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再遇秦老
乔时初开着车子正准备赶往约定地点广场,旁边已经准备好了各种纸箱子,里面都是这次打印出来准备好的照片。
上次她泄露出去的信息,几乎人手一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了一部分没有完全公布出去。
现在这部分还留在她这里,时初用彩色纸把它们打印出来,准备等会儿直接撒出去,来个天女散花,让所有人都在这儿哄抢。她还准备好了录音,就要在今天,让所有人一块儿完蛋。
或许不会完蛋...但是,只要达到她的目的就可以了,不是吗?
乔时初戴着帽子和墨镜,正在半途中行驶时,却察觉了背后有车子在跟踪自己。她看向后车镜,略微挑了挑眉毛。
于是她把车速放慢,甚至故意把车子停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面。果然不消多时,车窗外面一支黑色的枪支对准了她的大脑:“请马上下车,乔时初女士。”
那人浑身上下都蒙着面,手上就拿着一管枪靠的极近。换做是乔时初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见了这一幕只怕是要毛骨悚然。然而乔时初,只是淡淡地扬起一抹笑容。
就在那个男人露出纳闷的眼神时,她反而打开车门,十分乖顺地走了出去。就连那个男人都有些诧异。
不是说要小心这个女人,她可能很难对付的吗?
在场的由于局势混乱,居然真的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一切,或许注意到了,也是故意视而不见。这个世界都已经乱了!他们兢兢业业数十年,却被所有人给欺骗!没有什么比他们更委屈的人了,还管什么别人的死活!
谁能想象地到,现在车子里面坐着的这个娇小的女人,就是发送那封匿名信的人呢?
乔时初看着面前那些枪支,正主并没有出来。她笑了笑,嘴角扬起来:“所以,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杀我吗,让我死到临头至少也死个明白。”
“杀你是因为你该死!不知死活!”老人拄着拐杖,拐杖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地面上。他一步步地走出来。苍老的面容透出怨毒。
而他的背后,何迟正跟在后面,站在一群黑衣人的面前。看向时初,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复杂。
乔时初第一眼并没有注意到何迟,或者是看见了,但是并没有多在意。她只是看着老人的面容,内心有些诧异:“秦老?”
这是她上个身份时候的爷爷,他对她很好,对她很是慈祥又宠溺,几乎达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只是最后自己的惨死,必定会给他带来一定的打击。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孙女。
不过当时乔时初并没有在意什么,对她而言,生离死别是每个人都要学会接受的。他一个将近八十岁的老人,难道连这都还看不透吗?
更何况,真正的秦明初其实早在不到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夭折死了,她占据了那具身体活到了十八岁,也就陪伴了老爷子多了十年,乔时初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愧疚的,或者说是对不起谁。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道理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为了什么所谓的良心,把自己的一切以及所有的时间一辈子绑定在别人身上。
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乔时初不知道这个二次元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现实世界是不是一样。如果是,那她跳跃着穿梭这些年限,不知下一次出去时候是哪一年,万一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那她做的这一切岂不徒劳无功?
如果不是,那就更可怕,因为太多未知等待着她。
所以乔时初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因为她一直都是那么做的。
只是……
乔时初眯了眯眼,看向面前的秦老。很明显,在她走后,一切的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在酝酿什么计划?
“没想到你会认识我,乔小姐。”秦老慢悠悠地走过来,身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那双浑浊的老眼不断在她身上打量,然后嗤笑,“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盗版货还敢碰瓷我的孙女。”
他承认,确实是有些神似。可这么一个没爹没妈养的野丫头,怎么配和他的明初相提并论?那些男人简直是瞎了眼。
时初眉毛挑了挑,然后笑着,“早已听闻秦老大名许久,只是不明白,秦老究竟是为什么对自己不自信到这种程度,会觉得我不认识您呢?”
看来秦老是真的除了给他孙女报仇以外,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连现在外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世界秩序都快要崩盘的地步,也没见他有哪怕半点反应。
这是真的放弃一切了吧……
乔时初现在心底有些复杂。但在她心里,她现在早已不是秦明初,虽然只时隔几个月,但于她来讲,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另外一个人。
一个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何迟眼中疼痛一闪而过,时初从始至终就没有看过自己一眼。是她误会自己了吗?觉得他也是想要害她?她对自己失望了吗?
可……我并不是想要害你,只是秦老是他这一辈子的恩人,养育他成人,但如果他要我杀你,我绝对做不到。
对面一排黑衣人,神态威严肃立,全都看向乔时初。给人一种近乎要吞噬的压迫感。
秦老望着她,忍不住嗤笑,苍老的面孔变成了无数道褶子,很是狰狞恐怖:“乔小姐不愧是先后迷惑了顾总和霍总的女人,只是这套近乎的本事,在我这儿可不管用。”
秦老可不是那些被小姑娘那张脸或者三两句话就哄骗地团团转的小伙子,他早就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满腔的怒火与仇恨。
“我之所以觉得乔小姐会不认识我,当然是因为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还有脑容量,只能装得下那些年轻有钱的冤大头的名字和身份,如今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你显然还要更高级。”再高级也是伺候男人的妓女。
秦老这是在明嘲暗讽。
他最看不起这种攀附男人为生的女人,自己难道就没有能力赚钱吗?真可笑。
自从自己的孙女被顾连城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推下楼后,这种女人他几乎是见一个除一个。居然还有人说这个女人和自己的孙女长得十分相似,简直就是侮辱了他的孙女,搅得她在地底下都无法安宁!
所以,各个方面加起来,秦老一定得要除掉乔时初。
特别还是蒋家那小子,从前那么喜欢他孙女的人,宁可把她从最近十几年兄弟的身边夺过来也执意要取她。而现在那么快就迷恋上了这个女人。
秦老越想越愤恨,自己的孙女遭受了那么多,才刚死没多久那些曾经爱她的人就尽数背叛了她,她该会多么心痛!
秦老胸口剧烈起伏着,咳嗽着,他直接抢过旁边一人的枪,对准了时初的脑袋。
时初现在显然还并不打算死,虽然她有再次复活的能力,但那也是在别人的身体上了。她现在手上还有那些证据,录音、视频、图片,应有尽有。胜利已经迫在眉睫,她不想从头再来。
所以……
乔时初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动作。实在有那个必要,她会把所有拦住自己前方去路的人一一杀死。
她的眸中染上一丝杀气。然而这个时候,何迟拦在两人面前,仿佛无意识地挡住秦老看向她的视线。
他伸手替秦老拍背,他不断剧烈咳嗽,老人像要把胸口的心脏都给咳出来。
秦老脸涨得通红,由于缺氧。他突然把手伸向何迟,并且把手里的枪递给他:“何迟,你要是想要证明你对我的衷心,你现在就替我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
何迟脸色一变,低头看着那枪的手简直在颤抖。
乔时初挑着眉,歪了歪脑袋。
“快去——”看他迟迟没有动作,老人开始气愤,“难道你还下不去手吗?你要是开枪杀了她,我就把本该留给明初的家产全部给你!难道那么多家产和这个只有美貌毫无是处的女人比起来,你还坐做不出决定吗?!”
何迟僵硬着不动,秦老就拄着拐杖去推,情急之下甚至差点跌倒。
“去!你去——”他不断推搡,不断苦苦相逼,身后还有那么多双眼珠子看着,他们手里也都有枪。
秦老分明就是在考验他,不过他是真的打算把自己那一份遗产给他,反正也是后继无人,不给也是捐。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
“杀了这个女人,秦家的未来就是你的!”
何迟依然不动,秦老就继续苦苦相逼,“你想想,你只要杀了这个女人,未来想要什么得不到,多少女人供你挑选!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
直到最后,何迟也只是像个死尸一样一动不动,看也不敢看那边似笑非笑盯着他的乔时初。秦老气愤了,他直接夺过他手上的枪,状似就要往乔时初的身上打过去。
何迟心底一慌,连忙阻止,夺过秦老手上的枪:“不...我、我来……”
秦老愣了愣,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欣慰地笑,只是笑着的模样依然刻薄而又显得讥讽。
乔时初看着他的样子,几乎难以想象出来,以前秦老还是自己爷爷的时候笑得有多么温柔慈祥。看来那次自己蓄意去死后,所有人不明情况,他真的变了很多……
乔时初无奈地叹气。
“好,就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秦老把手里的枪,递给了何迟。
而何迟手里拿着那枪,抬起来,逐渐对准时初,手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对不起……对不起了,时初……”
乔时初看着他,她是真的很好奇,这个男人最终到底会不会对自己开枪。这是人性。
他迟迟没有扣动扳机,当然不是在拖延时间。他也知道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拖延时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救时初。
他只是在找一个位置,一个比别人开枪她注定会死的结局比起来,他开枪的位置,可能只是看起来危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万一,他真的一不小心,错手杀了时初……
如果他真的亲手杀了时初,那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原谅自己。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对准她的胸口,扳机迟迟没有按下去。
秦老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催促。
最终,他闭上眼睛,喊着:“时初,对不起……”他扣动扳机,砰地一声。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何迟心里一惊。他不会真的把人打死了吧?
他连忙睁开眼,却只见到时初安然地站在那里,浅笑着。身上就连一丝一毫的伤口也没有。
他惊了惊,抱歉地看向秦老:“不好意思,我刚刚不小心打偏……”
“不是你。”别说后面那群男人,就连秦老此刻的模样都有些诧异,“是这个女人,她刚刚居然躲开了。”
“什么?”何迟大为震惊。
秦老看着这个女人,眯了眯眼。原本以为她是靠着男人上位,除了一张脸还有几局花言巧语以外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只是现在看来,显然是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管她到底是个什么女人,他看她该死她就得死!
秦老冷笑一声,把头转向何迟。“你刚才不是开枪了吗?怎么停下来了,继续打!”
他今天就偏不信这个邪!没错,正常人根本就不可能躲开子弹,子弹速度多快,而一个人动作的速度能有多快。
可他偏是不信,或许那一下只是她碰巧躲开了,就是运气好也有可能。就不信她每次都能躲过!
何迟脸色已经彻底白了,刚才那一下的开枪,几乎已经要了他所有的力气。
秦老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他表现地越是抗拒,他就越是要逼他。秦老用力地把何迟,往乔时初的方向推过去。当然了,还让他带着了枪。
“快打!这是你最后一次的机会。”
何迟脸色苍白地上前,几乎用全身力气捏紧着那枪。