。”
这个时候,姐姐就会上前去安慰着妈妈,她的眼里会落下泪水,而我懵懵懂懂,或者是听懂了,但我的眼里经常淡漠。
我几乎很少会有情绪的浮现,后来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了,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的凉薄,很难感受到别人的情绪。这种情况也可以称之为一种病,叫做情感缺失症。
可是我觉得我并没有病,我可以跟别人正常的交流,我的一切表现也像一个正常人,我可以会哭,会笑,即使我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或者说我会演。
而妈妈经常对我说的话,则是:“没有良心的小丫头。”
我的脾气很不好,当然了,我并不知道我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他们都说我的脾气很不好,但他们都愿意跟我做朋友,我的身边从来不缺少朋友。
再有一次家庭的宴会上。母亲做下了一个决定,她要把公司以及日后的遗产都留给我。
她在集团确认书上,写下了我的名字。还千叮咛万嘱咐,让姐姐不要生气,当然了,姐姐并没有生气。她的心思并不在权利和金钱上,她整天忙着跟姐夫斗智斗勇。
“钱这种玩意儿呢,够花就可以了,没必要太多,反而惹祸上身。”姐姐经常是这样说的。
“所以你一定要照顾,保护好你的妹妹。”妈妈是这样嘱咐她的。
姐姐忍不住开始抱怨了,她说:“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还是说我是捡来的,我妹妹才是你们亲生的?”
那个时候,时初只是垂下脸,淡淡的笑着。姐姐当然是亲生的,只是就算是母亲亲生,可是他们却有着不同的父亲。我想妈妈大概很爱那个男人吧,那个男人是我的亲生父,却不会是我真正的父亲。
没有为什么?因为他看着我的眼神,总是充满着淡漠,我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眼神了,因为我看的事不关己的人时,也是这种眼神。
我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情。曾经的我很渴望父爱,很羡慕姐姐,至少能够在小时候见过父亲。
可是现在我的父亲见到了。我并没有感到惊喜,所以也就并没有期待了。
一个人挺好的。哪怕身边有再多人来惹我,到了最后终究是孤家寡人。
时初来到客厅里吃饭。他已经错过了早饭时间,于是直接吃午饭。精致的摆盘里面。放着各种精美的食物,她一刀刀切着。时初的心安定了,却并没有什么食欲。
时初感觉自己很困,她只想要睡觉。当然了,即使如此,她对自己曾经所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感到后悔。因为这才是她的家,一个不完美的,却是真正属于她的避风港。
“睡了这么久,还困,睡睡睡,小心缠住。”母亲的唠叨声,又在耳边。
时初笑着看她,笑的傻兮兮的,切下了一块牛排,送进了嘴里,“妈,我好想你。”
曾经的她,一直渴望着父爱,原来她一直在渴望着得到父亲的爱。后来在现实世界里,她遭遇了失望。是来到另一个世界,在得知自己还有一个父亲之外,除了想要完成任务之外,她曾经想要紧紧的抓住他。
虽然最后的结果,面临的还是失望。但是后来她才明白,或许那个真正错的,其实是她自己。她太偏执了。
既然那么渴望那些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珍惜眼前人呢?非要等失去了,才开始怅然若失吗?
时初望着母亲,嘴角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完了,完了,这孩子好像真的傻了。”可不是傻了吗,才睡了一晚的功夫,就满口想啊想的,曾经的她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就连姐姐时菱都诧异的看着时初,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年琪把手放在时初头上,探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没有发烧后才把手移下来。
“你是不是不舒服呀?要是不舒服,你就去睡一会儿。”
母亲声音柔和了下来,说是女强人,但是我们都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不知道我名义上的那个父亲是谁,但是我想他一定不是一个会珍惜女人的人。
时初看着母亲笑,摇了摇头。
姐姐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直到午饭过后,我姐姐一脸闪闪秘密的把我拉到了房间里,问我,就像曾经小时候我们拥有共同的秘密是一样。
“时初,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是有什么坏蛋敲诈勒索你了?”时菱对这一方面一直很小心翼翼,因为他的妹妹长得很漂亮,可以说她完美继承了妈妈的容貌,甚至还比妈妈更漂亮几分。
好家伙,她这会儿突然可以确定,或许自己真的是捡来的了。当然了,时菱这个时候并不会知道。时初容貌,其实不仅是继承了他的母亲其实还有她的父亲,那个长得很漂亮的,被母亲盘在心尖上的男人。
时初笑着摇头:“不,我只是突然觉得身边有你们,真的很好。”
时菱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盯了我好一会儿,确定我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之后才把目光收回来。
“行吧,真有你的。都把姐姐给感动了。”
时初冲着她笑。
时菱望着我的眼睛,愣了好一会儿。不知怎么回事,她也笑了起来。
“下个星期是姐姐和姐夫的三周年。你要来参加哦……啊不对,你必须要参加,我也被你带傻了。你是我妹妹,姐姐唯一的亲妹妹。你不来谁来……”
时初弯起了双眼。
...
时初换上了漂亮的礼服。她原本以为,在异世界生活了那么久,再次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可能会很不习惯,但是出乎她预料的,她适应的很快,就好像那个世界的生活是在幻境中一样,从未存在过。
在这一个星期里,就连时初有时候都会恍然的怀疑,是不是在那里的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
时初时常会想起那里有关于她和他们的回忆。当然也只是想起,她并不思念。
现在,时初坐在椅子上,打扮的十分精致,就像一个娃娃一样。长发微卷着散在身后。身上的长裙礼服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耀眼。包括她的容貌。
今天是姐姐和姐夫的三周年。
时初坐在椅子上,看着那边的姐姐和姐夫,眼底逐渐有些疑惑。毕竟在她的眼里看来,公司真的是再重要不过了,可是姐姐居然会为了姐夫而放弃这一切。
或许也是因为她。姐姐从小就让着她,所以不可能跟她争抢什么。哪怕大到一个公司。可是姐姐真的已经几乎把自己生活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姐夫的身上。
可是,姐夫是一个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